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屋子里。
李尘仿佛间明悟,看来,即便他交出武元心法,被贪念蒙了心的乔城主、“百花仙子”等也不会放过他们。
所以,他瞬息下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李尘快步上前,颤抖着手,血淋淋地一个接着一个解下他们,要知道他们尽被锁链穿过琵琶骨悬挂在刑具,想要解下,就必须将锁链从琵琶骨里抽出。
即便是慢慢地抽出,也是扯动琵琶骨,不仅让得被扯的人更加钻心地痛,伤口还愈咕咕流血,甚至于被扯出的锁链上,还带有丝丝触目惊心的的血肉
蒙钰殷一经被放下来,她没问李尘为何会内伤尽复,唯有鹅蛋脸狰狞地仿若要噬人,满是鲜血的嘴也蹦出一句话,字字滴血:“不诛灭他九族,我誓不为人!”
可怜一向我行我素而又被整个沧澜剑派捧着像个宝似得姑娘,何曾受过这等委屈与痛楚?难怪她要报复。
同样,李尘得知两个师兄被射成筛子战死后,杀心顿起,但绝没有现在这样,几乎被怒火冲疯了。
“你们还能走吗?”李尘皓齿咬得吱吱作响地问。
蒙钰殷昂起脑袋,坚强地说:“除了不能动手外,走倒是没问题,只是那么高的院墙,以我现在这副身体状况无法跃过去。”
刘俊雄以及他的两个一男一女的仆人也是这样坚强地点点头,但吕浩却是晕的不行了,连站起来都无法站,更不要说走。这不是他假装的,实在是被吓破了胆,而琵琶骨上的钻心痛,不比其他人轻。
李尘无奈,只能像是背死猪似得背起他,蒙钰殷等其他人相互搀扶着,想快又不能快地慢慢走出终生难忘的屋子。
不料就在此时,由于后花园的血腥味太浓,终于惊动了前院的人,特别是疗伤的乔城主、“百花仙子”等。
先打开院门,冲进后院的赫然是金甲披挂的大统领和一干铁甲卫士,不,那些不是铁甲卫士,而是一手拿着闪闪寒光的钝刀,一手拿着厚实盾牌的钝陷士。
所谓钝陷士,乃是军方重要的一种兵种,攻城拔寨、围杀高手,都可见到他们的身影,即便他们个个武功修为和一般江湖人无异,但就算武林高手遇上他们,也不得不退避三舍。
原来他们都是从大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仅高大威猛,尤为重要的,不怕死,如若死士!
“好胆,贼人竟敢如此逞凶,杀进城主府了,众钝陷士听令,立即格杀勿论!”金甲披挂的大统领暴喝,因为他闻到愈刺鼻的血腥味,就知道暗伏的六人和屋子里的一人已被击杀,继而还看到李尘将众人救出来了。
这是万万不能的。
大统领清楚地记得,今天下午乔城主决定谋夺李尘的武元心法时,就下达了死命令,一旦武元心法到手,所有人都必须绝杀,一个不留,否则,只要有一丁点风声传入沧澜剑派,不用蒙郡王出手,沧澜剑派就可将城主府屠灭。
到了那时,驻扎在城外的数万大军显然不可能维护他们,唯有城内的一些死党。
就算现在,被调拨来的这些钝陷士,依旧被蒙在鼓里,还以为真是贼人胆大包天。
李尘懒得解释,因为他知道,现在解释根本没用,所以他手一挥,大喝:“大家紧跟着我冲。”
言语间,他把白袍扯下,将背上的吕浩困在腰身,这样他的双手都可腾出,就在这会儿,金甲披挂的大统领已经率领数不清的钝陷士扑过来。
“来得好!”
李尘双手紧握青钢玄铁剑,如若大刀一般,恶狠狠地一剑劈下,但见剑尖唰地迸出一道匹练的剑芒,在阴冷的月光映射下,动人心魄。
“不好!”金甲披挂的大统领顿时头皮麻,即便他知道自己的武功修为高出李尘,也不敢硬接这一剑芒,因为剑芒上散的威势,太过恐怖,已然出他的认知。
而他刚刚来得及一偏魁梧的身子,匹练的剑芒就倏忽而至。
高大威猛的钝陷士却是纷纷举起厚实的盾牌,悍然迎上去。
但听得“咔嚓嚓”、“噗嗤嗤”混杂的声音响起,在那条匹练剑芒的直线上,硬是被劈出一道数丈远的沟堑!
至于瞬息间之前这道沟堑上的钝陷士,甭管你多么高大威猛,还是说盾牌多么厚实,防御力很强,但凡在数丈远距离之内的,人和厚实盾牌尽被一劈两半个!
倏地,冲天而起的一柱柱血泉,几乎染红了阴冷的月光,但凡看到的人尽都骇然色变,甚至于有的当场肝胆尽裂,吐血而死。
不过大部分的钝陷士经历过血腥沙场,即便他们神色巨震,依旧一如既往地冲,想将李尘包围起来,更要搏杀李尘身后的众人,而金甲披挂大统领亡魂皆冒之际,也逮住机会斜刺出一枪。
原来他的武器不是腰上的佩剑,而是这支鎏金飞龙枪。
由于李尘几乎全力一击,在此旧劲已逝,新劲未生之际,他躲闪不及,左肩被刺穿。金甲披挂大统领得势不饶人,一挑,就是硬生生地挑下一块血淋淋的鲜肉,更将李尘左肩上挑开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
“找死!”半边身子被自己鲜血染红的李尘怒吼,不仅左手递出一拳,目标直指金甲披挂大统领,更跨前一步,右手青钢玄铁剑后翻撩起,呈现弧形剑影横扫而出
瞬息,金甲披挂大统领就魂飞魄散,因为一只虚幻的拳印,在他瞳孔中倏忽变大,“该死的,我明明知道这子会武元迸而出,我特么地为何距离这么近?”可惜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倏忽而至的拳印捶凹左胸,但听“噼里啪啦”的一阵爆响,内中肋巴骨尽断。
紧跟着,道道横扫的剑之残影已到,不说削开一面面厚实的盾牌,更横向将遭到重创的金甲披挂大统领一削两半个!
天啊!
还活着的那些钝陷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大统领那件金甲披挂,乃是黄阶极品装备,即便没有盾牌厚实,但防御力却是远远出,想不到碰上那道剑锋残影,仿若纸糊似得,齐刷刷地被削开。
不过此时的实物剑锋,没有之前匹练的武元剑芒强悍,因为除了大统领毙命外,仅是前面一排钝陷士连同盾牌被一削两半个。
所以,依旧黑压压的盾牌中有人高叫:“这子虽然厉害,但他体内武元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他以为他是武林高手吗?我呸!为了除暴安良,保卫铰城,我们虽死而往也!”
有着这番视死如归的话,顿时让得那些钝陷士热血沸腾。
李尘深吸一口气,他感觉出来了,两次出击,特别是第一次几乎全力一击,即便自己武功修为远远比不上蒙钰殷,但那道匹练剑芒的威力,已然赶上蒙钰殷。
他总算可以畅快地动用独特武元,这是当日卧龙山上及随后的一天一夜,武魔真经融合一冷一热两股能量为一体的独特武元。
由此,他对奇物怪石愈热切,要是他能寻来恰好地相对应的一对,他独特武元的威力,是不是就可赶上甚至越一般武林高手了?
然而他却叹息一声,因为他并没获得武魔真经相配套的心法,再次融合的,除非像白天山镇破客栈似得,陷入生死之境。
但是,又有谁愿意自己品尝那生死一瞬间的感觉?没人愿意,因为那很大可能就意味着死亡。
李尘摇了摇头,挥去脑海杂念,再次跨前一步。
热血沸腾的钝陷士同样毫不退缩,也一步跨出,还是整齐地“哗啦”,如若实质般的杀气,冲天而起。
仿佛间,双方的气势仿若千军万马,“啾啾”地要猛烈碰撞。
“如你们所愿!”
李尘嘴角泛起一抹森然的弧度,他身形像是狂风巨浪中的磐石,纹丝不动,而右手中的青钢玄铁剑已然径直刺出,那一道极快的剑影,在阴冷的月光映射下,爆出刺目的白光,仿若惊鸿闪电,又似白驹过隙的一点白。
倏地,这一点白刺穿正面一副厚实的盾牌,继而,直插后面钝陷士的心脏。紧跟着,李尘跨前一步,剑尖一送,狂暴的冲击力,让得那名怒目圆瞪的钝陷士往后跌飞而出,压倒一大片!
几乎同时间,李尘左拳挥出,恶狠狠地砸向侧面一副厚实的盾牌,“咔嚓嚓”,盾牌爆碎,就在盾牌爆碎,一块块碎片爆散之时,那个钝陷士的胸膛也被拳头洞穿!
继而,李尘左拳横扫,就像是带起一个人形武器,只狂砸得几乎密不透风的盾牌、钝陷士东倒西歪
几乎瞬息,这具钝陷士的尸体,也支离破碎,血肉横飞、血雾弥漫,哪怕经历过血腥沙场的众钝陷士,也从没见到过这么近距离的暴虐,尽都激灵灵地打个寒颤。
这少年是人是鬼?竟然如此凶狠。
不过也因此,陷入钝陷士包围的李尘,也得到他们的敬重,那是一种唯有对上武林高手的敬重,所以他们不再刀指众人,目标一致地围攻李尘。
双方具不说话,李尘一步一杀,不管是青钢玄铁剑刺去、撩起,还是拳头出击,均让对方付出一条性命的代价,同样,李尘浑身上下也开始出现了一道道刀口。
要不是他用独特武元护体,只怕早被乱刀砍成肉酱!
鏖战不过数个呼吸,就在李尘要冲到后院门之时,他凌然望到,院门外,悄然而立数人,虽然他不曾见过这些人,但如果猜测不错,这些人应该就是乔城主、“百花仙子”等,不过那一张张脸在惨白月光映射下,尽都扭曲得很,更泛着滔天仇恨。
李尘暴喝:“挡我者死!”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