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念莞拖着破败的身体靠近火堆，温暖袭来，寒意被驱散，让她忍不住喟叹一声，在极寒冷的时候有一个火堆出现真是太好了。

黑暗中，清风打量的视线忍不住落到华念莞身上，视线完全没有隐藏，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将其认真打量了许久，直到华念莞看了过去，他从将之前跟太子殿下讨论的问题拿出来问她。

“华小姐为何在此？”

想了一会儿，华念莞才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给了四个字。“族中试炼。”

她脑海中有了之前的记忆，知道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也知道是谁将她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可是却忍不住在心底叹气，原主太背了，可现在她就是那个气运背的华念莞。

胡思乱想一通，华念莞也没想好如何面对原主的家人，这其中还有杀人凶手。可是在看到对面的男人嘴唇微张，似乎还有什么想要问的，下意识的张口想要打断。

可惜的是，她说话的速度太慢，清风在她张口的时候就已经问了出来。“那华小姐怎么在那个下面?”清风指了指不远处那个坑，因为是夜晚，看不太真切，朦朦胧胧的，更远处，就是漆黑一片了。可华念莞有精神力，将周围看得一清二楚，才发现他们还在之前她醒过来的那个水潭周围。

没等她回答上一个问题，清风便皱着眉头问了下一个。“主子说，你的身上曾被下过引灵散，你知道是谁吗？”

华念莞接收良好，可是要她说出了，完全可以急死个人，接连两个问题，她才想好第一个，可他又问了第二个。抿着唇有些不悦，“我不知道。”

这四个字是回答他第一个问题的，可清风以为是第二个，忍不住叹息一下，只当她是没看到是谁害她。

两人周围顿时一片寂静，清风给火堆添着柴火，火堆内顿时发出噼里啪啦小小的炸裂声。他是没发现，某个认真的孩子憋着脸，好一会儿，嘴唇开启，说出四个字。

“是华念姣。”

这四个字很突兀，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静默，清风忍不住抬头朝着她看过去。只见她绷着小脸蛋，眉头皱的死死的，好似很为难。

清风想了她前后所说的十二个字，再想到自己的问题，刚好一个问题对应四个字，实在忍不住呆了呆，你这回话的速度是不是有点太过拖沓。

不过从她最后那个答案，清风却是想像了一出姐妹相残的戏码，对眼前这个有点呆呆的小姑娘产生了点可怜的情绪，真的只有一点点。

这么想着，清风缓和了语气，轻柔的询问她，“那你准备如何？是回去还是继续试炼？你们的试炼任务是什么？”

像小扇子似得睫毛扇了扇，嘴唇轻启。“我不知道。”

这回，清风特意等了一会儿，心想这四个应该是回答第一个问题的，坐等下一个。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果不其然，她小小的脸蛋皱了起来，再次吐出四个字。“继续试炼。”

最后一个问题，华念莞想了想记忆中族老说的话，那老家伙说了许多，是他们一群人的任务目标，可是她现在只有一个人，华念莞将下巴抵到膝盖上，有些垂头丧气。

清风想了想，来无妄森林中，族中试炼应该不是很难，不是灵植就是内丹，想通这一点的他看着已经郁郁不欢的华念莞。“任务是让你们找灵植还是内丹？”

听到对面人问，华念莞再次眨了眨眸子，消化了他的问题后，情绪不高的给了他两个字。“两者都有。”

这就有点难办了，跟她说话，说一句要等一会儿，也不知道她记不记得是找什么灵植？找什么内丹？

不对啊，这又不是他的任务，他想什么?清风默默的低头，果然是跟着主子久了，下意识的便思考了吗？

华念莞见清风不再开口，想着自己的任务，计算了许久，天都要蒙蒙亮了，还是没算清，自己到底要带多少东西回去。

将问题丢开，华念莞才磕磕碰碰的开口问清风，说的极慢。“你呢？记得你是太子殿下身边的，怎么称呼？帐篷里的人是太子殿下吗?”

一听她说话，清风就有种想要代替她说话的感觉，实在是太慢了，可是她又认真的看着。

“我叫清风，清风掠地秋先到，赤日行天午不知的清风。华小姐直接唤我清风就是，帐篷里的人是太子殿下。”

华念莞看着火堆许久，才慢慢的吐出一个“哦”。便直直的看着火堆，清风偶尔将视线落在她身上，也没见她动作有什么变化。

直到天际泛红，暖阳出现，带着不知名的风，吹过两人之间。不远处的帐篷内有了声响，清风连忙起身，快步走到那帐篷面前，立于外面，神色从容恭敬。

华念莞看到清风的全部动作，忍不住歪了歪头，认真的看着那帐篷门口，想要看看这个太子殿下是不是如同记忆中描述的那样，‘华念莞’的记忆中，是没有见过这位太子殿下的。

这时，她又想起昨日昏迷之前，那低沉而又戏谑的声音，对里面的人不禁更加敢兴趣。没一会儿，帘子被人从里面掀起，手指莹白修长，似玉非玉，让人忍不住呼吸一滞。

紧接着，里面的人从帐篷内躬身而出，一袭精美的金丝云纹华服白如雪，丝绸般的发丝飘逸，发顶被一黑色发冠固定，俊逸的脸上表情淡淡的，双眼漆黑如墨，你看过去的时候，仿佛被他看着，你就是全世界；又仿佛没有，便是入不得眼。

华念莞呆了呆，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长的却是挺好看的。

“醒了?”

似是发现她的视线，凌君扬一手背后，一手置于腹前，缓步而来，眼神上下打量着她，眨眼的功夫，他眼底便满是嫌弃之色。“还是这般丑，还是先洗洗吧。活的如此悲惨是为何？”

一开始的两个字华念莞念了两遍便晓得了，正打算回呢，就听到他接着说的话语，忍不住呆了呆，想着他的话，又忍不住痴迷于他的声音，一时半会儿就忘记回答了。

凌君扬说完，就看着眼前的人，然而，对方脸上表情呆呆的，仿佛不知道他说的什么，眼底是显而易见的迷茫。置于背后手忍不住搓揉了两下，她不会还有其他问题吧。

昨天他真是傻了才留下来过来，不然一大早的就不用看到这丫头。现在她好像还有一些问题，不是说……说什么后面的想法完全消失了。

世人只知道华念莞长的还好，没说其他的，所以只是个花瓶?凌君扬手指一顿，颇有些无奈，他之前想的颇为完美，期待过高。就知道贵妃不可能让他好过，这华念莞，大概还有些不为人知的地方。

此时华念莞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丑?低头查看自己，随即便僵硬了起来，看不到脸上，不过如今她这模样肯定不好。

华念莞揉了揉腿，查探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见没什么问题了，忍不住惊讶了一下，下意识的想到，好的太快了。不过念头一消散，她就忘记了，慢慢的站起来，想要去洗一洗。

精神力铺开，能看的地方挺近的，可是四周都没有水，除了那个水潭，可是那个水潭的水很危险。落地成冰，她不敢去尝试，如今她这个身体，还没尝试运转这个世界力量。

“咦，华小姐你这是去哪儿？”坑下清风端着潭水上来，就看到茫然的站在不远处的少女，忍不住开口询问。昨天的伤好了吗？已经可以走动了。

“洗。”华念莞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视线落在清风手上的盆内。为什么他打出来的水不生冰？华念莞皱了小脸，满脸纠结。

这火热的视线让清风端着水的手僵了僵，尴笑的看着她。“这水先给主子用，等下我给你打水。”

说完也不顾她的表情，急忙往凌君扬那儿去了。华念莞跟上，嘴唇开开合合，就是没声音。

凌君扬单手接过锦帕，正打算打湿，就听到不远处的少女，断断续续的几个字。

“这水，落地成冰。”

凌君扬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她，眼眸漆黑，魅影转瞬消逝。清风也有些不解，什么落地成冰？下一刻，就看到自己主子端着水盆，将水泼了一些到地面。

那水接触到地面，顷刻间，成为极寒的冰晶，上面还冒着冷气，可见其寒冷程度。

凌君扬看着冰晶若有所思，清风的视线却是看向她，所以刚刚她盯着他的盆不是因为想要吗？

“将冰晶砸下来。”凌君扬拿着锦帕擦了擦脸，指了指地上的冰晶。

清风拿出工具，朝着那冰晶走去，口中却疑惑道，“为何砸这冰晶?”然，高贵矜冷的太子殿下，将盆中剩下的水动作优雅的往另一个方向泼了出去，同样冰晶乍现。

华念莞肯定，自己从凌君扬眼底看到了满意。这个东西对他有用，华念莞点头，表示明白了什么。

“这该如何保存?”清风砸下一根冰晶，感觉自己的手都冻僵了，忍不住抬头看向自己主子。

“用翡翠玉盒。”凌君扬视线在冰晶上扫视一顿，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清风想也不想，便拿出玉盒，将冰晶装了进去。玉盒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