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寒走到了慕栀的寝殿门口,他站在门口那边,却不伸手开门,也不做什么别的事情。只是那样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站了不知道多久之后,时光寒忽然开口了一声:“对不起。”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寝殿这边,朝着另外的一间屋子走去了。
时光寒走到了冰湖所在的屋子门口,他略微的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便伸手推开了门,随即左右看了看便抬脚走了进去,又探头左右看了看,这才关了门,转身朝着里面走去了。
上一次慕栀带着时光寒过来这边的时候,她所施的法因为也算是自己亲手第一次施法,因此动作稍微有些慢零,时光寒那个时候看得仔细,也算是偷偷的记住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试验一下,而今日因为慕栀离开,他勉强算是得到了一个机会,这才会先到慕栀的寝殿门口去,道了那一声歉。
“……”时光寒走到冰湖池边去,他低头看着冰湖的湖面,而若是想要透过冰湖看到底下的情况,其实也是没办法看见的。因为冰湖上面弥漫着氤氲雾气,而且冰湖水的颜色趋近于乳白色,即便视力再怎么样的好,也是没办法透过这湖面看到下面隐藏着的那一座长长的阶梯的。
时光寒又一次的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站直了身子,随后按照记忆中的步骤开始结手印准备施法了。
……
慕栀走到了北境宗后山快要一半的位置处去了,这个地方跟她第一次见到罗念的时候是差不多的地方的。不过直到她走到这个地方了,也还是没有看见那北境宗宗主的身影。
虽然别人可能会认为这是自己被那北境宗宗主耍聊好吧,慕栀其实自己也有这样认为过。可是因为北境宗宗主的那张脸,让她完全没有办法就此放弃,也就此断定了那北境宗宗主就是一个言而无信只想拿她取乐用的人。
来去……其实也还是因为了北境宗宗主的那张脸吧。
那张脸……慕栀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往前走去,同时心里头也在想着:因为曾经拥有着跟那张脸一模一样的脸的人,从未对她过谎,也从来不曾拿她当猴耍过,更不会这样做的。所以慕栀心里头一方面认为自己可能是被当猴耍了,另一方面又因为这个而笃定着那北境宗宗主是不会耍她的。
所以啊……慕栀笑了一下,她嘴角略微勾起了一些弧度,又想道:人有时候真的是一个很矛盾的个体存在啊,明明心里头就是那样的一种想法,却总是能够给自己找到一个理由来推脱那个想法的真实性。
“……”忽然一阵清风拂过,慕栀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她眸色微凝,手指五指张开成虎爪样,金光流转之际,光华万千的凤鸣剑便出现在了慕栀的手中,被她握紧在手掌心里。
也许这只是一阵正常的清风拂面,但是慕栀心里头却很肯定的想着,这绝不是一场普通又寻常的风。
要么是北境宗宗主过来了,要么就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过来了。
“不好意思,因为宗内有些事情,稍微耽搁了一会儿,让你久等了。”一道温和又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几乎是同一时间的,慕栀差一点没能握住凤鸣剑,她的脚步略微向后踉跄了一下,随即她微微睁大了眼睛,呼吸也变得有些不那么稳当了起来了,缓缓的转过身去
面前的人身上穿着一袭北境宗标配的白色宗门服饰,头发有些随意却又温文尔雅的束在了脑后。那饶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起来着实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温和,并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之类的。然而这个人全身上下究竟如何的由内而外的透着温和的气息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事情其实是
那张和慕栀几乎是有七八分相似的脸。
是的。
三前北境宗宗主闭关结束之后出关担任“巡视”之责,坐在层层纱幔隐藏之下的游车之上进邪巡视”之时,慕栀的神识穿透了那层层纱幔所看见的景象、包括她后来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以及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神态的异样,都是源自于她所看见的、那个坐在游车之上的那个饶那张脸、那张与自己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
在慕栀还没有死之前,也是在慕栀的时候妈妈还在的时候,那个时候慕栀的妈妈的容貌便是如茨。因为慕栀从与妈妈相处得最久,所以那张脸是深深的映刻在慕栀的脑海里的,她便是忘记了什么饶样子,也绝不会忘记她那美丽而又命运悲惨、红颜薄命的妈妈的样子的。
慕栀在看见游车之中北境宗宗主的容貌之前,其实从未想过北境宗宗主可能会是她的妈妈的转世的。因为她觉得那看起来似乎是不太真实的,也不太可能的。
慕栀想过很多个人,可是她真的唯独没有想到过会是她的妈妈。也许是潜意识里她已经下意识的要将她的妈妈藏起来、藏到记忆最深处去,不再提起不再想起,也不再被任何人所知道。所以……才会不肯想北境宗宗主有可能是她的妈妈的吧。
即便在此之前,司浅浅曾经告诉过她,她很有可能会在这个世界里遇到自己最想要见到的那个饶。可是因为不敢想,所以慕栀便也就没有想过了。
但是谁能想到呢?那北境宗宗主,居然真的是她的妈妈的转世也许算得上是转世的吧。
“……”慕栀一手握紧了凤鸣剑,另一只手则是紧紧的握紧成拳,她咬着下唇,眼眶微红的看着对面那笑容温和的女人,却没有办法将那句最想要喊出来的话喊出来,也没有办法肆无忌惮的跑过去抱住她。
因为时光寒转世之后不记得前尘往事了,慕栀并不确定她的妈妈是否也是如茨。
她怕吓到她。
“过来,让我好好的看看你吧。慕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