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子中。
李尘看着巨石已然消失一空,不禁有着仰天长啸的冲动,因为他真正体会到修炼神速的快感。
但渐渐地,他的神色忽又凝重起来,甚至皱起眉头,做苦恼状。
他发现,修炼武魔真经是神速,可是哪里能让他寻到奇物怪石?至于小黑石、火红色兽丹,远远谈不上奇物怪石,更不要说普通的草药了。
普通草药是比较容易得到,可是照这样修炼下去,那需要多少呀?简直不敢想象……
想到这里,李尘摇了摇头,挥去脑海杂念,目视灰蒙蒙的东方,摆起练体九式第一式姿势,开始练武。
他从第一式练至第九式,进而反复重练,直至浑身大汗淋漓,调息一会儿,又开始练奔雷拳。
不管是练体九式,还是奔雷拳,他在练的时候都运转小赤阳心法,将武元布满全身,他在细细感应,如何利用武元来增强练习的强度,甚至于在体悟两者的韵味,以期迈入大成境界。
韵味没体悟到,到让他窥伺到武魔真经的一个秘密,为何老太爷说他得到的不是全部,因为他每每地运转武元,貌似丹田掀起滔天巨浪,可实际上运转而出的武元可怜的很。
显然,这个“可怜”,是相对比较而言的。
另外,也是因为武元的颜色。
原来他运转武元的法门,是属于小赤阳心法的系统,并不是武魔真经的“原配”,所以导致他运转出来的武元不仅量少很多,也变成极其淡淡的黄色。
亦或说他运转出来的武元,是赤阳武元和武魔真经武元的混杂体。
也因此,柳剑等那些大人物才会从颜色上误认为他修炼的是赤阳心法,或者是稍逊的赤阳门心法,但无论如何,昨天在场的没人能想到他还同时修炼了上古绝学武魔真经!
据于此,李尘对这个异界有了新的认识,武元,讲究的是一套系统的心法,一旦混杂,就会让其威力大大降低,而他会得武元运转法门,是低阶的,并不是高阶,令其威力再度降低;另外,和心法相配套的武技,也会受到影响。
仿佛间,李尘的视野宽阔许多,他不仅要去外面精彩的世界看一看,还要探寻武魔真经缺失的部分……
于是,灰暗的小院子里,李尘的身影像是骤然无限高大,亦或说他浑身上下笼着着一种奇特的韵味。
甚至于陷入玄而又玄的顿悟状态。
在顿悟状态中,他的心神在无意识地演练着练体九式、奔雷拳,还有旋风剑法。
当李尘清醒过来,天色已然大亮,火红色的太阳,从东方地平线上冉冉升起……
而身边不远处,也已多了两个人,七姑和李明,这两人原本并不知道学自李尘的武元心法乃是疑似天阶心法,更源自莫名人口中的“赤阳老儿”。
所以太阳一出,就起床修炼。
是的,按照心法口诀,面对朝阳修炼的效果最好。
李尘自然不会打扰他们,也盘腿而坐,目视朝阳,修炼小赤阳心法……
等到日上杆头,吃过早饭,他们和老管家一道动身前往云城中心广场,其中李尘和李明要参加武会的第二场,抽签对决。
虽说武会昨天出了一些状况,但今天云集而至的人更多,一眼望过去,黑压压的足有数万之众。
当然,擂台东西两边,有着铁甲卫士以一具具如若树桩似得身体形成的两条通道,而大统领则还是站立在原来位置。
李尘和李明依旧走西边。
擂台西边参加武会的年少,比之昨天少了很多,加上李尘和李明,也仅有十几个;擂台东面虽然也减少了,但也有一百多个。
然而,就是这一百多个,几乎都齐齐怒视李尘!
要不是李尘,他们三大家族的年少怎么会在第一关就损失那么多?
此时的擂台上,空无一人,大人物端坐的主席台早已撤去,也许是因为缺了齐恒宏和柳剑。
不一会儿,大统领高喝一声:“城主因小姐一事心力交瘁,今天就由我主持武会,为了加快武会的速度,每两人对决时,仅能出一招,一招决胜负,否则,我来判断。”
这话一出,三大族长就心生不满,因为在他们看来,想一招决胜负,一般是双方实力有着一定差距,而实力相近者,则是很难做到这一点。
然而即便三大族长的武功修为都在大统领之上,也没一人敢出言反对,因为大统领背后的是城主府,而城主府则代表军方。
同时,大统领这会儿表现的也非常霸道,他目光一凌,一名铁甲卫士就抱着抽签箱跑过去,但见大统领伸手进去,紧跟着就是一挥。
仿佛间,十几块号牌准确无误地落至李尘等人身前,这些年少也下意识地抬手抓住。
“好一个天女散花的暗器手法。”
坐在第一排中间的欧阳雪不觉脱口赞道:“如果我所料不错,大统领已然将这流传武林甚广的暗器手法练至化境了吧?”
此话听上去是赞扬,但一些武林人士却忍俊不已,尤其是吕浩等宗门世家使者以及云城三大族长,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暗暗地提欧阳雪捏了一把冷汗。
倒是大统领根本不在意欧阳雪的讥讽,他拔出腰间佩剑,挑起铁甲卫士抱着的抽签箱,再一抖剑,随之一扫。
“咔嚓……”
抽签箱被剑抖碎,掉落出的一百多块号牌,居然被一剑扫飞向擂台东。
“抢不到号牌的,立即取消武会资格。”大统领暴喝一声。
位于擂台东面的那些年少子弟,包括吴霸和李刚,一听急了,纷纷纵身而起,扑抢号牌,一时间,形成一片混乱场面。
“叮啷啷……”
三十几块号牌掉落地面,没抢到的年少,刚要弯腰捡起,却听得大统领又是暴喝一声:“你们已经出局了,下去!”
“我不服!”
居于云城三大家族之首的吴家族长,老妪狠狠地拄了拄拐杖,站起身来,怒视大统领,“你这分明是采取两种标准,对待那些贱民,你是准确无误地送至他们身前,对待我们的子弟,却让他们哄抢,号牌一旦落地,你……你居然不让他们参加了,这是何道理?”
“道理?我的话就是道理!”大统领一剑指向老妪,“不想参加的,你速速带领你吴家子弟离去。”
说着,大统领又望向李家、刘家两大族长。
两大族长顿时感到不妙,几乎异口同声道:“大统领太英明了,那些贱民基本不曾习武,会的要么是三脚猫功夫,要么是打猎的一点箭术,哪里能跟我们三大家族的弟子相比?由此,我们三大家族的弟子,就该区别对待。”
“你还有意见吗?”大统领转望老妪。
老妪气得几乎火冒三丈,可她能做的,唯有强压心头怒火,缓缓坐下。看来,城主因女儿司马长青被莫名人掠走,通过大统领之手,把气全洒向三大家族子弟。
同样,要不是吴家、刘家子弟围攻,特别是吴霸,城主的爱女怎么会遭受重创?明眼人可是看出,当时司马长青的胸骨,只怕全碎了。
如果此时老妪胆敢挑衅大统领,那不啻是和城主为敌,和军方为敌!
没人敢和军方为敌,哪怕那些宗门世家,也不敢明面上做出为非作歹之事。至于讥讽两句,如欧阳雪,倒是不伤大雅。
对于这一幕幕,李尘根本不关心,他在看手中的牌号,赫然是一号,他再转头看看李明的手中,却是排到后面了,94号。
李尘忽又转头看向巴纳克,巴纳克讨好地说道:“我的是六十五号。”
“什么鬼?”李尘望向身侧不远处的大统领,心中有了猜想。
果然,当大统领暴喝一声,一、二号登上擂台,东面纵身而起的是吴霸。
吴霸手持二号牌,一见登台的是李尘,如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见他疾步而进,再度飞扑,闪着逼人寒光的青钢玄铁剑,与其手臂、身体几乎形成一条直线,赫然是吴家剑法中最具威力的一招。
长虹贯日!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李尘可以武元迸发而出,就算不能置人于死地,但满头满脸地被打击成筛子也不好看,那会形成麻脸的。
可不,现在的吴霸就是。
而吴霸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抢先出手。另外,这也符合武会新规则,一招决胜负。
但没人知道李尘的武元威力,早就不是昨日可比,可是李尘并没打算就此暴露,他抽出腰间铁剑,举起,凝望急速扑来的吴霸。
当两人之间的距离眨眼间接近时,一双双眼球几乎可以预见血溅飞洒的状况,因为大家心知肚明,李尘的武功修为远远不及吴霸,特别是吴霸突起暴攻。
然而就那么一瞬,却令众人瞳孔倏地收缩。
只见得李尘如同昨天一样,一抖铁剑,铁剑就抖出几乎数不清的剑花,猝尔响起尖锐的刺耳声,那些剑花又似电光火石般形成八道剑影,而不是人们猜测中的武元迸发。
目不暇接间,八道剑影再次变化,凝聚成一道急速而过的寒光。
两道寒光一闪即逝,
李尘和吴霸也错位而过,众人看得分明,李尘那把普通的铁剑剑尖,在朝阳映射下,滴下一滴刺目的鲜血;反观吴霸,身子不稳,右手以无血之剑支地,左手则抬起捂住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