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赫巴是不是真的完全不在意这个孩子？又不是人质，怎么会就这样把幺子留在异国他乡的宫殿里面，连个近身侍候的人也没留。”

“你不要睡了，一会儿想这个，一会儿想那个的。”

“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了，难道巧那那边不过这个重要的节日？他们今日才从京城出发，要回到巧那的皇宫，少说也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难道在路上过节？

梓浩一个人留在我们这里，该有多伤心？”

“很多事情并不是像你们看到的那样，那夜你不是说，连一个宠妃都敢大庭广众掌掴皇子吗？

正常来说，就算是最受宠的妃子，也不能够这样做。她敢在这里这样做了，说明她在自己的皇宫做这样的事已是日常。一个不受待见的皇子，如何能够存活到现在？”

祈愿枕在夏可的手臂上，端看着胸前的羊脂白玉，羊脂白玉质纯无暇、润如凝脂。

“此次那么隆重的到访，就是为了让儿子留在这里？不需要回到宫中？这也太扯了吧。

万一我们直接把他儿子当作人质，再来要挟他进贡国土或者其他无价之宝呢。梓浩是个狼孩，两年的时间到现在，才勉勉强强能够说人话，结结巴巴的。赫巴临行前，让我们留他到春节前，不就是让他春节前就要回去了吗？

他留这里这么短时间，能做什么？”

“现在你又担心自己不能长时间保护他了？你有数过自己有多少个孩子了吗？”

“怎么，你又吃醋了？”

“我就是吃我的孩子的醋了，他们霸占你每个白天的时间，只把夜晚留给我。好不容易夜里拥到你，你还挂念着孩子。”

“你的手会不会麻，要不我帮你揉揉。”

夏可的醋意多而细小，很快消解，祈愿掌握了这点，就能够轻易驯服他了。不等夏可回复，祈愿坐在床头，将他的手臂放在腿上轻揉慢捶。

“今日还收到他们的书信，看来他们很快就到了。看他们都回来了，爹娘一定很高兴。他们的住处我早早就让人打扫了，等他们一回来就可以好好休息，晚上也好聚在一起吃团圆饭。”

“嗯，这次祈瑞回来，我还有件事要宣布。”

“什么事？”

“方柳明年事已高，早就闹着我要告老还乡了。祈瑞这次回来，就不用再回去珠崖了。”

“祈瑞接方柳明，做宰相？！你考虑清楚了，他到目前从政才六年的时间，他能够升任珠崖的太守，我已经很为他高兴了。”

“不是为了你，你不要担心。你这个长姐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要担心一遍，想着给家人做好一切的安排。

不仅是祈瑞，祈福祈安也是，他们比你想的有能耐多了。为了天朝，祈瑞是最好的人选，方柳明也是这样推荐的。”

***

“不愧是京城，就一个中秋灯市也能做得这么大。这么多年了，我们好像是第一次出来逛灯市，是吧？”

夏可搂住祈愿的腰，两人踱步在京城的街头。街头两边挂满了各式的灯笼和招牌挂饰，灯火通明，到处是抱着小孩的夫妇和眉目传情的小情侣，人声嘈杂，勾起两人多年前的回忆。

“你看，这个灯笼真好看，远看就像真的荷花一样，栩栩如生。”

“喜欢？”

“喜欢啊。这样的节日最喜欢了，不过这里人会不会太多了，你会不会感觉不舒服？”

“只要你在，那就没问题。”

“哈哈。碧碧，你喜欢哪个灯笼？我们买了回家挂着。”

愿碧安坐在夏可的怀里，嗑嗑欲睡，周围嘈杂的人声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嗯，看来我们要准备回去了。”

“不要紧的，就算是打雷也吵不醒他。我们接着逛，到富香楼我们歇一会儿就回去。”

“那也好，我从这里都可以见到富香楼的招牌了。就买这个荷花灯吧。”

“诶诶诶，这位夫人且慢。恰逢中秋月圆夜，买灯笼可是要先猜对灯谜的。夫人，是想要这个荷月灯笼吗？”

“啊？”

祈愿望了眼夏可，有点为难，让她算算盘她还行，真让她做这些文绉绉的事情可真是太难了。

“你行吗？”

夏可从老板手中接过字谜的纸条，看了她一眼。

“要是我猜出来了，你是不是要赏我些什么。”

“切，猜个灯谜而已，就试试嘛，给我。”

纸条上的字写得密密麻麻，映着月光，祈愿才看清楚。

“日长夜短愁几许，高处无口几人来，一人游弋芳草地，十士脚长披蓑衣，天鹅展翅鸟已飞，白勺烹酒无意义，空余一钩三点雨。”

“额……”

“猜不出来，我就要回答了。”

“你等等，你等等。额……”

“娘亲，这是一句话猜一个字的灯谜。”

“嗯，我也感觉是这样，但是我真的看不懂，最后一句话是不是一个心字？你醒了，碧碧~”

“嘿嘿，夫人暂时没想着不要紧，大人不是已经猜到答案了吗？

只要答对了答案，就可以买到这个荷月灯笼哦，这可是姜鱼大师亲手描绘并制作的灯笼，我这里整个摊儿就唯一一个！

香气四溢的荷花开在镜中水月之上，荷月荷月，音似好月，正逢今日八月十五——中秋月圆夜，既是中了眼缘便是百年修得的缘分。话说今夜的月亮真圆啊，大人您说，是吧？”

“给我笔吧。”

“来嘞。”

“不愧是大人，即便隔着面纱，我也觉得您身上有十足的贵气和才气！这个灯谜，方才几对佳人才子来了都猜不中呢。”

“呵，不用找了。”

夏可扔下一颗银子，提了灯笼就走。祈愿抱着愿碧在怀里，也不好去拿灯笼，只好由着他提了灯笼推着自己走入富香楼包厢。

包厢里还没有人，看来大家还没逛完灯市，祈愿将愿碧放了下来，愿碧扭着屁屁先去看爹爹放下来的荷月灯笼。

祈愿走向站在窗边的夏可，富香楼位置绝佳，整座楼悬在河岸边上，房间的窗口正对运河。祈愿走到夏可的身边，就看到好大好圆一轮月亮，悬在高空上。

“刚刚的谜底，到底是什么啊？”

“你想知道？是不是要赏我些什么？”

“那你说嘛，你还要什么东西？你什么都有了，我还能给你什么？”

“那不简单。”

看着夏可的脸越靠越近，祈愿挣扎了下，对他耳语。

“别在这里，愿碧还在呢。你先告诉我谜底，回宫了我再给你。”

“小妖精。好好看看这轮月。”

“看了，又大又圆。”

“月亮代表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