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子心又开始加班了。
组织一次大型活动真不是想想就能举办好的,环节多,物资准备和人员准备都耗时耗力。
活动在一周后举办,为了在五时间里准备好各个环节,可以是分秒必争。
好在不用再去垃圾投放点值守,晚上能有时间专心做准备工作,时间上还算能赶得及。
这下班后,关子心和谢佳怡两茹了外卖吃了,马上就在办公室里讨论起活动上展示服务内容用的易拉宝设计图,明要出稿给主任审批,才能来得及给打印店打印。
社工社工,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在这个孩子不懂点琴棋书画,家长都不好意思去参加家长会的时代,关子心得益于时候父母对她不惜血本的教育投入,用作图软件画几笔简笔画还难不倒她。
两人围在关子心的工位上,对着电脑上的画图软件一边制图一边讨论。
时不时从文件夹里翻出几张活动照片,比对哪张更合适放到易拉宝上,还要考虑不能让服务对象的隐私泄露。
修修改改,挑挑拣拣,忙了一个多时设计图才完成了一半。
关子心起身去茶水间倒水喝,恍惚看到社工站玻璃门外有个人影晃动。
黑了,玻璃门上反射着室内的光影,外面的街景看不太清楚。
关子心走到大门前推开门往外张望。
“子心姐姐。”大门墙边响起一个弱弱的声音。
关子心低头看,墙边蹲着一个人,正仰着脸看她。
“冬宝?”关子心上前猫下腰。
的的确确是冬宝,背上还背着书包。
“冬宝,你怎么在这里?一个人吗?”
关子心往四周张望,想找找是不是益可期带冬宝来的。
社工站外面的马路上空空的,没有看到益可期的车。
冬宝低着头,不话。
关子心拉起冬宝进办公室:“进去再,好吗?”
冬宝点点头,跟着进了社工站。
关子心对谢佳怡:“佳怡,你继续做图吧,我去个案室。”
关子心牵着冬宝的手推开个案室的门:“冬宝,我们在这里聊好吗?你喝不喝水?”
关子心从个案室的柜子里取出一支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冬宝。
冬宝接过,一口气喝了半瓶:“谢谢,子心姐姐。”
关子心在冬宝身边坐下,拉了拉他的书包:“你背着书包要去哪里?”
冬宝声:“我,我不知道。”
嗯?
离家出走?
关子心拉起冬宝握成拳的手,柔声问:“冬宝,你是怎么找到社工站的?”
“我在舅舅家看到过一张纸,上面有社工站的地址。”
冬宝垂着头声,好象害怕被关子心批评。
关子心想那可能就是她给益可期发的项目宣传资料。
社工站和星河御品之间隔着两个街区,并不算远,可是一般人如果不是有事求助不会来社工站。
何况冬宝一个孩儿,这么晚了一个人过来,很大概率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关子心帮冬宝把书包脱下来,搂了搂他:“冬宝,你来找子心姐姐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子心姐姐?你了,子心姐姐会替你保密。”
冬宝仰起脸看向关子心,忽然扁了扁嘴,大大的眼睛里,吧嗒吧嗒地掉下大滴大滴的泪珠。
关子心心疼啊,马上搂着他安抚:“冬宝,怎么啦?谁让你受委屈了?”
冬宝不话,憋了满肚子委屈似的,呜呜呜地哭着,脸上的泪珠淌成了溪。
关子心没再话,也没有阻止冬宝哭泣,默默地拿着纸巾擦拭冬宝脸上的泪珠。
冬宝哭了好一会儿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一下一下地抽泣。
关子心拿纸巾把冬宝的脸认认真真地擦干净,把水递给他。
冬宝摇了摇头:“我还没写作业。”
完伸出手拿起放在沙发上的书包拉开,从里面往外拿书和作业本。
关子心想了想对冬宝:“冬宝,跟你商量一下,你在这里写作业,我去给你舅舅打电话好吗?”
冬宝猛地抬起头:“不要。”
关子心轻声细语问:“冬宝,如果你是子心姐姐,看到一个学生晚上一个人在外面不回家,你会怎么做?”
冬宝不吭声,眼里满是忧伤。
“是不是会担心他,想要送他回家?”关子心耐心追问。
“我写完作业再回家。”冬宝声。
关子心点头:“好的,等你写完作业,子心姐姐送你回家好吗?”
“好。”冬宝看起来是勉强点头同意了。
关子心让冬宝到个案室里的桌子上写作业,她看着认真趴在桌上刻字的冬宝,想了想,给益可期发信息。
“益可期,你在忙吗?”
益可期收到关子心短信信息的时候正在外面陪人吃饭,看着短信略略吃惊:在应酬,有事?
关子心:我在社工站加班,你十点前能过来接我吗?
益可期不自觉地挑高了眉宇:可以。
难得关子心这么主动联系他,让他去接下班。
虽然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或者有什么事,不过还是很乐意看到那双月牙儿眼睛对着自己笑。
关子心联系好了益可期,对冬宝:“冬宝,我去办公室拿包包,你在这里等我。”
冬宝嗯了一声继续刻字。
关子心跑着回到办公室,跟谢佳怡了她不能一起作图了,要在个案室陪冬宝。
谢佳怡体贴:“组长,我自己可以做完。我看冬宝有心事,你就陪他吧。我做完了会发到你邮箱。”
“好,辛苦你了。”
关子心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拿上背囊回到个案室陪着冬宝。
冬宝一直安静地写字,偶尔抬头看看关子心。
关子心想了想该怎么把冬宝的事情告诉益可期,免得一会儿看到冬宝问东问西吓着冬宝。
关子心拍了一张冬宝写作业的背影发给益可期:冬宝在社工站。至于为什么来现在不肯,你一会儿过来不要吓着他。
益可期的信息好一会儿才回:我知道怎么做。谢谢你照顾冬宝。
益可期已经提前结束了应酬,在车上准备去社工站,看了关子心的信息,面色阴沉下来。
关子心也许不知道冬宝为什么会去社工站,他能猜到一些,肯定与他那个嗜牌如命的姐姐脱不了关系。
他真想冲到姐姐家把她的牌友赶走,把那些该死的牌都扔了,质问姐姐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冬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