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一直以来都不愿意放弃，也不想放弃，可是执著了几年，他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刚开始他以为自己得到就好了，其他的哪有时间和精力管多么多。

他想到的只有满足他自己的欲望，发生了今天这种事情，他才明白自己的私心有多伤害人。

他喜欢的那个人不喜欢他，而他的所作所为让那个人离他越来越远。

其实他被拿枪胁迫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跑远，就在暗处看着，可是他不敢出来，他害怕死，他对于死的恐惧远大于对凌姝的喜欢。

当看到她被伤害的时候，他怨恨自己的懦弱和无能，他觉得愧对凌姝，但是比起他的命，他更爱自己。

设身处地地讲，他对凌姝的从来只有伤害，而齐仲林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凌姝，甚至为了她愿意做任何的事情，哪怕拼命都在所不惜，如果他是凌姝选谁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凌姝没有选择他而选择齐仲林也许是对的。

即便凌姝选择了他，设想两人结婚以后的日子，他没一份正经的工作，能给她一个什么样的生活呢？他给不了她安稳的生活，给不了她任何的承诺。

……

凌姝并没有报考上大学，齐仲林为了她都坐牢了，她是不可能抛弃他一个人自己上大学了。

满一年刑满，凌姝亲自去监狱门口接齐仲林回来，等齐仲林出狱之后，两人重新复读报考了帝都大学。

两人大学毕业后就定了婚。

挑选了一个好日子举行了婚礼。

两人都不想太过张扬，只在婚礼上邀请了一些关系好的亲朋好友。

凌姝本人是很能喝酒的，不过她这具身体可能不太耐酒精，跟齐仲林一轮酒敬完所有的人之后，几乎就醉得不醒人事了。

不过好在她醉酒后并不耍酒疯，只要不说话看着跟个正常人并没有区别，不过一说话就露了破绽。

“凌姝，你喝太多了，走，我扶你去休息。”齐仲林扶着脸蛋红彤彤的凌姝向婚房的方向走去。

凌姝歪着头看着他傻笑：“你是谁啊？你是哪家的小姐姐，长得这么好看又可爱？来，让我好好地调戏调戏。”

她伸出手揉了揉齐仲林的脸，笑地更欢了。

齐仲林脸一下子黑了，他本来不答应让凌姝喝酒的，只让她用葡萄酒或者饮料敬酒就可了，可凌姝信誓旦旦地跟他保证她千杯不醉，很能喝的，他就答应让凌姝喝白酒，不过要少喝些。

没想到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了。

齐仲林将凌姝一把抱了起来，往婚房的方向走去。

打开房门，把凌姝放在了大床上。

“小姐姐不要走。”凌姝被放下的时候拉拽了齐仲林一下，齐仲林猝不及防凌姝有此动作，被她一下子拽倒了下来，好巧不巧地正好倒在了凌姝的身上。

两个人距离只有一两厘米左右，他差点就亲到了凌姝。

这么近的距离让他呼吸不由得有些急促起来。

说实话面对自己即将共度一生的媳妇，如果不想做些什么那就不是正常人了。

两个人面对面地躺着，凌姝看着近在咫尺的齐仲林，她展颜一笑，伸出手捧住了齐仲林的脸，“啪叽”一下亲了他一下。

“凌姝……”齐仲林呼吸一窒，他俯身想要吻她。

凌姝的一句话让他差点要崩溃。

“苏子轩……”凌姝盯着齐仲林的脸，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了苏子轩，她疑惑地喊了一声，伸出手想要确认他是否真的存在，“是你吗？”

此时此刻她完全已经不在正常状态了，根本就不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

齐仲林所有的热情在听到凌姝的话时全部都被泼灭。

苏子轩这个名字放佛一个魔咒一样在他的大脑中炸开，将他给炸得四分五裂。

他对凌姝全心全意，将她放在心尖上，凌姝对他也不是无动于衷，可是她对他的好只是因为感动吧，就算是喜欢，他能感觉得出来，那也并不是爱，她可以回应他的感情，可以对他好，可她的感情太理智了，她并不爱他这个人。

她心中并不喜欢他，而是那个叫做“苏子轩”的男子。

罢了，罢了。

是他所求太多了。

齐仲林低叹一声。

这情绪中包含了复杂又浓烈的感情。

帮凌姝盖好锦被掖好被角，在她的身边躺了下来。

他还想再要求什么呢？

他爱她，希望她一切都好，他如今也如愿以偿地娶了自己喜欢的人，他有什么理由一定要求别人也同样爱他呢？

现在已经很好了，很好了。

……

凌姝最后老死离开这个世界时也没有想明白，齐仲林那么在乎她、喜欢她，他们同床共枕多年，居然连碰她都没有碰过，就像是一个和尚似的。

她能理解的就是齐仲林可能某些方面有点问题，不过她也没有想过跟齐仲林做过夫妻之间做的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可他们毕竟已经结婚，是法律意义上的合法夫妻，做夫妻之间的事情也是理所应当的，她不应该拒绝，已经想好用借助手镯的法力先让她的魂魄离体来逃避此事了。

齐仲林没有对她做什么，倒是让她轻松不少。

不过她一直有个疑惑没有向齐仲林问出来，那就是他为什么会用枪。

如果说乐航会用枪，他本身就是混黑的，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齐仲林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怎么会那么熟练地开枪伤人呢？

直到她离开，这个疑问一直伴随着她。

已经是白发苍苍老爷爷的齐仲林抱着已经失去呼吸身体逐渐变得冰冷的一个老太婆，他的面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凌姝，你走了，丢下我一个老头子在这世界上活着有什么意义呢？你等着，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的离开了，我这就来了。”

他拿起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往自己身体中捅了进去。

凌姝，我来了！别走太快，我怕我找不到你。

齐仲林吐了一口血，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凌姝的旁边。

他微笑着看着凌姝平静祥和的面容。

她已经老了，脸上都起了不少皱纹，但在他的眼中，她仍旧是如当初那般地好看。

他看着凌姝的面容，有一副和现在同样的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相依偎的画面一闪而过，他眼中闪过迷茫之色。

头突然一阵不正常地疼痛，他紧紧地用手捂住了头，神色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等头疼缓和一些之后他才睁开眼睛，等他睁开眼睛他整个神态和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