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
十月末。
天已渐寒。
正是黄昏。
楚临渊身着单衣,站在一颗榕树下,望着前方一幢张灯结彩,喜庆洋洋的别墅,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被斑驳树影掩映得明灭不定。
“楚哥,我要结婚了,可惜你在狱中服刑,没法来喝喜酒。”
“楚哥,我被他们联手陷害了,我不甘心,我不会认输的!”
“楚哥,我还是输了,我一无所有了,为了让小玲活命,我可能没法等你出来一起喝酒了,抱歉……”
好兄弟王安死前发来的三条短信,不断在楚临渊的脑海中浮现,令他痛苦地闭上双眼。
他发来的三条短信,第一条,是一个月前,第二条,是半月前,而第三条,则是七天前……
王安刚死七天,今天是他的头七。
结果他拼死保护的女人,在今天,又结婚了!
楚临渊如今只恨,他在一月前参加了一场紧急军务,导致通讯全断。
到现在,才知好友死讯!
“咳咳……”
怒火如在胸腔疯狂烧灼,楚临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方白色丝帕捂住嘴。
不片刻,白净的丝帕,便染上一团朱红。
“天策,天已凉了,您伤未愈,可得要注意好身体啊!”
这时,一个穿着制式战服的漂亮女人,拿起一件黑色狐裘大氅,给楚临渊披上。
朱雅轻手给楚临渊披上大氅,好抵御风寒,凝视近在眼前的俊朗脸庞的美眸中,除了担忧,还闪烁着仰慕、敬佩之色。
楚临渊,十年前,年龄十五岁,正是意气风发少年时,一次情况,冲冠一怒为红颜,从而锒铛入狱。
但因其体制不凡,而被“炎黄铁旅”选中,就此开始了他长达十年的戎马生涯。
十年来,他杀伐无数,战功赫赫,所获荣誉,不胜枚举。
或许,简单四个字,可囊括他的军旅生涯——
战无不胜!
始称,战神!
而在一个月前,他参加了一场紧急军务,一战全歼仇寇,终于可从边境战区抽身,同时退出“炎黄铁旅”,入住“天策府”,授封:“天策神将”!
何为天策?
华夏神州四方战区,共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镇守领兵十万镇压一方,而天策令出,则统御四方!
因此,楚临渊总算不必每日处理繁忙军务,有时间赶回羊城,一切恩怨,都可慢慢清算了。
“无碍。”楚临渊睁开双眼,对朱雅摆了摆手,轻声问询:“棺材备好了吗?”
“备好了。”
朱雅一指摆放一旁的一口薄木棺材,那棺材板薄如纸,仿佛一指就可戳破。
“带上,跟我走吧。”
楚临渊收起染血丝帕,大步向前方热热闹闹,大办婚事的别墅走去。
朱雅迈步跟上。
另外一名如铁塔般的壮汉,则沉默着一手拎起薄木棺材,跟上他们。
刚走到别墅门前,守卫在门前的保安们纷纷喝骂:
“站住!”
“哪来的狗东西,还敢带棺材来闹事?”
“老李,去拿警棍来,老子今天要不把他们的腿打断,这几个狗东西怕是不知道什么叫豪门陈家!”
今日吴陈两家联姻,没有请贴者,本就不得入内!
何况,楚临渊身后跟着的壮汉,还带着一副棺材,一看就是来砸场子,他们怎么可能让他们进来?
楚临渊不予理会,脚步不停,只对麾下淡声吩咐道:“只是鹰犬,拿钱办事,留他们一命,按他们的话来办吧。”
语气平淡,却蕴含一股恐怖杀气。
这些保安本准备拦住走来的楚临渊,但被他的杀气所慑,不敢妄动,最后竟莫名任由他走了进去。
“啊!”
“我的腿!!”
这时,楚临渊身后,响起了他们的凄凉惨叫。
楚临渊没有回头,眼神冰冷,嘴上念叨着刚刚保安的叫嚣,“豪门陈家?”
王安的妻子,名叫陈玲,本是一介布衣,若非是联合外人谋害了王安,在王安死后,顺利接手其丰沛遗产,她陈家如何有资本敢称豪门?
可惜,愚蒙村妇,鼠目寸光,完全不懂王安活着本可给她全世界,她却偏要这么一粒芝麻。
轻轻摇头,楚临渊继续迈步,朝后花园走去。
后花园草地此时已铺上红地毯,左右两边都坐满了宾客。
众人看着台上的两人,一着雪白婚纱,美艳不可方物,一着笔挺西服,丰神俊朗,宛如一对天作之合的璧人。
“玲姐可真幸福啊!”
众人带着羡慕的目光,不住呢喃道。
此时,婚礼正进入高巅,神父讲誓词,夫妻将互换婚戒!
“砰!”
这时,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响起,引得在场众人,目光都忍不住往后方瞧去。
那……竟是一口棺材!
楚临渊双手负后,眼神充满杀气地盯着台上惊慌男女,桀骜开口道:“今日,王安头七,忌婚嫁……”
“宜行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