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凉安脑袋一片空白,这是…有人跟她表白?
眼神交汇,陆澄的眼神似有一种引力,凉安被牵引着久久离不开这双眼睛,凉安两世,经历二十几年,这是头一次有人跟她告白…
可对方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呀,凉安回过神用另一只手推开陆澄,
“公子澄觉得戏耍别人很有趣是吗?”
陆澄笑着叹了口气,
“本公子身为赤渊嫡长子,身平第一次对女子表明心意竟被拒绝了,哎~你很是伤本公子的心啊。”
“陆澄!我告诉你,外面有数不尽的皇家贵女陪你玩儿,当日我念你搭手的恩情,今日才来陪你玩儿这种低级的游戏,你最好适可而止。”
凉安眼眸中的愤怒让陆澄一怔,随即摆摆手,
“罢了罢了,你年纪小不开窍,本公子不和你计较。”
见她依旧一副气鼓鼓的模样,陆澄便露出一副可怜模样,
“我自幼生长在赤渊皇宫,因嫡长子的身份,我的兄弟皆将我当做敌人,我从来没有玩伴,如今又被送到你们天硕,外面那些人个个打的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我陆澄不屑与那帮人为伍,你出身公侯之家,你父亲却不是世袭得来的位置,养出的你也如此与众不同,许是你年纪还小,有着一颗赤诚之心。我来天硕,许多人都牟足了劲要杀我,而我,需要在天硕有一把保护伞。”
“陛下如此厚待你,这把保护伞还不够吗?”凉安回道
“呵,他厚待我无非是和那些人一样的想法,若来日我登基,自然要念他一份恩情,若我的兄弟们登基,他会毫不犹豫将我作为贺礼奉上。我要你说服平南侯,允我随意出入平南侯府。”
“不可能!我自己欠下的人情,我自己偿还。再者,陛下让这么多公主与你接触,就是属意你做他的驸马,你只需挑一个成了亲,陛下难道还不顾念这份亲情?”
凉安知道,赤渊嫡长皇子随意出入平南侯府,会给平南侯府带来多少麻烦与危险。
“先别拒绝的这么快,你拒我无非是担心我与你家走得近,惹得你们陛下猜疑。这一点我会做好,你无须顾虑,你将这个交予你父亲,三日后我会登门。”
说罢,从一旁桌案拿过一个木匣,凉安正要接过,陆澄又忽然收回,叮嘱道
“丫头,记得直接交给你父亲,你,不许偷看。”
说完,这才将木匣交给凉安。
二人对话完,陆澄便走了出去继续应酬,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而临走之前,陆澄也安排了人将凉安送出,府门外,清卉和夏涵得了消息也早早候在马车旁,见凉安出来,便扶其上了马车。
马车内,主仆三人皆未说话,清卉见马车走了两条街,才忍不住开口道
“县主去了这许久,没事吧。”
凉安摇头,
“我没事。”
到了府门外,凉安下了马车,对二人吩咐道
“你们先回夏至院,我去给爹爹阿娘请个安就回去。”
二人得了吩咐,便先回了夏至院,而凉安则到了曹氏处,此时颜宏也在,见凉安回来便道,
“你不是去公子澄的大宴了么,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
曹氏亦担忧道
“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快坐下。”
凉安解了披风,眼神示意,曹氏屏退所有侍女,凉安拿出那个木匣子交予颜宏,
“这是公子澄让我交予爹爹的。”
颜宏接过,打开,见其中物件脸色微沉,不待母女二人看见,便合上。
“他还说了什么?”颜宏看向凉安询道
“他想自由出入平南侯府。”
“什么?”
曹氏惊讶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父女两个就不要打哑谜了。”
颜宏叹了口气,
“为我准备准备,明日一早,不!现在,我就要进宫。”
这下,凉安也同曹氏一样不明所以,盒子里到底是什么。
颜宏也未多说什么,但瞧他严谨模样,便知盒中物件不容小觑。曹氏为颜宏更衣,又叫马厩备了马,颜宏进宫,深夜才回。
凉安也在曹氏院中陪着说话,直至颜宏回府。
曹氏得了门房通报,也备好了热茶,颜宏进门脱了外袍落座,
“你这匆匆进宫到底是什么事?这么多年,你鲜少如此慎重。”
曹氏为其换鞋,一边道。
颜宏喝了一口热茶,放下杯盏,
“你也累了一天,坐吧,安儿,你也坐。”
母女二人对视一眼,随后落座。
“疏影,你明日书信一封给岳父,请他进京,在府中开设书塾。”
“请父亲进京?为何如此突然?”曹氏不解
“一来,咱们的安儿也大了,如今像样的字却写不了几个,正好让她外祖好好教教。二来,陛下下旨,让公子澄和几个皇子,公主一并到咱们府上听课受学。”
见曹氏满脸担忧,颜宏又道
“你也不用担心,灼华公主也到了受教的年纪,皇后娘娘属意安儿为伴读,又顾念安儿身子弱不宜奔波,便设在咱们府中。岳父是名师,陛下自然想皇子多受其教,公子澄来我天硕,若能多受我天硕文化熏陶,对我天硕也是颇有益处。就是要辛苦你了,明日你与安儿在府中逛逛看看,选一处作为学堂,再备两处院子,给皇子公主及公子澄休息。”
凉安又问
“来的不知是哪几位公主皇子?”
颜宏道
“娉婷公主,灼华公主,静姝公主,景瑜公主,四皇子李盛,六皇子李煜。”
凉安心中不禁失笑,这是把适龄的公主全送来了,还有两位皇子,再加上那个公子澄,府中可真是热闹了。可那匣子中到底是什么呢。见天色已晚,凉安正要起身告辞,颜宏却叫住了凉安,
“安儿,为父许久没有查看你练功了,你与为父去后院,给为父看看你的成果。”
凉安应是,曹氏则被玉芷服侍洗漱。
到后院,凉安忍不住开口道
“爹爹可是有话要同安儿说?”
颜宏背对着凉安笑道
“你这孩子,从小便比别的孩子多几个心眼。”
转身正视凉安,
“有时为父也忍不住想,你究竟是不是为父的孩子。”
凉安浑身一怔,颜宏见状又笑道
“你如此聪敏,若是男子,必是栋梁之才。今日那匣子里的东西,你可看了?”
凉安摇了摇头,她承认是很想看,可是路上满脑子都是陆澄那些混话,占的她满脑子,这才忘了一看究竟。
“里面,是赤渊陛下的传位昭书。”
凉安又被惊道,
“传位诏书!有这诏书为何还要到天硕为质?”
“赤渊陛下也算勤政爱民,然手中兵权旁落,这才让皇室陷入危机,赤渊陛下将公子澄送出为质,实则是为了保护他,说是传位诏书,却也只能算半张,赤渊传位需有国玺及国君私印,那张诏书上,只有国玺而无私印。”
“赤渊陛下是想以此为条件,让天硕保护公子澄?公子澄是嫡长子,立嫡立长,他占了尽。若是朝中有人要篡权,这个储君是必除之的,若天硕庇护住公子澄,那将来有什么好处呢?”凉安疑问。
“结盟,联姻。”
“只这两样?”
“联姻,便有共治水天郡作为礼数。”
颜宏道,
“水天郡物资丰厚,又位处天硕赤渊要塞,共治便是最好的结盟诚意。”
凉安这才明白为何陆澄会有这么大的把握,原来是早早的就备齐了谈判的资本。
自由出入皇宫自然是不现实的,且皇宫人员混杂,有细作也是极有可能,倒是平南侯府,人员精简,更为安全。
“爹爹特意叫女儿出来,可是有事交待?”
凉安知道,这样的大事颜宏告诉她,必是有事交待。
“呵呵呵,不错。你母亲心思纯善,后宫那些弯弯绕绕她是明白三分糊涂七分,那些皇子公主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后宫那些娘娘们更不是省油的灯,陛下的心思你也明白,你与他们一处,要多谨慎,有什么就吩咐人去做,分寸二字,你要自己拿捏得住。”
凉安颔首,
“女儿明白了。”
“另外,你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研究医术也不能不顾自己身子。”
颜宏将手放在凉安肩上轻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