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清淡然无比,这副场面,像极了一千年前,那些人说要拿她去做阵眼。
群臣激愤的模样。
一群人,总是愚昧的,唯一自己一个人,保持清醒,才不会人云亦云。
远处的酒楼,楚乾钰再也坐不住,猛地推开尤弦,提步往外走去。
尤弦在他身后焦呼。
“哎,真是,平时还挺理智,一碰到南宫清,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庆幸,程立在外面抱住了楚乾钰的大腿。
“元帅,您不能去啊!!!”
方脸的汉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抹在楚乾钰裤腿上。
男人低头,满脸黑线,嫌弃的想要抽出腿,却被程立死死抱住。
他只是去救下清儿,又不是上战场,充其量,不做这个元帅,他又不稀罕,他只稀罕清儿一人。
他刚才已经听得很清楚了,她说她就是南宫清,南宫清就是她。
他不会因为昨晚的事·和她生闷气,他应该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保护她。
尤弦急忙冲上来,抱住他的腰。
“元帅,你现在去了,别人也只会说郡主迷惑了你,魅惑人心,只能添乱,还是先静观其变吧,实在不行,我们就把她劫走!”
楚乾钰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他在这时候跑出去,也做不了什么。
那个臭道士已经给南宫清冠上了妖怪的名头。这么说,还不如去好好策划策划怎么把她劫走。
想通了这件事,楚乾钰又转身回雅间。
“先静观其变吧。”
尤弦抹了一把汗,瞧瞧,这不是被迷惑了难道还能用别的原因来解释?
他们怎么劝也不成,一说会给南宫清添乱他就能立马折回来。
真是……真是,兄弟如衣服啊。
另一边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南宫清也冷下脸色来。
人类,果然都是一群不知足的东西。
她还什么话没说,便要烧死她。
若她是以前那个南宫清,此刻,怕是死于非命了吧。
那道士正洋洋得意,准备直接让人将南宫清拉去关起来,不给她丝毫辩解的机会。
不知哪里传来一声,“阿弥陀佛……”
声音旷古幽远,带着巨大的威压。
荷月湖的人听到这一声,都不约而同的双手合十。
只见湖面一阵青烟飘过,一白色僧袍的人站在水面上,如履平地。轻轻朝这边走来。
周围顿时安静无比,笑话,这可是东起大陆的圆寂大师,东宁学院的长老。
东宁学院,那可是东起大陆第一学院,传闻里面已经有好多人得道成仙。
是修仙者趋之若鹜的宝地,圆寂大师,更是东宁学院的几大长老之一。
许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见到这种传说中的人物,此刻更是小心翼翼,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惹了他不高兴。
圆寂笑意吟吟,缓缓从湖面踏上小岛。
轻轻一拂袖,南宫清周围的符纸全部消散。
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昨夜听说太后有事找老衲,不知,净是此事?”
付云仇脸色也有些挂不住,听说圆寂在宫中小住,三番两次拜会,都被他委婉的退辞掉了。
这才找了这个不怎么有名气的一个自称收妖师的道士。
付云仇朝圆寂点了点头,“早先原本想让圆寂大师来处理此事,但是想到这也只是小事,就不劳烦你了。”
说着,越过圆寂,“来人,将此女拉下去关押,过完年,便施以火刑!”
护卫应声过来,像是早已准备好一样,朝南宫清涌过来。
圆寂举了举鉢,“慢着。”
付云仇皱了皱眉,“怎么,圆寂大师想要插手我们的家事?”
圆寂还是一贯从容的笑,“非也,出家人不管俗事。”
付云仇稍稍回复了神色,圆寂不插手就好,他若是插手,这事情就难办了。
“老衲只是觉得,像清云郡主这种满身功德之力的人,若是被当作妖怪杀了,岂不可惜?”
付云仇诧异,“什么功德之力?”
周围的人比他还惊讶,众所周知。功德之力不是普通人能有的,一般人若是身有功德之力,那肯定是做了很多善事,为了善举自己做出了很大牺牲的人,才会身负功德之力。
圆寂笑意吟吟,“你看。”
说着,将鉢扔出来,到南宫清头顶,鉢中一片白光散过,像是被吸引一般,南宫清身上散发出金光。
整个人仿若九天上的佛,周身被金光缠绕,那便是功德之力。
“清云郡主与我佛家有缘,老衲,想带她回去做俗家弟子,修习两年。”
众人哗然,惊起。
哪有女孩子当和尚的?虽然只是个俗家弟子,但是史上也没开过这个先例啊!
圆寂收回鉢,一手朝天拜会状,“阿弥陀佛,出家人眼里,没有男女之分,心中有慈悲便可。”
这样说来,南宫清不仅不是妖怪,还是一个日行一善的好认?
这圆寂大师与兆号的废物没什么关联吧,应该不存在为了包庇她弄虚作假什么的。
而且那可是整个东起大陆的大师,不屑于骗人的吧?
付云仇脸色有些难看,虽然她很想直接把南宫清抹杀在这里,但是对于有功德的人,她虽然贵为一国皇太后,也不好随随便便动手的,这样会减短自己的寿命。
“那圆寂大师便将她带走吧,我兆号国能出如此大功德之人,是我国之幸!”
几乎是咬着牙开口道。
林微婉急不可耐,难道这次还不能将这个废物打压下去?
南宫清冷冷开口,“能随圆寂大师而去,是我的幸事,但是在这之前,清云想完成俗世的念头。”
圆寂瞧见她这副模样,便知道不得了,拦不住了。
在众人惊讶的神色中,她轻轻抬起手,冰蓝色蝴蝶散发而出,飘散在周围。
林微婉脸色苍白的退后几步,不同于那些人的惊艳,她此刻又骇又怕。
上一次见到这种奇怪的蝴蝶,那个人死去的惨象,此时还飘荡在她脑子里。
那天以后,她夜夜做噩梦。
只有昨晚,想到南宫清即将死在她的计谋之下,她才睡了一天安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