南宫清等人回到驻扎地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便回去了。
同行的,还有圆寂。
楚乾钰深锁着眉头,看样子,圆寂不打算离开了,这可和他一贯的做事风格不一样。
楚乾钰上前拜过,“大师,如今事情已经解决,不知……”
圆寂收起灌水的葫芦,挂在腰间。
“京都及周围还有很多人沾染过这些东西,需要随楚元帅回去做一场法事。”
楚乾钰笑了笑,“好。”
随即又回去找到南宫清,剑眉深蹙,不知为何,这个圆寂,
总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清儿,我这里有刚采的果子,你吃一点吧。”
南宫清抬头看他一眼,接过他手上的青果咬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很开胃。
“你今天怎么了?”
“嗯?”
楚乾钰低头,看到小丫头清澈的眸子正看着他,心一下子软了。
摸了摸她的头,“清儿,我没什么事,你要喝水吗,我去拿点热水给你。”
南宫清没说话,啃了几口果子。
抬头认真的看着他,“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们……不合适。”
说完,擦擦果子,又走到另一边。
楚乾钰眉头深锁,跟上去拉住她,“清儿,你怎么了?怎么说这些奇怪的话。”
南宫清把手抽出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楚元帅,这是事实。”
这些天自己有意躲他,想必他不会不明白。
全天下的人都明白,自己和他不合适。
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一千年的时光,早已磨平了她的七情六欲。
就连她当年为了守护人类燃烧的铮铮热血,也早已荡然无存。
她侧过脸,不想对上他那双溢满深情的眸子。
“兆号所有人都明白。我不过是个无法修炼的废物,遭受万人唾弃。而你,是兆号的战神。是神经百战的元帅!是统领百万雄兵的将领!我配不上你。”
早一点划清界限,对两个人都好。
她不想再拖下去了,早晚有一天,她会离开这个地方。
没必要,让一个元帅,整日围着她转。
楚乾钰怔怔的看着南宫清转身朝马车走去,胸口有些发闷。
这些话他也听过很多人悄悄在背后说过,他自己心里更是明白。
但是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他就格外难受,更多的是心疼。
年少时的喜欢,仅凭现在几句话就想把他扒拉开,不可能!
他的清儿多好,和那些老是往他身上贴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付芷颜看到南宫清如此不知趣,十分气愤,走过去安慰道,
“元帅,这个废物也太不知趣了吧!元帅待她这么好……”
有些羞涩的想去拉楚乾钰的衣袖,却见他脸色沉沉的看了她一眼。
眼中满是厌恶之色。
“清云郡主不是你这种女人能随意置咄的!管好你的嘴。”眸光轻蔑的瞥过她,
转身又去向尤弦安排他们接下来的行程。
像这种女人,他自回京以来见得太多了感觉无比的恶心。
明知他心里有别人,还要贴上来!
这么作践自己的女人,真是……
南宫清眼见他安排好一切,转身又爬上她的马车。
真是……
楚乾钰绛紫的袍子轻轻搭在座位上,险险挨到南宫清。
偷偷瞄她一眼,见她闭着眼睛靠在窗户上。
这些话其实她明里暗里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是他就是装作没听懂。
他不明白,这次回来,南宫清为何对他生疏了这么多?
难道是因为一些群众的言论,所以她故意避开自己?
他楚乾钰从来都不是在乎别人说法的人!
或许是这些年没在她身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不知道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哎,只调查到她之前失踪了半月有余,也不见林叶峰派人去寻她。
回来后性情大变,赶走了不爱自己的爹和一众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
不知道一个人承受着多大的压力,身无玄力,又被怎样的欺负着……
楚乾钰不敢多想,心一阵一阵的揪疼。
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回京都去,南夜原本以为南宫清这一去至少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
没想到才过了一夜,就回来了。
“郡主,此行可还安稳?”南夜迎上去将她从马车上接下来。
南宫清点点头,“一切尚好。”
楚乾钰早已回宫向拓跋寅复命。同行的,还有圆寂。
只有在京都鸿蒙城內的越剑塔中做一出法事,福泽才能惠承到兆号每个子民。
说起这越剑塔也是极为讽刺。原本它在千年前还只是海底的一块废铁。
被当年的帝雪清发现去深海处赴海族的宴会时带回来。
一回来,便说此铁不同凡响,怎么个不同凡响法她也说不出来。
后来干脆炼做一个神器,当初的她实力早已位列上位神。
原本该飞升九重天的她秉承着当年的夙愿,一直留在曾经的大陆,现在的东起。
越剑塔本是她放在东起的中心,镇压各处妖魔的。
不知何时来到了鸿蒙城这里,作为兆号的镇国至宝。
每逢兆号有人突破,越剑塔内便会有记载,所有记载人民的异事,皆在塔三层以上。
历届天子有幸进去前两层,便再也上不去。
千年之内,也就只有南宫鸾音去过塔三层以上,
南宫清闻之淡然一笑,可能这是她最后病死的根本原因吧。
功高盖主,树大招风。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容忍一个比自己威望高,能力大的不定时危机在周围的。
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了几天,楚乾钰也没再来找她。
圆寂在皇宫里,沐浴更衣,斋戒三日,焚香拜佛。
为做法事做一切准备。
南宫清嗤笑,他根本就不需要这么麻烦。
本身已成仙,却还拜佛,呵、可笑。
若不是太阳晒在自己身上的不适感,南宫清几乎以为,
自己还是个正常人,还活着。
元宵的前一天夜晚,果不其然,圆寂来找他了。
圆寂一进院门,便瞧见南宫清坐在小院的梅花树旁,喝着一点小酒,穿着她一素不喜欢的红衣。
“大师好,作为东起德高望重的名师,大师在皇宫,过得很好吧。”
圆寂一愣,原本想直接说出口的话却吞了下去。
天又开始下起了小雪,南宫清穿着红色冬衣,厚厚的大袍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里面。
喝了一些酒,小脸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