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近来心情惶惶不可终日。
一遍一遍地催债电话几乎要将她的手机给打爆,一遍一遍的未读信息抢占了信息栏的头条。
贷款公司手中掌握着赵青的命脉,开出一千万的高价,要卖掉自己毒杀孙隼的罪证。
三日之期,若是见不到钱,就找上门来讨要。
因为这些年被孙隼给要挟着,她这些年的钱根本就攒不下来。
赵青惶惶然,她不想坐牢,也不想让女儿知道自己有一个杀人犯的母亲。
为今之计,也只能找傅清哲要钱,一千万,对他来说,措手可得。
傅清哲却是以为她在开玩笑。
得知她是在网络上接了贷款后轰然大怒。
迄今为止才知道,原来这些年自己在给别人养前夫。如今被人给抓了把柄竟然还敢讨要一千万,简直痴人说梦。
他哪里有......就算有也不心甘情愿。
赵青唯唯诺诺地求着,甚至不惜尊严地跪在他面前。
“他们说若不不在三天内将钱筹齐就报警抓我。”
傅清哲起身,走到窗边,指尖不自觉地撒夹紧了手中的雪茄。
“你疯了是吗?把人给杀掉之前就不会处理干净一点,现在还要我来给你处理这个麻烦,当我做上这个位置很容易?”
赵青泣不成声。
她自然清楚的,稍微一行差踏错被人抓住了把柄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傅清哲为人处世一直很低调,他的钱几乎都藏在地下酒窖里,人民币码成一叠一叠的,跟军队里的方块被子一样。
傅清哲看她哭得梨花带雨泪眼婆娑的,自己也不忍心了,便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去自首,网贷都是犯法的,他们只要发现没了把柄威胁你,自然而然就会散开。”
赵青哭泣的嗓子都出现了沙哑,愣愣怔怔地抬起头看他。
傅清哲将她扶了起来,轻声细语地安慰道,“你若是信我,就自首,过些日子,我就去找警察局长,这件事就过去了。”
“你当我傻?”
赵青一把将他推开,“你既然有本事就该去找局长把这事给解决掉,为什么不去让警察去把那些网贷的人给抓起来,你去把那些人抓起来灭口,这件事就结束了,谁也不会知道。”
“抓人不也要时间,那些从事网贷的人反侦察能力一向很强,你不去自首怎么将那些人引出来,又要让警察怎么去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要让我死在那里面,这样谁也不知道你过去做下的那些事。”
傅清哲脸色一寒,冷下声道,“如果你真的这样想,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傅清哲翻脸无情的样子让赵青陡然错愕,神色怔然地盯紧他看。
见他转身要走,赵青对着他的背影大喊出声,“你真的不愿意管我了?我这些年给你生了小尾巴,给你设计杀了林荫父母,甚至暗地里给林荫下药,这些事,我会一五一十地跟警察说。”
傅清哲脚步一顿,目光阴鸷地盯紧她看了过去,让人不由得心寒,堪堪把在银白色门柄上的手也收了回来,身子一转,靠在门板上。
······
“小尾巴回来了没有?”
傅清哲在家中遍寻不到人,打电话也没人接通,心底烦躁。
“先生,小姐三天前就开学了,当时还是周先生送她去学校。”
仆人说道,说完后,目光微垂,规规矩矩地落在干净得纤尘不染的地板上。
傅清哲错愕不不已,他这段日子太过忙碌,竟然忘记了傅鸢尾已经开学的事了。
可是打电话又打不通,只能让下属去查周长仁的电话,打过去却显示是在国外。
与此同时,学校那边根本几没有傅鸢尾的入学记录,而出入境的记录显示记傅鸢尾已经在三天前就随周长任一道出国。
傅清哲怒火中烧,还没将心底这个噩耗给消弭下来,就接到电话,是林荫打来的。
“你既然已经知道小尾巴走了,那我就不瞒你了,没错,是我。”
林荫承认是自己帮着傅鸢尾出逃到国外,并且帮着她申请国外的学校,给了她足够的金钱解决后顾之忧,让傅清哲不必当心,也不要再干涉两个孩子之间的事。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纵子如杀子,你这是害了她。”
傅清哲气得怒不可遏,“她现在在哪个学校?我要带她回来。”
林荫掀开薄唇,一丝凉意溢散而出,轻声轻语地说道,“看看你这个样子,忽然就有些理解当初我们俩是怎么走到一块的。”
将电话挂断,傅清哲神色一白,再怎么打过去,对方却是将她彻底拉黑。
傅清哲揪心揪肺,就差把整个家都给砸了。
家里的仆人都被他这番行径给吓得不管上前。想起一人或许能来,可却寻不到赵青的踪迹。
林荫自从知悉了池素的下落,便一直绕着法的,接近霍家,着要借此接近霍忆持的母亲,却什么也不能从她那里得知。
“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家忆持根本就不肯让我们接近她,他还自己搬出去了。家里只有他大伯和他爷爷看到过那女孩子的长相,其他的,我们真的什么也不清楚,瞒得死死的,便是他爸找人去打听,都被打发回来了。”
似乎是为了怕她误会,常郁清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绝对不是变相的囚禁。忆持跟我保证过了,说总会带媳妇来见公婆的,但现在小姑娘害羞,不敢过来。”
林荫诧异于他们一家竟没有反对,道,“他们,是在谈恋爱吗?”
“当然。”常郁清点了下头,柔声说道,“没成想咱们俩家倒因为这一对儿女结缘,你是那孩子的亲生母亲,无论以前有什么误会,肯定会雨过天晴的,不过是时日问题。”
轻拍着她的手,以示安慰。
林荫抿了抿唇,祈求的语气说道,“能不能让忆持让我跟她见上一面,就算见不到,打个电话也是可以的,我就听她说一句话就可以。”
常郁清一顿,脸色微微僵硬,“没人跟你说吗?她是哑巴。”
······
簌簌的白雪从屋顶砸落,日光一晒,哗哗地从屋脊上滑落,滚落在门庭。
人从门前走过,脖子上挂着晶莹的冰晶,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霍爷爷拄着拐,从窗棂前收回了视线,忧心忡忡地说道,“都要过年了,要是你们还不松口,忆持可能真的不回家过年。你们忍心看两小年轻,无家可归,在外面受人欺凌?”
常郁清看了眼霍亓淳,不由得心声怨怼,“儿子喜欢就好,你就算是再反对,想想林傅两家,他们那个惨痛的教训还不惨吗?”
“可你们想想在她手底下至少栽了三条人命,不,加上那和尚,将忆持也给拖下了水,那傻小子赶着上前去给人利用,如今她的报复还在继续,傅清哲,赵青,林荫,统统都将没有好下场。”
霍亓淳是这些人中最能看清池素想要的是什么。
再纵容下去,便连霍家都要遭受殃及。
“不能怪女孩子一个,要是谁给欺凌到那种地步,谁会不想着反抗。”
一直不出声的霍建斌难得出声说了句,将手中的报纸一边对折一边说起:“你们以前没有见到她身处的环境,那么小的孩子要像大人一样,经历那么多,甚至有些苦,连我们这些大人都没历经过。”
霍亓淳微掀眼睑,寒声道,“我看到的只有傅清哲的影子,有其父必有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