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寒说完那句“我明白了”的话之后便不说话了,似乎是想要安安心心的吃完这一顿早饭似的,慕栀看着他老半天,也没看出来他到底哪里明白了。
好吧。
慕栀如是想道,他说“明白了”那就勉强当做他是真的“明白”了吧。左右应该也不至于会出什么事情的,也就随他去了。
……
“师尊与那北境宗宗主近来似乎关系变得很不错的样子。”吃完了饭,时光寒在收拾桌面的时候忽然开口说道。慕栀眨了一下眼睛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时光寒似乎也并不打算得到慕栀的回答,他又开口说了一句:“昆仑山派与北境宗算是一个对立层面的关系,师尊与那北境宗宗主这般交好的话……真的没有关系吗?”他说完,便微微一笑的要告退了。
“……”慕栀看着时光寒退下,寝殿的大门自行打开之后他便退了出去,走到外面的时候又站在门口对着慕栀微微弯腰低头行了个礼,这才转身离开了。
“这孩子……”慕栀有些头疼的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嘟囔了一句。
因为已经知道了北境宗宗主的真面貌的缘故,慕栀这一年多以来的确是与她走得比较近了。她们两个也经常通过灵蝶传信亦或者是灵花传信来约一下,偶尔一起去茶楼喝个茶吃个饭,也会约着去逛个街之类的。
不过她们两个每次都是会稍微改变一下自己的相貌的,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也为了避免出现对于昆仑山派以及北境宗而言都不算是什么好事情的流言蜚语。
昆仑山派与北境宗几乎常年处在对立的层面上的。因为理论上来讲,目前为止北境大陆的人也依旧是认为“北境宗”这三个字是属于皇室那一派的,是属于“贵族派”的人才会进去的。而昆仑山派则是属于“民主派”的,是接纳平民百姓甚至是街头流浪儿的。
而且直到目前为止,新帝顾安也几乎没有表明过自己的态度,他一方面也与北境宗和平相处着,另一方面也会逢年过节的给昆仑山派送一些珍贵的东西,反正都是对修仙者有用的东西就是了。
这样听起来大概会有人觉得这位顾安新帝是颗墙头草,他两边都交好,而且并不需要担心自己这样做会导致两边都不讨好,毕竟他是皇帝,而且不是旧皇帝那种……唔,怎么说呢?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不过慕栀还是觉得,这位顾安新帝之所以会这么做的原因……归根结底兴许是他身边的那位“苏皇后”的意思。
不为什么,只因为慕栀直到现在也依旧怀疑那位苏皇后就是苏暮本人。而且她怀疑那是苏暮的“重生”,是带着记忆的“重生”,就像是慕栀自己一样。
不过究竟结果如何……反正也可以说是十几年过去了,既然现在时光寒还好好的,那么只要那位苏皇后不要到她面前来作妖的话,慕栀还是可以无所谓她的存在与否也无所谓苏皇后究竟是不是苏暮的重生。
啊……不过时光寒又是如何得知她最近这一年多以来与北境宗宗主往来得有点亲密的呢?她分明连顾萌萌都没有告诉过她这件事情,而且每次她都会在走之前先在玄寒殿中设下结界,假装自己是在闭关的。
她与北境宗宗主都是改变过容貌的,保证看不出来你原本的模样的那种,就算是在路上碰见了也不应该有人能认得出来的。
那么,慕栀眉心微蹙了一下,若有所思的想着:时光寒他究竟是从什么地方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呢?
……
大概是觉得昨天晚上的那个梦境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慕栀在今天晚上睡着了以后又一次的被拉进了梦境之中,被迫做了个梦。
“……”看着周围这长得不太对劲的场景布局,慕栀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在现实世界里面的。
这儿算是什么?
红菱绕梁、喜烛燃烧。
他娘的这今天晚上那时光寒二号那个变……傻了吧唧的黑化兄莫不是想要在这个梦境里面弥补一下他之前没能出场做的事情了吗?!
慕栀刚准备动一下,却发现自己是动弹不得的。
“……”该怎么样子形容慕栀此时此刻的心情才是最贴切的呢?慕栀自己也不太清楚。也许是因为用上那个熊猫头的表情包也就是“我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的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的那个熊猫头表情包了吧。
这眼下的这个情况,估计这并不是她自己的“梦”,也就是说,这里并不是时光寒亦或者应该说是时光寒二号给她造的梦,而是时光寒自己给自己造的梦还把她给拉进来了……
不是,狼魇一族不是不能给自己造梦的么???
慕栀现在觉得自己好像是要突破一些界限了,毕竟当一个人能力强大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草。众所周知,这是一种植物。
“……”就在慕栀在自己的心里面一个接着一个大白眼的翻上天的时候,屋子的门似乎是被推开了。还别说,这梦境里面的房子虽然是木屋子,可是隔音防燥的措施却是好的不得了的。
毕竟一般的木屋子,开门的时候都该有一些类似于“嘎吱”之类的声音的。
人还没走到慕栀的面前来,一身冷气森然却是先到了。
已经习惯了寒冷的慕栀愣是让这扑面而来的冷气冻得心里头一哆嗦。
透过凤冠上垂下来的冕旒,慕栀可以看得见同样穿着一身喜服的时光寒走了进来。他看起来有些面无表情的,不过慕栀还是觉得,时光寒这个时候的心情其实挺激动的。
“师尊。”慕栀听见他开口喊道。语气听起来似乎并没有太过于激动,可是略带颤抖的语调却也还是暴露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慕栀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口,因为没有办法开口。
她仿佛只是梦境之中的一个“产物”,没有造梦者的指令不会动弹也不会说话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