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个去。”
李尘真没想到,就这么憋着嗓音桀桀怪叫一声“九鬼何在”,静寂一片暗暗的云城里,不少街道等地方,一盏盏灯亮起了,还伴随着人的怒骂:
“哪个夜游神在鬼叫?不睡觉啦?”
“特奶奶的,酒鬼在此,哪个找我?再来三大碗女儿红,不醉不休!”
“疯子,酒疯子,居然喝到屋顶上了”
李尘鬼脸面具后的脸,难看之极,本想引出九鬼,没料到和“酒鬼”谐音,让人误解了。
不过他忽又窃喜,因为他独特的听力,听到远处掠衣声,显然是飞檐走壁。
同样,听着声音越来越清晰,他可以判断,这个夜行人是朝他这边飞掠而来。
在云城中,能施展轻功飞掠的并不多,估计除却城主司马豹、大统领,还有三大家族族长,就没几个了。
显然,对付一个“耍酒疯”的,云城这等大人物不会亲自动手,那也太掉身价了,不是么?
李尘立即掠下屋顶,闪身阴暗角落,定眼死死地盯着。
这是一个没有月光的深夜,苍穹上,仅有眨着眼睛调皮的星星。
借着点点星光,不大一会儿,李尘就窃喜地几乎惊叫,因为他瞪大眼睛现,来人赫然是个虚幻的黑影,如果猜测不错,此人一定就是九鬼。
果然,那虚幻的黑影一边往这边飞檐走壁掠来,一点低低地呼唤:“你在哪?你是黑白无常派来接我的吗?”
李尘没着声,静静地等待,准备出致命一击。
然而,就算这道声音低低地,云城人依旧不愿意,又是响起一片怒骂:
“么滴,黑白无常是吧?我还是阎王爷呢?喝酒回家喝,别大深夜地鬼叫。”
“桀桀,我是黑无常,来给我倒酒。”
“哇哦,我是白无常,应该给我先倒酒。”
“哪家的酒疯子,还不睡觉?”
“死鬼,快下去,哪个缺德生孩子没的在我家屋顶上偷看的”
但焦急的虚幻黑影人依旧不管不顾地低低呼唤:“你在哪?我来了。”
由此,临街的一些,不仅大多点起灯,还有一些打开房门,灯光射出门外,可谓瞬息间,这片区域就灯光大亮,即便不如白昼那么光亮,躲在阴暗角落里的李尘可以看清来人,一些走上街道想大骂的人也看清屋顶一个东张西望的人。
天哪,那个人不仅虚幻,还是细高细高地一副黑袍包裹,仿若包裹的是一副骷髅架,尤为吓人的,居然是张鬼脸。
就在此时,又一个鬼脸人冲天而起,度之快,几乎和鬼魅毫无区别,而屋顶上东张西望的虚幻黑袍鬼脸人,辨风闻声,大惊,身形一晃,就待离开。
然而,从阴暗角落里冲天而起的那个鬼脸人太快了,几乎顷刻间,就将他顶的直往点点星光的苍穹上顶去
“鬼!”
“鬼啊”
走上街道但凡看到的人,均惊恐至极地喊道,甚至有的竟然被吓得昏厥过去。
没错,哪怕这些人也算得上武者,因为从来没见到如此冲天度,只能将之判断为鬼。
数十丈之高,由于李尘是全力以赴一蹬脚掌,他顶着“虚幻黑袍鬼脸人”依旧还往高空飞去。让得看到的人再无怀疑,那两个的确都是鬼。
就这么骤然一顶,李尘已然将对方顶得胸口凹陷下去,其鬼脸面具下很快地咕咕流血,不过还是惊恐万分、愤怒滔天地巨吼:“你你不是黑白无常派来接我的,你你是那少年。”
“没错,爷赶来度你!”
“九鬼,记得下辈子投胎做人,别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李尘言语间,就待挥起一拳,将对方头颅砸个稀巴烂,没想到这会儿对方居然不再惊恐,也不再愤怒滔天,反而长叹一声:“看来我还是被骗了,复活并不代表永生,还是会死的,三哥,我来了”
“说?什么复活?”李尘急促问道。
可惜九鬼就此戛然而止,因为他已经死了。
李尘不免也叹息一声,可惜了,没问出什么复活,难道人死了真的可以复活吗?不过从对方数个尽都是皮包骨头摸样看来,的确不像是正常人的身体,即便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可以流血。
为了不惊动城里人,李尘唯有再次力,往云城外顶去。
当他顶着九鬼的尸体落到卧龙山山坡上时,他就赶紧抽出玄铁青钢剑挖个坑,将之掩埋,同样,把自己浑身被流满血迹的黑袍、鬼脸面具脱下也埋入其中。
处理完这些,李尘抬头望望夜色中黑乎乎的云城,考虑着是否连夜出,因为他到了这边,又牵挂七姑等人。
事实上,他也想悄悄地回李家看看,看看爷爷,可他知道,爷爷在闭关。
一想到这,李尘度恨上云城城主司马豹,要不是当年爷爷和他一战,爷爷怎么会身受重伤?到现在严重的内伤依旧没恢复。
李尘之所以现在才恨,应该是他现在再遇上司马豹,可以不把对方放在眼中,但数日前,在武会擂台上看到威武的城主司马豹时,潜意识里有着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再恨也没什么用,况且那会儿因司马长青无法恨。
就在李尘沉思的档口,远处城门楼上,掠上数道身影。
要是李尘近距离看,一定能认出,赫然是云城几个大人物,司马豹以及三大家族族长。
武元修为修炼到他们这种程度,自然不相信什么鬼的说法,估计是武元高强之辈降临云城,令他们不得不现身查看。
李尘望到城门楼上黑影绰绰,也悄悄掠过去隐身看看究竟是何人。
但见一副金甲披挂的司马豹,手持青钢玄铁剑,遥望星光点点的苍穹说道:“怎么会这样?虽说卧龙山山上连日来生惊天动地的大战,可那些武者从来没进入云城,怎么今夜会突然降临云城?”
“是啊。”
吴府老妪接口道:“我闻到血腥的味道,我可以判断,来人武元修为非常高强,就那么几乎一瞬,双方就生死立判,否则,现在不可能就没了一点动静。”
“你怎么看?”司马豹城主转头看向一脸阴沉的李玉虎,李玉虎摇了摇头,没着声。倒是刘府族长笑道:“城主大人甭用担心,既然没动静,应该是其中一方追杀至城里,既然杀了仇人,也就悄然离去。”
继而,刘府族长忽又重重说道:“哼哼,哪怕来人武元修为再高强,也不敢挑衅云城,须知云城再,那也是代表军方!”
“也许是吧。”司马豹忧虑地叹道,“你们各大家族仍然需要约束族中子弟,最近一段时间严禁离开云城,尤其不能去卧龙山,那里不是我等能搀和的。”
吴府老妪一脸疑惑地问道:“城主大人,难道你有什么道消息,有武林高手降临卧龙山了?”
司马豹毫不避讳地答道:“是,日前蒙郡城军方习武堂传来消息称,让我不要搀和进武林纷争,唯有等这场浩劫过去,我们军方才能出面收拾残局。”
刘府族长闻听骇然变色,几乎是颤抖着说:“天哪,难道那日柳剑离去时说的是真的,一场武林浩劫只怕避免不了?”
司马豹点点头,“看来是差不多了,你们吴家、刘家和李家不一样,是祖祖辈辈生活在云城,你们知道卧龙山上有什么宝贝吗?显然不知道,那么那些江湖人怎么知道的?尤其是当日掠走我女儿的那个莫名人,武元高绝,绝对是传闻中的存在,然而他也是往西直奔卧龙山深山方向闪去。”
这会儿,司马豹身后忽然掠来一人,是城卫大统领,但见他低声对着司马豹说了些什么,旋即,司马豹城主威武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继而,他转头笑道:
“李玉虎,你蒙得我好苦,既然你家老太爷仙去,干嘛藏着掖着?”
吴府老妪、刘府族长两个老家伙闻听,又惊又喜。
但李玉虎阴沉的脸,则是更加阴沉,他根本没想到,这次被鬼叫声,特别是那瞬息间的疾掠声,让得他不得不离开李府后院出来查看,被城主府钻了空子。
城主司马豹也是出来查看了,可一直盯着李府的城卫大统领趁机潜入,总算现后院茅草屋里并没有李府老太爷,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座新坟
司马豹城主现李玉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却是笑道:“放心,你们三大家族都是我云城的中流砥柱,只要你们都好好地遵守规矩,不给我惹是生非,我城主府不会干涉你们。”
司马豹城主绝对没想到,他多年来一直暗防着李府,又让城卫大统领一直暗中盯着李府,如今探出李府老太爷已然仙去的消息,并不能代表他的心病就可解除了。
因为就在高耸的城墙下,一个少年浑身颤抖,甚至于参杂愤怒的悲痛直冲脑际!
“爷爷!”
少年痛楚地大哭
他忍不住了,他再也忍不住了,因为他可以想到,要不是爷爷耗费心神帮他补全赤阳心法,怎么会这么早就离他而去呢?
他清楚地记得,当日离开李府后院茅草屋时,爷爷的气色看上去非常好
“司马豹!”
他骤然仰头怒吼:“要不是你当年一来云城,就将矛头直指李府,爷爷怎么会接受你的挑战?你让爷爷十几年来一直内伤缠身,那么今天”
“爷爷,要是您在天之灵可以看到,就看看孙儿如何为您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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