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事到如今,这婢女为了保命必定是千方百计撇清自己,她的话如何能信?”丁月宜说着低声哭起来。
秦战面无表情安慰道:“月宜表妹放心,若是她所言是假,自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秦颂沉默片刻,偏头问霍氏:“夫人以为如何?”
霍氏扯起嘴角笑笑:“老爷做主便好。”
她明白,丁良恪这一次,是犯了夫君和儿子的忌讳了。她能做的,也就只有事后多求求情,让丁良恪的惩罚轻点。
雨露很快被松了绑,她拿开嘴里的布塞,梨花带雨的哭倒在厅上:“求老爷夫人为奴婢做主,奴婢冤枉啊。”
连开场白都是照搬照抄丁良恪的,这丫鬟好敷衍,秦惜暗自吐槽。
便听雨露接着哭诉:“奴婢本是夫人派过去服侍表少爷的,那日府中人手忙不过来,管事嬷嬷便将奴婢暂时调了去送茶点。宴上刺史府的孟小姐听说府中雪镜台梅子刚好熟了,便让奴婢去摘一盘来尝尝,没想到.....奴婢去了雪镜台遇到了表少爷,他喝了酒,趁机侮辱了奴婢,呜呜呜....”
“你这个无耻荡妇,勾引我的时候怎么不喊冤枉,我撕烂你的嘴。”丁良恪原想着这死丫头会说几句两情相悦的话,好名正言顺做他的妾室,没想到她却倒打一耙,整个人愤怒到抬脚就往雨露的身上踢去。
“哥哥。”却是丁月宜厉喝一声制住暴怒中的丁良恪:“真假与否自有姨父和表哥判断,你何需同一个满嘴谎话的人生气。”
“呵呵,谎话?”雨露苦笑两声:“表小姐,奴婢虽为仆,却也知道廉耻二字。奴婢去年便许了人家,家中父母亲人也已备好嫁妆,就等来年送我出嫁。奴婢虽爱钱,但服侍表少爷这些时日来,却也知道他私下里是个怎样的人。便是再蠢,也断做不出抛弃未婚夫去勾引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表少爷的勾当来。”
字字泣血,句句真情。
丁良恪听着又要去打人,看着丁月宜的目光,只好讪讪收手。等事情了了,他一定会让这贱蹄子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便是哥哥醉酒神志不清,你为何不呼救?”
雨露似是想到什么痛苦的事情,眼泪流得更加汹涌:“奴婢怎么没有求救过,可是雪镜台本就是僻静,那时候更是没有什么人来。”她说着去看丁月宜:“表小姐若是不信,可问问叶嬷嬷。那日府中人手皆是由管家和叶嬷嬷安排的。”
面对一室人投来的目光,霍氏身后的叶嬷嬷微微点头。
雨露苦笑两声,道:“奴婢虽身份低微,却也不愿被人如此羞辱。”她说着朝霍氏和秦颂磕了个响头:“老爷,夫人,奴婢自知给秦府丢脸,死不足惜,只求您们能看在往日情分上,饶过奴婢一家老小,奴婢便是以死明志,也瞑目了。”
“快,拦住她。”
“啊.......”
丁月宜的嘶吼声和秦惜的尖叫在大厅中一前一后响起,那原本还跪在地上的丫鬟雨露此刻就着柱子慢慢滑下,鲜红的血迹顺着她的头一路蔓延到石板,触目惊心。
“贱人....贱人.....”丁良恪哆哆嗦嗦看着面前一地的血眼冒凶光,嘴里念念有词。
秦颂此刻已经是怒不可遏,他冷眼看着底下被吓得傻过去的兄妹二人,对着护着秦惜的秦战道:“此事你全权解决。”
“是。”
一场闹剧匆匆落幕,很快有人来将雨露拖了出去,一桶又一桶的水冲洗了血红的地板,令它恢复了往日的整洁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