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惜从不是个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但是今天给自己委屈受的是自己母亲,她总不能像往常一样带着陈芳华君淳予他们把人搁小巷子里套上麻袋打一顿,只能自己生闷气受着了。
马车经过燕子巷,车夫在逸亲王府门外勒停马车:“郡主,逸亲王在前面。”
秦惜忙用衣袖擦干眼泪,掀开帘子去看。
君离亭站在车前:“没想到会在自家门口遇见郡主,真巧。”
“是挺巧,王爷不去上早朝,一大早的在自家门口散步呢?”她早就听说了,这家伙自从回京后处处和皇帝姐夫作对,上早朝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半点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君离亭何尝听不出来她这是在嘲讽自己,正要开口,走近些却见少女一双眼睛微红,显然是哭过。
“哭了?”
京城还有敢把秦景阳惹哭的人?
“关你什么事。”秦惜瞪了他一眼,砰的一声拉上车窗。
车轮声渐远,君离亭看着小巧精致的马车消失在前方拐角,笑了笑,挥手示意侍卫:“去查查她怎么了?”
.......
回到宫里,秦惜一股脑扎进自己房间,等哭得差不多了,让水墨丹青给自己收拾一番,去陪太后用午膳去了。
秦织听得身边梧姑姑来报的时候有些惊讶。“母亲和惜儿吵架了?”
“是。”梧姑姑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自然也包括昨夜的事情。
秦惜静静听着,不置一语,丁家兄妹来秦家的事情她是早就知道的,但对于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倒是有些意外:“那兄妹二人你可见过?”
梧姑姑点头:“之前给郡主送东西去的时候倒是见过几次,那表少爷聪明不够自负有余,表小姐丁月宜倒是时时伴在夫人身边,夫人对她很好。”
“大少爷对他们兄妹如何?”秦惜又问。
“大少爷除了在郡主面前温和些,平日里对谁都一个样。”都是冷冰冰的。
梧姑姑又回忆了一下:“奴婢有一次去的时候正赶上表少爷追着大少爷问学问上的事情,大少爷以公事为由拒绝了。”
秦织沉默片刻,吩咐道:“明日大少爷早朝后让他来一趟朝阳宫......对了,吩咐小厨房做些惜儿爱吃的东西,再做几道陛下爱吃的。”
“娘娘,今晚陛下可能要留宿凤仪宫。”梧姑姑提醒。
秦织对此没什么反应,只起身朝里间走去:“照吩咐去办就是。”
........
入夜,逸亲王府里一片寂静。君离亭站在凉亭上,看着那一抹游荡在水中的红色出神。
有暗卫匆匆赶来。
“打听到了?”
“是秦家表少爷丁良恪在生辰宴那日侮辱了个丫鬟,被秦家父子当场抓到。那丫鬟当晚撞柱而亡,于是秦颂怒令秦战严惩丁良恪。今早上丁良恪的妹妹求到郡主跟前,郡主不肯帮忙,那表小姐下跪的场面正好被秦夫人看到,便与郡主发生了争吵,郡主这才跑回宫里的。”
那丫头可是亲眼目睹丁良恪的丑行的,她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去给他求情。
君离亭轻笑,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啊,怪不得一副委屈模样,见人就呛声呢。
“还有事?”见暗卫站在原地不动,君离亭转头。
“宫里的人传话来,说今夜陛下原本是要去凤仪宫同皇后用饭的,最后在朝阳宫用了饭,入夜后才回了龙图阁。成先生也知道这个消息,他说,计划成功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滚。”
那一抹血红受了惊吓,嗖的一声消失在幽深的水潭中。
夜,彻底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