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湘堂堂正正地坐在厅堂的正中间,朱秋在她的跟前唯唯诺诺地站着,头都不敢抬。
“你回来了!”陈湘看到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凌姝,她展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小丫头很出乎我的意料,没有上过小学初中还能考出全县第一名的好成绩,我果真没有看错你,你以后定然前途无量。”
“凌姝……”朱秋抬头看向凌姝,眼中一喜,紧接着又露出接纠结之色,“这位是你陈姨,我们邻村邱庄的。”
凌姝朝她点了点头,对上陈湘的眼睛:“陈姨,您这次来该不会是我爸欠了你们什么债吧。”
陈湘眼中闪过赞许之色:“跟聪明人说话不需要废话,我很喜欢你,你爸四年前跟我们定下了你与我儿子的婚约,我这次来是跟你们商量一下具体结婚的期限,也好提前做好准备。”
“那是我爸开的玩笑话,不作数的。”凌姝说道。
怪不得朱秋这么为难,陈湘的确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如果她真的有什么把柄的话,那就很麻烦了。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
“小丫头,可别这么天真,不是什么话都可以当做玩笑的,”陈湘正色道:“当初,你爸给我们要了二十万才答应我们让我们娶你进门,钱也早已经给了,如今你也快到了适婚的年纪,我们也该好好地合计一下了。”
凌姝心中一沉。
陈湘家欠二十万,其他人或多或少地加起来至少也有十万,还有朱金中借给他们的三万,这要还多少钱才够啊!
朱光亮可真是一个灾星。
这次陈湘目的很明显,就算是有钱,想用钱摆平恐怕她也不乐意吧。
以前朱光亮刚出事的时候,陈湘没有来过他们家哪怕一次,也没有任何要帮忙的意思,应该是害怕摊上朱光亮这个残废的麻烦。
现在她考上重点大学了,有出息了就旧事重提了。
“我已经做好了一辈子都不结婚的打算,你与我爸的约定是跟他的,不是我。”
“你是想不履行约定吗?”陈湘将她挎包中的一纸文书拿了出来,“这上面有你爸的签字,我亲自来,是表示我的诚意,如果你想违约,那我不介意跟你们走法律程序。”
凌姝唇角微勾起:“大家都不容易,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呢,我爸欠你的钱你大可以取找他,而不是威胁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吧。”
“朱凌姝,你别不识好歹,”陈湘眼中闪过警告之色,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看向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朱秋,慢悠悠道:“如果你们不愿意将女儿嫁到我家,我将会把你们全都给告到法庭,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你们可别后悔。”
朱秋一听慌了,连忙摆手,她恳求道:“不要告我们,凌姝她还小,不懂事才这么说的,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陈湘眉毛一挑:“那你是同意你女儿跟我儿子结婚了?”
朱秋支支吾吾半晌被陈湘堵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想被告到法庭,明日还请亲自带着身份证和户口本来我家去民政局登记结婚,婚礼等你女儿大学毕业之后我会帮她操办地风风光光的,否则,你是知道后果的。”陈湘丢下一句警告的话,趾高气扬地离开。
“凌姝,这,这要怎么办才好?”朱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正屋中转来转去,“要不你去找朱金中吧,他以前那么喜欢你,想收养你,你去找他帮忙他一定会帮忙的,以后我们砸锅卖铁再还他。”
“我们没有这个义务去找他,”凌姝摇头,她扶着着急走来走去的朱秋坐下,安慰她道:“妈您别自己吓唬自己,事情不是还没有到那一步的嘛!船到桥头自然直自然直。”
朱金中帮了她很多了,她不能再去苛求他帮助她,他家中有钱,并没有什么缺的,自然也不缺她的感激。
她不能总是去让别人帮自己。
“这要怎么才能直啊!”朱秋快要急哭了,“她都要告我们了呀!”
“她不过就是跟我爸签了一个无效的合同,您有听说过签合同卖女儿的吗?他们如果承认合同是真的,那就是犯法,要坐牢的,她没有这个胆子,所以女儿那也不用嫁给她家。”
朱秋不敢相信地看向凌姝:“不用吗?那二十万……”
凌姝想了想道:“我爸收他二十万应该是真的,等将来我毕业了,挣了钱再还他们就是。”
“恩恩,好,好,”朱秋点头如捣蒜,心中松了口气,“不用嫁就好,不用嫁就好,可是她再找上门来可怎么办?”
“恩恩,好,”朱秋点头如捣蒜,心中松了口气,“不用嫁就好,不用嫁就好,可是她再找上门来可怎么办?”
凌姝看向住了多年的破旧房屋,一副马主席像就挂在正堂中央,她转向朱秋说道:“那我们只能离开此地了。”
朱秋神色怔怔,神情有些恍惚:“离开?一定要离开吗?”
凌姝知道她从来离开过家,心中也很担心离开后活不下去,思虑过多。
需要时间来慢慢地接受。
“妈,您要好好地想一想,如果我们不离开另寻他处的话,少不了要受那陈湘的刁难和威胁,今日如果不是我懂些律法还有可能真的被她吓到钻了空子,您女儿一辈子的幸福也就毁了,以后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我们只有远离这是非之地才能安全。”
“是,”朱秋神色沉重地点头,“你说得没错,给我一天时间让我想想吧。”
“好。”凌姝唇角微微勾起,她不再逼迫朱秋。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朱秋要是真的为了她着想只能会同意离开。
不过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至于朱光亮,她可没想也带着他一起。
这些年朱光亮表面上表现地温顺,实际上他内心并没有改好,只要朱秋不在的时候他就会对她恶言相向,要是他身体好的时候,早不知道动手了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