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几个小时，秦愿安却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整个人虚到了极致，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像是……

李大夫走进来给秦愿安请脉，手刚搭上去，李大夫的眉头就皱了下来，面色冷肃。

沈嘉玥看着眼前的这副景象，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的越来越快。

这时，躺在床上的秦愿安虚弱地睁开眼，微微仰头，看向了人群中的苏言，“给我……看看孩子。”

沈嘉玥咬了咬唇，没有问。

苏言抱着刚出生的宝宝，紧张到手臂微微有些颤抖，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秦愿安面前，祝贺道：“恭喜秦小姐，是个男孩，六斤九两。”

他给许多猫咪小狗接生过，这还是他第一次给人类接生。

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惊叹。

秦愿安强撑着抬起头，看了眼自己的孩子，刚出生的孩子皮肤又皱又红。

秦愿安忍不住哼笑了一声：“真丑，不及你爸爸的容颜三分之一。”

“再丑不也是你生的？自己儿子还嫌弃！我小玄孙才不丑，他是我们秦家最帅的小帅哥。”

秦老太太看着被子里面的孩子，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小宝宝有点怕热。”苏言又道。

秦愿安摆摆手，声音低不可闻：“把他抱到隔壁房间吹吹空调。”

苏言听了，抱着孩子去隔壁房间。

秦老夫人九十九岁高龄，守了半宿，有些疲倦，被佣人扶回去休息了。

不过片刻，秦愿安房里便走了大半人。

室内安静了下来，没多久，秦愿安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沈嘉玥给秦愿安掩好被角，见她没有这么怕冷了，就把屋子里供暖的全部撤了，只留着地暖还开着。然后把李大夫单独叫了出去。

李大夫将沈嘉玥请到自己院落，招呼她坐下：“七小姐，请坐。”

沈嘉玥落座，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李大夫，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和老太太？我虽然没有生产过，但是我也看过别的产妇。我看小表姐这么虚弱的样子，是比正常产妇虚弱了十倍都不止。小表姐的身体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大夫闻言，长叹了一声。

半晌，才道：“小小姐，时日不多了。”

“什么意思？”沈嘉玥蹭地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不敢相信。

李大夫低着头，声音苍凉，“我守了秦家几代人，我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未满三十岁，就英年早逝。我就想着一定要守着小小姐，让她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没想到，她还是没逃过这场命数。”

沈嘉玥闻言，眼里的泪再也控制不住，她喊道：“我不相信什么命数！”

“秦家祖先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过。凡有所得，必有所失。这是秦家人的命数。小小姐肚子里这个孩子非比寻常，正常人根本埃不到生产，幸亏小小姐自幼就在基地里训练，身体素质高于常人，才撑到了孩子的生产。但是生下这个孩子，还是要了小小姐的半条命。这是她的所得，也是她的所失。”

“是小小姐，心甘情愿，拿半条命换这个孩子。”

沈嘉玥听完，眼里的泪忽地止住，她抬起头怔怔的看着李大夫。

这是小表姐的选择。

她不能……替小表姐做出的这个选择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