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不再忍让。
三人下山原本就是临时起意,所以自然没有带着什么顺手的东西,好在何苑惯用软鞭,此时倒是带在身上。
如今看来,倒是他们不够小心了
何苑从腰间抽出软鞭,在空气之中甩了一下,清脆的空爆声。
那紫衣少年非但没有后退,眼角却划过了一丝兴奋之意。
只见他把那把弓往后一掷,不知从哪个角落闪出了一名小厮,刚好借住了弓。然后递过去一把剑。
紫衣少年人直接抽出长剑,站在离何苑不远的地方。
看着此人的动作,三个人都皱了皱眉。
此人的行为虽然为他们所不喜,但是单看这动作,倒是显得熟悉。不过这些事情,还要等着眼前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再做决断。
何苑并未轻敌,一直注视着数步之外的紫衣少年。虽然只能算是新手,但是何苑还是有面对这些人的信心。
一种莫名的熟悉吗……先打下来再说。
反正他们云阙与恒国公府向来势不两立,顶多回去受点小惩罚而已。
未过多久,那人忽然从侧面靠近,没有半分预兆。
呵,偷袭吗?
何苑倒依旧是原来的表情,只是一个侧身躲避开偷袭过来的人。手中的软鞭一甩,缠上对方的右手手腕。
紫衣少年吃痛,但是也算是硬气,没有松开手,反倒是一个反挑,剑刃划向何苑。
不过她显然并不在意,到底也不算是偷袭,最起码那个人是直接站在自己的面前。见着剑刃袭来,何苑右手一使力抽中了刀刃的侧面,生生将它打离。
“唐突了。”
何苑的声音淡的很,但也是这个时候才仔细打量了那紫衣少年。
大概也是十三四岁的模样,眉眼不算浓重,倒是带着一股书卷的气息。来人不像是个舞枪弄剑的人,更像是个清隽书生。大概那种熟悉感就是从这里来的。
因为有这种感觉的人,她身边就有一个啊。
何苑眼睛眯了眯,觉得面前的人有些不大顺眼。
当然,对面的人看她也有些不顺眼。
何苑的脑海之中似乎闪过了一些光点,总是觉得这个场景是似曾相识的。不过这几年来她时常有这种感觉,所以,大概是错觉吧。
那紫衣少年手腕红肿了起来,怨忿地看着站在一旁的何苑,手中的剑却还握着。看样子,是还想打一会。
何苑不想理会,此人明显是知道他们的身份,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故意前来找茬的。见着那少年的手下一股脑围了过去,也就收了鞭子,不愿意同这个人纠缠下去。
原本以为他还会纠缠,没想到,那紫衣少年盯了她好一会,然后……
转身跑掉了。
何苑三个人倒也没有想追,毕竟只是以为少年人,看起来还是被娇惯坏了的,当真是不值得追究下去。
更何况,他们好容易才能下一次山,平素根本没有机会。眼下虽说是被打乱了兴致,倒也还能逛一会。
“你们刚刚去对面,可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见着气氛有些僵硬,何苑问了一句,也是真的有一点好奇。
只有一点点而已,她完全是为了缓解气氛,不好奇的。
对面的地方没有挂什么明显的标志。若是同这件茶肆一般,弄一面招牌立在这里,她也不会有此一问了。
嗯,理由充分。
另外两名少年却都怔愣了一下,然后对视一眼。
不过还好,何苑也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直接走到两个人前面,“不是说好不容易下来一趟吗,不逛一逛了?”
-
三个人回去的时候,时间已经不算早了。
虽说并没有大的收获,甚至还无端同旁人打了一架,他们手里都拎着些东西,大概是逛来的收获。
回去的时候,不巧,刚好碰到从里面出来的师父。
所以说,今天,果然是有点流年不利的样子。
几人自然是被责骂了一通,不过也没有太过,倒是松了一口气。何苑先回了自己平日居住的地方,自然是瞧见了在院中看书的陈怿辞。
如果说是巧合,那确实是。
来云阙半年时候的那场变动,确实是掀起了一番腥风血雨。
就算何苑还不是太了解这个云阙究竟有多少人,但是单单那日,近乎就是血流成河的模样。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里居然会有接近三分之一的人生出了叛变夺权的心思。
明明……都是一样的人啊。
也是从那以后,何苑就变得佛系了很多,什么事情也不思量过多。
做就做,管什么后果。
“陈怿辞,你在啊。”
何苑的语气谈不上是尊敬。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接受了他们算是同辈人的事实——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
阿薇和无言没了,她也成了那群人之中靠上的几名之一,在经历了准七隐的考核之后,就住进了这个地方。
也正是那个时候,何苑知道了为什么半年遇不到陈怿辞的原因。
根本就住在两个地方。
至于七隐的人,何苑是真的没有见过。不过,大概也就是端看是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而已。
“怎么,我,不能在这里?”
陈怿辞没有放下手中的书卷,只是略微侧了侧眸,看向刚刚回来的何苑,嘴角挑了一下。
“我以为,你会趁机溜出去玩上几天,然后被师父抓回来。”
何苑没有理会陈怿辞的调笑,却很是认真地打量了坐在那里的人,并且得出结论。没错,那个紫衣少年身上的书卷气息同现在的陈怿辞十分相近。
“要不是你也是在这里很久,我都要怀疑,你是恒国公府派过来的卧底了。”
听到这句话,陈怿辞似乎被什么呛到了,咳嗽了一声,然后将书卷合上,“那个,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今天有个人,哦,自称是恒国公府二公子,在大街上到处射箭,我和他大佬一架。讲真,你身上的这个感觉,和那个人倒是像的很。”
想了想,觉得有失偏颇,于是补充道,“不过,大概是,你们这些痴迷于之乎者也的人,身上都会有这种感觉。”
她会为陈怿辞解释这么一句,当然不单单是因为同理心。
主要的原因,虽然何苑很不想承认,但是事实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