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点，隆兴宾馆。

大酒店，巴适！还附带按摩，很正经的那种，胆子小的可以不去。

海山不光师资力量雄厚，全校的“GDP”更是全省中的拔尖儿，有钱，豪横，外出的一切消费全由学校承担，老师们不用花一分钱。

李蓝田坐在宾馆302房舒适的沙发上，喝着清茶，抽着香烟，烟灰缸里堆满了长短不一的烟蒂，有的还未燃尽，但他却无心掐灭，摆明了心里有事儿。

卫生间里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流水声，10分钟之后，水停了，洗完澡的卢暖玉裹着浴巾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朝沙发上的李蓝田说道：“老公，该你了。”

李蓝田拧了拧眉，吐了一口烟雾道：“唉，不想洗。”

“喂你昨天都没洗，身上都有味儿了，不洗澡今晚别碰我。”卢暖玉嗔怪道。

李蓝田挠了挠头，憨笑道：“嘿嘿，有味道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卢暖玉：“……”

“说吧，抽这么多烟为了啥事？”卢暖玉坐了下来，与李蓝田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对方的一言一行都难逃她的法眼。

李蓝田闻言，咬着嘴唇将手里的烟头按进烟灰缸里掐灭，沉默了片刻，幽幽说道：“老婆，我......我觉得江城的那个垫底王……很是古怪。”

“哦？怎么讲？”

“他……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不堪。”

“理由？”

“我……我是教物理的，今天的理综卷我也看过了，虽然上面的生物题和化学题我不太懂，但最起码那些物理题，那小子全都做出来了。”

“全做出来了？那他……”

“放心，他没有作弊，我一直盯着呢。”

“正确率呢？”

“额……前面的选择题我倒是没太注意，但后面的那些大题，他基本都做对了。”

“什么！”卢暖玉顿时坐不住了，突然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

“啪！”

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机，李蓝田这个老烟枪又续了一根香烟：“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他真的是江城的倒数第一？”

“额……大力同学的品质你我都清楚，她没必要跟咱们说谎。”

“嘶……”卢暖玉皱了皱眉，未擦干的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抿了抿嘴唇，好奇猜测道：“你说……他是不是偏科？”

“额……有这个可能。”

“对了，明天第一门是不是考语文？”

“是的。”李蓝田点了点头，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瞪大眼睛道：“老婆，莫非你……”

“哼，语文可是我的专场，明天咱俩换班，你站讲台，我坐在他旁边，我倒要看看这小子的真正实力！”

“好。”

李蓝田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思绪一转，再瞧瞧老婆目前这姿态，脑子里突然不受控制地萌生出一种“不孝有三，无什么为大”的责任感：“咳咳，老婆，时间不早了，你看今晚的‘公粮’，是不是该上交了？”

卢暖玉脸色一红：“咳咳，先去洗澡！”

“还洗？”

“那......关灯！”

……

周二早上，高三4班教室门口。

“报告！”

熟悉的声音，又双叒叕的迟到已经成为了陈毅雷打不动的必修课目，语文老师魏霞甚至都到了“一天不听这声报告就浑身难受”的程度，轻轻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进来。

入座，放下书包，早读开始之前，陈毅先吃了俩鸡蛋垫垫肚子。

早读结束后便是下一轮的语文考试，随着一道清脆的下课铃响起，海山的两位监考老师与魏霞很是默契地进行了换班，你走了，我们来了，中途穿插着几句没啥营养、应付公事般的寒暄，语文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

“啪！”

将牛皮纸包裹着的试卷扔在桌子上，李蓝田今天看上去心情大好，许是昨晚的“大战”得到了老婆的褒奖，以至于他享受到人生乐趣的同时，还不忘将那份好心情多多少少地馈赠给了高三4班的所有学生。

“咳咳，同学们，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早上喝过粥的同学，给你们5分钟的时间去上厕所，过期不候！”

“隆隆”

话音一落，全班有将近三分之二的学生都起身离开了座位，甭管有尿没尿，在考试之前去上个厕所似乎最能缓解一下此刻的紧张，有尿的尽情挥洒，没有尿的也要使劲挤出来几滴，按照他们的话来讲——不尿不踏实。

这特么有关系么？

“叮铃铃！”

早上点，考试铃声响起，语文考试正是开始了。

卢暖玉搬过来一张凳子四平稳地坐在了陈毅的旁边，歪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聚焦之后的目光正好能清楚地看到本次期中考试的所有题目。

语文考试第一大题——判读读音是否正确。

套路是一致的，只是难度不一样。

卢暖玉身为海山最优秀的语文老师，对于考题的难易程度最具有话语权，只扫了一眼，她脑海里顿时萌生出来一个字——难！

很难！

全是多音字，生僻字居多，有的甚至连她都要好好想一想正确的读法。

不过难有难的好处，越难的题目越能很轻易地将那些所谓的差生打回原形！

卢暖玉一脸认真地盯着旁边的陈毅，对方在做第三道选择题的时候就开始卡壳了，歪着脑袋，攥着碳素笔，犹豫了一下，好像实在没辙了，居然“破罐子破摔”似的丢起了橡皮！

“噗嗤！”

这个动作立马把卢暖玉给逗笑了，差生考试时的无助在陈毅身上表现地淋漓尽致，努力克制了一下，心里琢磨着“这小子肯定偏科”已经成为了板上钉钉的事实，但下一秒，当陈毅在答题卡上涂上答案的时候，卢暖玉才深刻体会到平时言传身教所说的“天才的成功需要99%的汗水”是多么的可笑，甚至都比不上一个学渣随随便便胡乱选的狗屎运！

第三题陈毅是蒙的，但却蒙对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这也行？”

卢暖玉惊讶地张了张嘴，心中不忿，紧盯着陈毅的目光比之前更为锐利，她倒不像牛强和冯大科那样脏心烂肺地去干扰对方，只要陈毅不作弊，她就可以任其发挥。

150分的试卷，考题难的吓人，当陈毅在最后的作文题上画下圆满句号的时候，考试刚好结束。

“叮铃铃！”

铃声响起，开始收卷。

卢暖玉心里很是迷茫，以至于抱着试卷离开教室的时候，她都没有听到身后李蓝田喊她的名字，神情恍惚地下了楼，本想迈进三楼办公室的步伐却阴差阳错地走进了旁边的男生厕所，直到里面一名正在解手的高三男生发出了一声娘里娘气的尖叫，她才一脸尬尴地急匆匆冲了出来。

“老婆，你怎么了？”李蓝田找到了心事重重的卢暖玉，关切问道。

卢暖玉紧皱着眉头，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老公，吻我！”

李蓝田：“……”

“喂，这是学校！注意一下影响！”

“那你掐我一下。”

“哈？”

“我……我现在有点神经错乱，那小子他……”

“他怎么了？是不是作弊了？”

“没有，要是作弊的话我早就当场抓住了。”

“那你担心什么？”

“他……他真的好奇怪，一大半的选择题都在蒙，关键……还蒙对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李蓝田一脸惊讶地张大了嘴，蒙对一两道选择题还在情理之中，可这全蒙对又是什么鬼？

卢暖玉愁的直抓头皮：“我……我也很郁闷，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江城的倒数第一，如果倒数第一都是这种水平的话，那咱们海山......如何应敌？”

“那……那你估计他能考多少分？”

“额……说不准，但最起码能拿130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