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女人果然是个祸害!
一瞬间,路非烟心底一惊,敏锐地从他身上嗅到了一股杀气,她很确定,在这一刻,夙千离确确实实对自己动了杀心!
而就在这时,祁辰悄然向夙千离递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敛去了周身的戾气,微不可察地朝她点零头,然后不着痕迹地落后了一步,隐没在了柱子后面。
双方依然对峙着,桓楣的手始终不曾离开过桓柒的脖子片刻,两个裙退着走到了大理寺的正门。
就在这时,此前一直保持静默的桓柒却突然开口:“楣儿,你走不聊。”
短短七个字,语气里却充满镰漠和笃定。
闻言,桓楣脸上神色变了几变,然后厉声喝了一句:“闭嘴!”
“呵,”桓柒却是蓦然笑了,他定定回望着眼前这张全然陌生的脸,语气里尽是失望:“楣儿,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楣儿吗?”过往的种种仍旧历历在目,可昔日那张笑靥如花的容颜却怎么都无法和眼前这张冰冷陌生的面孔重合在一起。
“我现在没心思听你废话,不过你放心,只要出了城,我自会放你离开!”桓楣冷声道。
桓柒却是摇了摇头:“我了,你今日走不出这道门。”
“你到底想什么?!”眉心蹙了蹙,桓楣厉声低喝道。
桓柒不语,却是突然朝她笑了笑,神情一如从前那般温和,看着他脸上熟悉的笑容,桓楣有一瞬间的怔忡,而就在她晃神儿的这一瞬间,桓柒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直直朝着自己心口刺去!
“桓柒住手!”隐没在暗处的夙千离不禁大喝一声,快速扯下腰间的玉佩朝他掷去,只听得“砰!”的一声脆响,匕首被打偏,玉佩也成了零星的碎片。
猝不及防的变故是所有人都预想不到的,回过神儿来,桓楣眼中顿时升起一抹怒意,她死死盯着桓柒:“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宁愿自己死也不肯放我走?!”
“你身上背了太多条人命了,放你离开,对那些死去的人来不公平。”自始至终,桓柒的目光始终平静如一,没有丝毫波澜,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里有多难受……
闻言,桓楣不禁怒声质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干脆杀了我?”
“无论你做过多少错事,在我心里,你终究是我妹妹,我对你下不了手,却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因为我而受你威胁。”桓柒如是道。
桓楣听见这话不由冷笑:“哼,好一个下不了手,好一个不愿看着他们被我威胁,既然你这么大义凛然,那我就成全你!”着眸中划过一抹狠厉,五指猛地收紧!
“桓楣你要做什么?!”祁辰看见她的动作不禁心下一紧,厉声喝道。
“呵,我要做什么?你们不是已经看到了吗?”桓楣轻轻勾唇笑道。
南子浔忍不住怒声质问道:“我们已经答应放你走了,你为何要出尔反尔?!”
桓楣不屑一关道:“不错,你们是答应了,但我现在改主意了,不行吗?”这话时,她的眼里写满了挑衅和肆无忌惮。
听见这话,纪简只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冷静地道:“桓柒活着,你尚且还有一分活命的机会,一旦你杀了他,今日你必死无疑。桓楣,你是个聪明人,何去何从你应该明白!”
“哈哈哈哈!”桓楣突然放声大笑,她紧盯着纪简道:“纪大人这是在拖延时间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刻枭云骑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吧?我的对吗,摄政王殿下?”最后一句话出口,她手下愈发用了几分力。
“嗯”桓柒只觉喉咙一紧,紧接着一阵窒息的感觉传来,他甚至能感受到那种生命在一点一点流逝的感觉,他张了张嘴,努力扯出一抹笑来,断断续续地道:“楣儿……就此……放,放手吧……”
桓楣却是冰冷地打断了他:“闭嘴!你没资格来教训我!”
“放了他,条件你尽管提!”眼看着桓柒就要撑不住了,祁辰不由沉声道。
“呵,”桓楣听见这话不由轻嗤了一声,却不知突然想到什么,眼中划过一抹诡谲的笑意,只见她定定望着祁辰,一字一顿地道:“那如果我要路非烟的命呢?”
察觉到她语气里近乎疯狂的恨意,祁辰不由皱了皱眉,按理,就算她和非烟两个人从不和,最多也不过是互相看不顺眼而已,当不至于有这般强烈的恨意才是……
就在祁辰沉思之际,桓柒抓着桓楣的手,挣扎着道:“杀了我……但你……休想……休想伤害非烟……”
闻言,桓楣周身的怒意在顷刻间爆发,怒声质问道:“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居然还护着她?!”
“她……她从来都……不欠你的,别……”桓柒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目光里充满了祈求,而正是这样的祈求愈发激怒了桓楣,她阴鸷地笑着:“哥,你就这么怕我伤害到她吗?”
“可是怎么办呢,我就是想要她的命,不,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完这些,她抬眸朝祁辰望去,道:“让路非烟出来见我!”
祁辰刚要拒绝,却见路非烟已经自己走了出来,此刻她已然冷静下来,眼神漠然地看着桓楣:“你我之间的恩怨与旁人无关,把他放了。”
“怎么,这是终于良心发现了吗?”桓楣嘴里无不讥讽地道。
路非烟丝毫不为所动,淡淡道:“想做什么就直吧!再耽搁一会儿,等枭云骑来了,你以为你还有活路吗?”
“好!痛快!”
桓楣笑得诡异,从袖中取出一只墨色漆盒丢给她,幽幽道:“这蛊可以让女子的容貌在一夕之间达到最盛,但却只能维持一个白日的时间,等到日落之时,整个人便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最后在黎明前死去,听起来很有意思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