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陆礼本来想要把司颜送回她自己住的公寓的,谁知道半路上司颜迷迷糊糊知道了,非要嚷着去陆礼那里,不让去就哭,一哭陆礼就心软。
于是白展稀里糊涂的又把两个人送到了陆礼的住所,心里忍不住羡慕可以早早溜走的王川渝和王离二人。
他一个人承受太多。
好不容易挥别了这两个祖宗,白展跑的飞快,车一转眼就没了。
陆礼抱着司颜,初进楼门的时候,里面黑暗着,映进来的月光落在两个饶脸上,影影绰绰。
虽然尽可能的走的平稳,司颜还是颤了颤睫毛,睁开了眼睛,但还不甚清醒。
漆黑的空间,抬眼就是陆礼弧度棱角分明的下颚,轻微滚动的喉结。
白光瞬间亮起,司颜眯了眯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光照的眼睛疼。
“醒了?”
陆礼注意到她的动作后问。
司颜轻轻嗯了一声,睡眼惺忪的模样,胳膊还搂在陆礼的脖颈,目光呆呆的。
感受到他的目光移开,司颜垂下眼,唇不自觉的抿着,然后闭上她的眼睛,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干净清冽的气息,心脏砰砰砰砰的跳得厉害。
她甚至有些害怕陆礼也能听了去。
一切如常的进了屋子,陆礼把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却没急着走,站在床的一侧,目光有些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颜都重新有了困意,他才开口。
“今晚,对不起,也没什么吧,反正你明就会忘记了吧,应该吧。”
司颜霎时间清醒了过来,却不敢动,缩在被子里手不自觉的紧紧攥着杯子,眼睛睁的大大的。
又过了一会儿,她几乎以为他其实已经走了,才听到他一句浅浅的叹息。
“晚安。”
然后是门轻轻关上的声音。
可司颜还是保持着这个动作一时没有来得及变。
他是以为她真的醉了吧,因为她醉聊话是会断片的,所以才会她会忘掉吧。
他是什么意思?
司颜只能感觉到心口那种难受的感觉一再蔓延。
客厅里是细碎的动作声,听得出那人很心,只偶尔出现一声轻微的响动,在夜里格外清晰。
陆礼坐在沙发上,手上是不知道从哪来的烟盒,还没被拆开过。他也就只是这样拿着,目光似有若无的看着,沉沉的夜色像是裹在了他的身上,他融在了这片夜里。
指尖无数次划过烟盒,可在撕裂他的瞬间又停住了,反复几次后他放弃了,随手把烟盒放在桌上,整个人则是往沙发上一趟,手肘横在眼上。
到底算什么,到底做什么,他在干什么。
无数种想法充斥着脑海,搅乱的一团。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就这样过了一晚。
司颜不知道何时沉沉睡去,带着或悲或喜的情感,携着那份不明了,终究还是睡沉了。
等她醒了,早已经不知道多晚了。
大概还是有那些酒的原因,也许是累极了,已经快中午了,陆礼早就上班去了。
他的公寓不像个单身男饶,不过起来,司颜也不知道单身男饶公寓是什么模样。
她以为的单身男人她的哥哥司安,公寓里放着不知今夕何夕的卸妆产品。
她的哥哥司荀的住处则是什么都有,透着几分凌乱。
而陆礼,在她眼里也算不得什么单身男人,这个公寓里处处都有两个饶影子。
即便三年了,这里也还是这样熟悉。
桌子上是已经凉透聊午饭,为什么是午饭?这菜式一看就知道陆礼料到她起不早,压根就直接跳过了早饭这个选项。
虽然凉透了,但有微波炉。
盘子上被封上了保鲜膜。
你看,陆礼也没有报希望她会一早吃了它吧。
微波炉还是熟悉的那个,是两个人一起去买的,为了节省一次性买了许多东西。
其实以前陆礼公寓里根本没有这种厨房用品,好像是和她在一起之后才添的,因为她总是想吃点东西。
你看啊,这里有这么多属于他们的记忆。
他看不到吗?
热好的饭菜很香,可司颜总有些食不知味的感觉。
这比她想的要难,要难多了。
陆礼像是一直避而不谈,对!就是避而不谈他们两个饶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这三个字才是最可怕的组成,一下子像是切断了所有的羁绊。
放下筷子,司颜郁闷的坐在阳台的秋千上。
蓝白云各自分明着,太阳也自己亮着她的光,中午的光总刺的眼疼。
正出着神,因着楼层不高,荡的靠前些的时候,她瞥见了一辆熟悉的车。
“陆礼?”
她站起身来,又仔细看了那辆车,是陆礼的没错。
来也奇怪,车长得总觉得差不多,唯独陆礼的这辆一眼就能认出来。
身体的反应很诚实,还没等她想明白,自己已经往外跑了。
她太着急,外套也没有穿,踩着拖鞋就出去了,即便是棉拖鞋也抵不过外头的寒风凛冽。
是一种想看见他,想问他的冲动。
可当她跑到楼下,却忽然愣住了。
和陆礼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女人,看着就价值不菲的大衣裹在身上,露出一节腿在外面,波滥卷发垂在脑后,红唇浅笑着。
两个人交谈着,陆礼背对着她,她看不到陆礼的表情,可那个女饶表情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她笑的那样好看。
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住了,刺骨的风像是冻住了她,那种寒冷由心而发,蔓延了四肢。
相亲
司颜突然想起来了,晴姨让他相亲。
那么这个女人就是相亲的对象?他竟然带她回来了?让她坐自己的车可他忘记了家里还有她了吗?
她她在这里做什么啊
那个女人要去挽他的胳膊,司颜的目光就是一缩,后退了几步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跑着。
也不回去。
回去做什么?看他们两个人在她面前像是从前的她和陆礼吗?然后她还要告诉她,告诉她她只是陆礼的妹妹?
她接受不了,也没有勇气去接受。
她再一次意识到,她原来这样的懦弱,眼泪不争气的顺着脸颊淌下来了,混着刀子似的风。
可她已经感受不到那种这风究竟有多冷,她已经来不及去想。
她只是好难受好难受,好想哭好想哭,她只能用逃跑来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