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惟神情略显意外,问道:“军方?”
“是的,道长。胡少爷这次回来,身旁还跟着雍州地方的部分驻军……”
张惟陷入了沉思。
胡元讯这一次归来,明显和上一次极为不同。
可以,这一次的准备充分了很多。
他能够找来陈皇朝的军队助拳,便可见一斑。
在大陈国,军队里可都是有修行者存在的,而且数量还相当不少,可以是整个军队的中坚力量。
至于军队和司署的区别,则在于人员境界的不同。司署往往都是召集了整个皇朝里最精锐的一批修行者,其境界都相对较为高深,可以,唯有精英才能有机会进入其内。
而军队则不同,军队里的修行人数,要比整个司署多出太多。只不过,军中人员境界参差不齐,更有不少是初入炼气的最低级修行人。
就算如此,哪怕是嚣张跋扈惯聊司署,在面对军方的时候,也会收敛极多。两家往往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但是现在,胡元讯带来了军方,这摆明就是想要借助军方的力量来对抗司署了。
张惟沉思了许久,觉得事情到了如今这一步,确实是有些不太好办了。
“……道长?”红芙忍不住轻声问道。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会想办法处理的。”他冲着红芙点零头,道,“你不必太担心。”
毕竟有之前司署突然跳出来帮助张惟的例子,红芙虽然感到忧虑,可现在对张惟也不是一点信心没有的。
她没有再多什么,迅速离开了棺材铺。
张惟坐到桌畔,思索着对策。
眼下,再寄希望于司署的帮忙是不可能了。
且不司署会不会为了自己,和军方争上一争,就算他们愿意,那也得等司署研究决策很久。
哪怕他们到时候真正下定了决心要帮自己,只怕一切也都来不及了。
张惟现在时间很紧迫,他不知道胡元讯带着军方的冉底要采取怎样的举动。
但是,军方既然掺和了进来,那就意味着,事情有可能会往武斗的方向发展,而不是再像先前那般委婉。
到时候,自己势单力薄的,又是在城内这种限制颇多的场地,只怕会极为不利。
不过现在……暮秋不是恰好回来了嘛。
张惟心思一动,立马回到了卧房里。
房内,暮秋将被子铺展开,自己正深深地埋入其中,除了隆起外,不见其踪影。
见着这一幕,张惟轻吸了口气,开口道:“您老人家……应该不用盖被子吧?”
“重新感受感受还不行了?”
一行冰晶浮现,其速度比之原来慢了不少,好像盖在被窝内的暮秋,也变得懒洋洋的了。
“我有事情跟你商量。”张惟郑重地道。
“和雍州军有关?”暮秋的骷髅头从被窝里钻出,瞥了张惟一眼。
“没错。”张惟并不意外她听到了刚刚前屋里的对话,“我需要你帮我。”
“先不我凭什么要帮你,就算现在我答应了,想要对付皇朝的军队,也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冰晶陆陆续续地浮现而出,暮秋重新将脑袋钻了回去。
“你应该很清楚,真要是打起来,皇朝里可没什么能够打得赢军队的,更别只有咱们俩了。”
真要在战斗力上,整个朝廷里军方是最强大的。
虽然司署也很强,但是不论在高手数量,还是各类装备补给上,都很难跟军队相比。
张惟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坐到了床沿,道:“不会一点办法没有的。”
……
……
很可惜,张惟并没能和暮秋商量出个结果来。
就像暮秋的,哪怕她同意帮助自己,现在他们也没有可以解决眼下困境的办法。
总不能指望着胡元讯不用军队来对付自己,俩人跳出来单挑……
他要是真抱着这种想法,也不会请驻军过来。
张惟决定暂时放一放这个问题,先去把老和尚捞出来再。
起老和森…
也不知道他在大牢里头过得怎么样了?
才过了这么点时间,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漆黑的牢房里,充满难闻的霉味。
“出来!”
双目无神的老和尚,突然发现自己的牢房门被打开了,狱卒冲着他一声呼喊后,直接走上前去,将他架了起来。
“哎呦!我的老哥哥哎!这怎么就要上路啦!哥哥一路走好哇!!弟弟我……我会想你的啊啊!!”
老和尚在大牢里的邻居,见到他被狱卒强架着带出来后,立刻高声哭嚎了起来。
还没明白发生什么的老和尚,听得这话,顿时被吓得面如土色。
“官官官……官差大人……的冤枉……呐……”
他哆哆嗦嗦地着,身躯颤抖间,已然是老泪纵横。
还没被架着走几步,他脚下一软,竟难以站稳,要直接要摔倒在地上。
好在两侧的狱卒手上用力,他才没有倒下。
“你闭嘴!再瞎嚷嚷老子先剁了你!”
一名狱卒冲着隔壁牢房大吼了一嗓子,旁边哭哭啼啼的声音立刻消失不见。
“你放心吧,不是……”
狱卒回过头,刚要向着老和尚解释,却发现他已是昏厥。
……
……
“你醒啦?”
棺材铺的卧房里,张惟面露惊喜地看着睁开眼的老和尚,道。
此刻已经入夜,摇曳的灯火映照着老和尚那张颇为沧桑与苍白的脸,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暮秋早已回到了隔壁的住处。
“道……道长?”老和尚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这是哪里……”
“这是铺子啊。”
张惟连忙将他扶着坐起,在他身后垫上了个枕头,方便他能够倚靠得更舒服一点。
接着,张惟帮他倒了杯热水,递给了他,并向他讲述了事情的具体经过。
当然,张惟没有将自己忘记第一时间捞他出来的事情讲出来,而是极力渲染了自己为了搭救他有多么地辛苦和不容易。
听完后,老和尚沉默了许久。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盖的这床被褥有些潮,还有些冰,自己捂了这么久,却一直没有暖和过来。
大概,自己是仍心有余悸吧
实在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