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此下去,最后死的人怕是自己。
洪枚心中一急,从怀里拿出洪家的信号弹发了出去。
“洪枚,看来手才好又赶着上来断一次么?”
含笑的嗓音响起,一柄折扇突兀的出现,割裂了锦缎。
扇面一转,径直的往她的脸面而去。
洪枚眼里惊恐,她躲不开!
原来上次段城枫实力未用全,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在绝对十几万下多么的渺小。
然而扇面停在了不足一寸的地方,瞳孔里还映着那柄利器。
“舍妹不懂事,还望段公子看在洪家的面上,饶过舍妹一次。”文弱的声音从巷口而来。
来人一副孱弱的样子,面色青白,就像病入膏肓的人。
就是这样的人,却阻止了段城枫的扇子。
若细看就会发现扇骨上缠着略微透明的细丝。
洪家大公子洪脩,洪家真正嫡系的人,也是洪家继承者。
段城枫将扇子收回,银丝被附在上面的内劲震断。
漫不经心的把玩这扇子,“不懂事?”
邬柒也已经放下了手中的骨笛,阿鲁耶退回到她的身边,以防护的姿态看着全部人。
听了那个走两步可能就会病死的人说的话,嗤笑了一声,“都快三十的人了,还不懂事,只怕是这里不太好咯?”
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邬柒墨绿色的瞳孔带着嘲讽。
作为洪家继承人,还一副病弱的身子,洪脩身边自然跟着很多人,并且武艺不差。和洪枚带来的人就是天差地别了。
洪脩看向说话的邬柒,看到她背后的密密麻麻的毒物,抬手阻止了要动手的身边人,温和的说道:“姑娘瞧着并非中原人,且擅于御毒物,现今中原警戒,姑娘还是不要随便动用,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误会。”
明着是劝解,背后说的却是威胁。
毕竟想要外域一个人遭受围攻,只要给她按上某些罪名,只要触及到利益,不怕他们不会来。
段城枫走近洪脩,站在他的一尺,身高比对方略高,低眸看着他,“洪脩,这伪善的样子学的倒是挺好,可惜却拘在这孱弱的身体。”
讽刺了他一下,随后折扇点了点邬柒那边,“她,我段城枫护着,洪枚今天你带回去,下次她再让我碰见,江湖不再有霞丹仙子。”
说着看了一眼洪脩身边蠢蠢欲动的护卫,不过风动,护卫的刀鞘碎裂开来。
抬步走近邬柒,阿鲁耶肌肉紧绷,眼里满是警惕。
这个中原人很厉害。
脑里闪过这个念头。
段城枫眼光没有放在阿鲁耶的身上,墨色的眼眸看着她,说道:“走吧,我的小朋友,上次说请客你还未去,今天正好。”
邬柒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从他的眼里看到恐惧或者厌恶,最先的怒火消了下去,绕过阿鲁耶走上前。
虽然不知道段城枫方才和那个孱弱的男人说了什么,但能感受到僵持的氛围缓和了。
身后的虫蛇随着邬柒的怒火散去,纷纷消失在这片巷子。
谁又能想到一座城有那么多的虫蛇蚁兽呢。
从洪家旁边走过,还能感受到洪枚怨怼的目光,邬柒扬唇笑了一下,指尖动了一下。
洪脩看着人走远,微微低头看着洪枚,眼底满是淡漠,“谁让你去招惹段氏的。”
“若是在不修正你跋扈的性子,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我会代洪家亲自动手。”
对谁动手不言而喻。
明明平和的语气,洪枚却听得满是冷气。
咬了一口嘴里的嫩肉,小心翼翼的道:“我知道了。”
低着头听着他们的脚步离开,才敢抬头看着已经空了下来的巷子,眼中满是寒冰。
-
醉仙楼里,邬柒美滋滋的吃着糕点,桌上的菜没有动过一丝。
“你不累吗?”
段城枫有些疑惑的看着她,随后笑着问道:“怎么这般问?”
邬柒咽下嘴里的糕点,看着他,“不高兴为什么还要笑。”
段城枫顿了一下,看到她眼里的疑惑,拿起一只酒杯把玩着,“你又怎么知道我不高兴呢。”
眼里盛着笑意,却不到眼底。
邬柒看着他的脸,认真的说:“我能感觉出来。”
闻言,段城枫还真的忍不住的笑了一下,身子往后一靠,“女人的直觉吗?你不能只吃糕点,这里的菜也挺不错的,小朋友挑食不好。”
看着又要吃糕点的邬柒,忍不住的提醒了她一句。
真是个有意思的女子。
邬柒看了只是用来垫垫肚子的糕点已经不剩几块了,有些可惜的拿起筷子吃菜。
只是用的不是很顺畅。
夹了两次才将菜加起来,整张脸都要皱了。
段城枫看到她这般,总觉的有些……可爱?
完全忘记了巷子里御蛇的人也是她。
拿起未用过的筷子给她夹起了菜。
邬柒顺嘴就吃了一口,段城枫顿了一下,觉得这举动似乎太过于亲昵。
而邬柒却没有丝毫感觉,只觉得不用自己拿着那两根细棍子夹菜,那就太好了。
这个中原朋友真好。
看了看桌上的菜,指着一个说道:“枫枫,我要那个。”
段城枫看着他都不在意,索性自暴自弃,只是听到她的称呼,手下一抖,夹起的菜掉了回去。
有些震惊的问她:“你叫我什么?”
“枫枫。”邬柒想了一下,问道:“你不喜欢?”
不是说中原人对要好的朋友亲人喜欢用昵称吗?
段城枫看着她不解的眼神,忍辱负重的笑着说:“挺好的。”
而站在身后的阿鲁耶总觉得走向不太对,可又看不出是什么不对。
看着心满意足的邬柒,段城枫心中也突然有一种满足。
可能是养闺女才懂得的那种满足感?
邬柒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他道:“上次我给你的蛊是月满蛊,它是用来辨别毒的。”
苗疆的蛊不是只有不好的,也有益蛊,只是比较难得。
毕竟大多更喜欢炼制毒蛊。
段城枫想到了那只半透明的肉虫,懒洋洋的样子,似乎就是没什么大用的废虫。
没找到还能辨毒。
“它吃什么?”被遗忘在木盒里的肉虫在见光明的时候,已经蔫蔫的了。
整只虫声没有了动力。
突然闻到了什么熟悉的气味,立马爬起来趴到木盒的边沿,正对着邬柒。
邬柒将肉虫捏起来看了看,又放了回去,说道:“随便喂点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