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宠:没关系的,你还有我,我可以做你的朋友】
池素闻言噤声,连呼吸都变得有些缓,轻轻地呵气声从胸腔里传开。
我的脑子说要当我的朋友,那我是多么地孤立无援?
【丧宠: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不要那么瞧不起我好吗?】
池素掀开薄唇一笑。
脑子能做什么,除了一门心思想着谈恋爱,什么都不会干,就连让它小小地施展一下清洁术更不会了,这样的脑子不要也罢。
【丧宠:没有我你就成白痴了】
池素没去搭理它,兀自翻开近十年间的报纸,在新闻专栏上特别关注地寻找起了关于傅鸢尾的父亲傅清哲的新闻,从十年前到十年后,关于他的新闻很少,无不是他兢兢业业的工作日报,但一点负面新闻都没有,干净得可怕。
池素想多了解一些这个人,又开始翻找起了关于傅清哲这个人的过去,包括读书时,大学,甚至工作的经历。
在一本八卦杂志中,池素偶然看到傅明哲的一张大学照片上刊登在了上面,注目许久,唇角轻轻扯开。八卦消息本就说不得准,看图编故事,所以这件事在当时也没有产生多大的传播效果。
傅明哲是政法大学毕业的,大学这四年拿奖学金那是十分寻常的事,在二十年前能拿得到这样的名额,拿可真算是祖宗显灵了。
可池素注意的是这身边与他并肩而站,同样拿了奖学金的人,模样看起来有点熟识。
照片分辨率太低了,毕竟也是二十几年的照片。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模样并不出挑,身高处于普通女孩子的水平线,可是眉眼间似乎有点像谁。
池素舔着唇角,指尖抚了上去,这人跟没化妆之后的傅鸢尾有些像啊。
【丧宠: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跟你说一件事要不要?】
池素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左手撑在脑袋上,斜倚着边上的书,示意它说。
玻璃窗户被人从外面推开,深色的窗帘布随风骚动。
池素随后将人物关系图谱给遮上,用书挡着。
转过身去,便瞧见拿登门入室的男人,径直朝她走来,拍着心口一阵长吁短叹。
竟然刚从对面直接阳台直接过来,也不怕摔死。
“有个女人一直往我房里塞小传单,我说不要,她还要进来,现在还赖在我房间不出来,估计有些不怀好意,你说要不要报警。”
池素点头,转过头去,捏着玻璃瓶往嘴唇边送。
霍忆持也不是没想过这种解决方式,只是有些小麻烦:“如果我报警会否对你不太好?”
“你不清楚,像这种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
他指了指这一整栋房子,面色凝重,“被隔离成许许多多的小房间,电线乱搭,存在一定的安全隐患,我刚才去洗手间,还发现拿热水器上面的铁板有漏电的风险。”
“若是被警方查到了,政府会要求房东下令拆除,房东都自顾不暇了,更不会让你们这些人留在这里继续租房,你好不容许找到的这容身之所,岂不是又要没了?”
“在这寸土寸金的首都里,能找到这么便宜的地方已经很不容易了,接下来呢,睡大街,试过没有?毕竟是连网吧都要身份证的。”
池素捏了捏杯子,紧得手背都泛着青筋,将杯子放回桌沿上。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霍忆持并没有无视她,只是落在她握着杯子的手上,声音彬彬有礼,夹杂着他特有的从容::“我不会跟警察说的,我就在这里待到隔壁的女人自己出来为止。”
······
被迫收留了一会,然后就是一整晚。
他不走,便自己寻了个地板睡着,没有多余的床单被褥,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翌日,他没被冻伤,池素反倒生病。
气的,被一个人,一个脑子,憋了一整晚。
池素捂着心口揉着,一阵一阵地不舒服,夜里睡不着脸色本就不好,这下更加地虚弱发白了。
【丧宠:我以后再也不故意气不你了,你别跟自己怄气了,去医院好不好?】
【池素:我抑郁了,你们就欺负我不会说话,干脆把我就这样活活气死算了,这样世界就是你们的了,带着我的祝福滚】
他的手伸过来,被池素给挡开。
“看来还有力气。”霍忆持低笑着嗤了一声,抓过她一只手放在肩上放着,将她抱起,起身往外。
······
到医院后,池素挣扎着,摇头,拒接下车。
“死也不去医院?”
点头。
霍忆持探过手测她额头的温度。
“还死不了啊。”
咬牙。
霍忆持开车离开医院,心情有些不错,“去吃饭吧,吃了饭才有力气做事。”
······
大中午,忽然下了大雨,刮了凉风,把早上浮躁的热气尽数吹散,雨很快地便停了,外面有很好闻的水汽,里面有浓郁的草木香气。
池素手放在玻璃窗上,额头也靠在冰凉的玻璃上,纳凉。
【池素:十九层,要是摔下去会死得很难看】
【丧宠:二层都得难看】
【池素:我不一样】
【丧宠:猫有九条命,你又不是猫】
【池素:我是乌龟,又懒惰又长寿】
“想出去走走?”身后温润的嗓音传开。
池素摇头。
“可以出去。”
池素微顿,转过头。
霍忆持放在手中的显微镜,朝她招招手道:“但你先过来,我给你看一个东西。”
池素想着他说的可以出去,也便忍让了。
霍忆持指着实验桌上的显微镜,勾着唇角:“来看看这个万花筒。”
池素翻了一记白眼,凑到上面去。
“看到什么了?”霍忆持站在边上,低着头帮她调试着机器。
“给你四个选项,蝴蝶兰,槐花,雏菊,霍香蓟,答对了就可以出去。”
池素抿了抿唇,摇头,真不认识。
要她根据细胞壁,细胞膜,细胞核,液泡,叶绿体等这些植物细胞的基本结构来分辨以上四种物质,简直有些强人所难。
【池素:脑子,你买过彩票吗?】
【丧宠:好感值79】
池素微顿,就这样站着也能满足他的意淫,转过头时,铺天盖地的黑。
眼前的人迎面而来,嘴唇便被冰冰凉凉的两瓣唇封住她的话语和呼吸,轻轻一吻,一触即离,在她的呆滞中将她推远。
“好了,拿着我的工作证,你可以出去玩一会了,别走太远别做坏事,这里都有监控。”
霍忆持面无表情地说着,将衣服上的牌子取下,放她手中,手中握着显微镜的下边的柄,一边看一边记录着手头的工作,全神贯注地不像话。
······
根据上次的经验,池素已经记清楚了研究所的路线,拿着霍忆持的工作证,淡然自若地从里面走出来,越走越远,最后实在是不认识路了,打了车回去。
在距离周长仁的辅导机构不远的地方,池素意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剪影。
一张沙发椅上起身的周长仁,侥幸的是他背对着自己,不幸的是他和一个年青女人走在一块,有说有笑。
池素看了眼,身材高挑,打扮趋向于已工作的成熟女人,不是傅鸢尾,也看得出他们举止动作间稍有亲密动作。
池素将书籍挡住下半张脸,眸光若有所察地顺着那处望了过去。
周长仁到了门口,手臂依旧被女人挽着,周长仁也不介意,笑着将女人的手由挽着到牵在手中,捧在嘴角边亲,一个西方的吻手礼,却掺杂了太多让人难以想象和预料得到的东西。
而池素余光忽然瞥见在周长仁身后,一个娇俏的身影陡然出现,将手中的背包甩到周长仁身上,并大喊他的名字。
“周长仁你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