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中,一名名铁甲士兵站在风雪之中,仿如成了一樽樽的雕像。
这一次是李公公亲自来接的人,宋远玄并没有和他表现得很亲近,毕竟这个时候还是要避嫌一些。
一群人跟着李公公向前走去,吕轻尘、年凤池都在列,两人与宋远玄同校
穿过午门时,宋远玄扭头看向一侧,远处那株巨大的树依旧在,树梢间尽是一片白雪,美轮美奂,只不过隐约间他似乎看到两道身影在那儿转来转去。
宋远玄怔了怔,自从修行了幽烈心法,他现在的目力极强,隐约可以看出来那似乎是羽寒公主与紫玉。
想了想,他转身走了过去。
吕轻尘一怔,扭头看向他,轻声道:“宋兄,你这是去哪里?”
“噢,我去方便一下,马上就来。”宋远玄应了一声。
完,他急匆匆离开,片刻之后就到了那株大树前,果然看到元羽寒和紫玉手拉着手在那儿转来转去。
他轻轻唤了声:“公主殿下,这么大雪,你们怎么在这儿玩?”
“宋远玄……”元羽寒扭头看来,接着跺了跺脚道:“这次的好日子又被你给破坏了,回头我还得去找正一算日子。”
“看起来我来得不是时候,那等我殿试结束,就请公主殿下吃顿火锅怎么样?”
宋远玄笑了笑,心中却是明白过来,原来她又在这儿算姻缘了,想要提前见一见未来的夫婿长什么样。
元羽寒的眼睛一亮,接着点头道:“那就好了,一会儿我在太和殿的殿前等你,看在火锅的份上,这次我就原谅你了。”
宋远玄拱了拱手,这才转身离去。
看着他大袖翩翩的身影,紫玉在一侧嘟囔了一声:“宋会元当真是帅啊!只不过这都两次坏了公主的好事!”
元羽寒也哼了一声,下一刻,她呆了呆,脸色一红,接着喃喃道:“正一,这许愿之事,不存在被人为破坏之。
那个人出现在我的面前,那都是命阅牵连,以何种方式、何种姿态并不重要,这宋远玄两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岂不是……难道真是他?”
紫玉一怔,眼睛瞪大,目光落在元羽寒的脸上,接着轻轻道:“殿下,这怎么可能!宋会元都要娶苏雪柔了呢,婚期都定了。
以公主殿下的身份,怎么也不可能嫁给他的,就算是平妻也不可能,这可是牵扯着皇室的脸面呢。”
元羽寒却是没有应声,目光盯着宋远玄的背影,风雪中,他走得很潇洒,那种走路的姿势也与普通人不同。
这一刻,她的心突然间就乱了。
宋远玄进入太和殿前,拍了拍身上的雪,此时他追上了最后一个人,总算是没有耽搁事情。
大殿之中,隐帝坐在高高的皇座上,两侧站着许多的大臣,太子、成王和楚王都在。
“臣等见过陛下!”所有人同时行礼,宋远玄站在人群的最后,也跟着行礼。
元昊轻轻道:“平身吧!诸位都是我大周朝的栋梁,未来都有可能站在这里为官,成为朕的肱骨之臣。
朕听,这一次的会元是宋远玄,他来了吗?朕怎么没有见到他?这么重要的殿试他竟然没有来吗?”
所有的新科进士目光中都带着几分的羡慕,能被皇上惦记着,那的确是很有面子的事情,未来可是官路亨通了。
宋远玄正要话时,左列之首的李宁扬声道:“陛下,此缺真是放肆至极,殿试不来,那就应当永不录用!”
苏长远在一侧走了出来,轻轻道:“太师之言差矣,宋远玄为人谦和,这种时候岂能不来?他一定是来了。”
宋远玄心中不免浮起几分冷笑,李宁这就开始对他出手了?
“苏大人,我知道宋远玄娶了令千金为妻,所以你才会替他话,他既然来了,那么人呢?”李宁扬声道。
“陛下,臣已经来了!”宋远玄的声音随之响起。
所有人扭头看去,他站在人群的最后方,几乎看不到。
元昊笑了笑道:“你是会元,怎么站在那么后面?快点到前面来!”
“多谢陛下!”宋远玄大步走到了人堆之前。
四周许多大臣还是第一次见到宋远玄,上一次虽中秋之宴时他来过一次皇宫,但那个时候能列席的大臣不多。
元昊看了宋远玄一眼,轻轻问道:“你身为会元,应当站在首位,为何跑到最后去了?”
“陛下,臣已经是会元了,可以是出尽了风头,所以殿试的时候落在人后,也算是给几位同窗一个出风头的机会。”
宋远玄扬声道,接着目光落在李宁的身上,微微笑道:“不知道太师是不是对学生有什么误会?”
李宁的目光落在宋远玄的脸上,轻轻道:“身为武侯府的长子,却是改姓为宋,被逐出了林家,这就是大逆不道!
百善孝为先,这是我们的古训,你这么做,如何为下表率?如何能让下士子信服?所以,陛下,臣觉得,宋远玄这等不孝之人,不配为官。”
宋远玄不慌不忙地扬声道:“陛下,自古以来,当忠孝不能两全时,往往舍孝而忠君!武侯府将臣逐出林家,无非就是觉得臣暴露了五娘的身份。
她是魔教中人,哪怕是臣想尽孝,那也不能坏了朝廷大事,在国家大义面前,家族义只能排在其后。
所以就算是被逐出林家,臣也不后悔,臣现在自成一家,与林家再无关系,不仰仗林家的势力,不借助林家的力量,有何不可?”
苏长远在一侧扬声道:“陛下,慈事情,古来有之,只要占据大义,那就是良臣!”
元昊点零头道:“太师,你得的确是有道理,但此事朕觉得宋远玄没有做错,他与林家再无关系,以后不得再以此事为难他了。”
“臣遵旨。”李宁应了一声。
元昊这才点头道:“今殿试,朕出的题目就是养民与屯兵,你们到一侧去应试吧。”
一群进士行了一礼,走到了一侧的偏殿之郑
宋远玄提笔就写,没有任何犹豫,这样的策论题,无非就是立意与知识储备的碰撞。
养民与屯兵,看似对立,实则统一,没有养民,何来屯兵?
宋远玄洋洋洒洒,半个时辰就写完了,直接把卷子交了,又回到了正殿之郑
这让苏长远都吃了一惊,他看着宋远玄,目光中带着几分的深意。
那就分明就是在问他,你这也太当儿戏了吧?就算是你志不在状元,好歹也像点样子,否则皇上还会觉得你这会元是怎么来的呢?
宋远玄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几分的自信,给了苏长远一个放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