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惜和丁月宜都消失在小路,一旁的树后才走出来几位公子哥。
“早听说这位小郡主是个京城小霸王,今日一见,霸道不说,还是个妙人呢。”蓝衣男子说着,又想起方才秦惜的模样,忍不住低声笑起来。
有其他人和他意见不同的:“郡主如此做派,那位姑娘未免也太可怜了吧。寄人篱下不说,还碰到个这个霸道的表妹。”
“你这怜香惜玉的性子得改改......赵兄,你以为如何?”友人将话题抛给他。
赵时彦的视线从小路尽头收回,闻言答:“偷听人家讲话已是无理,怎好再去评价。”
“那不是凑巧碰上了嘛,再说那时候跑出去更无理吧。”
身边好友三三两两笑起来。
赵时彦的视线悠远,只盯着无人的小路出神。
那便是父母为他定下的亲事,一个比他小九岁的姑娘。加上这一面,他总共见过她两次。
一次是他十三岁的时候,知道自己有这么个未婚妻,心里不服气,于是在进军营的前一天专门跑进宫去,想看一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天他果然看到了,被皇帝抱在怀里粉雕玉砌的女娃娃,哭着和皇帝告状说被先生打手掌心了。
皇帝问她为什么?
她抽抽噎噎半天,说因为自己写字丑。
皇帝和贵妃笑个不停,他也跟着笑了,回去再没和父亲顶嘴过。这么个有趣的女娃娃,长大后肯定也很有趣。
于是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他有个未婚妻,叫秦惜。
就在方才,他再次见到她,她十四岁了。一如既往的漂亮可爱,还和小时候一样古灵精怪。
........
秦惜找到陈芳华的时候,那家伙正偷偷爬在树上摘梨。梨树高大,长势极好,枝繁叶茂,是个极佳的捉迷藏地点。
“咦,堂堂千金小姐竟然在这里偷梨....来人呐。”秦惜作势要喊。
树上的陈芳华才将视线从手里的梨上移开:“你够了啊,自己爬不上来就要拉我下水,脸呢。”
秦惜半点没有被戳穿小心思的尴尬:“那你要不要贿赂贿赂我?”
陈芳华拉她上去,半道骂:“秦小惜,你又胖了你知不知道?”
“你别血口喷人,我这几天明明在减肥。”
“那效果也是很感人了。”
秦惜说不过她,看在她把自己拉上来的份上,不和她一般计较了,挨着陈芳华捡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顺手摘个梨在衣袖上擦擦,一口咬下去:“爽。”
陈芳华觉着这丫头跟着她混了几年,说话越来越有她的风范了。甚好!甚好!
“你那个表姐倒是挺受欢迎的。”
秦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见树叶缝隙间可见前方宴客厅的情景。丁月宜和几个小姐正聊得投机。
“我生辰的时候你不就知道了吗?”那时候丁月宜也是混得如鱼得水的。
“这次不一样。”陈芳华给她解释:“上次她行事中规中矩,有所顾忌,但这次人家一出手就是顶尖贵族圈,档次都上来了。你知道她身边那几个人是谁吗?”
秦惜朝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两眼:“没看清。”,又疑惑道:“顶尖贵族圈,难道不是我们吗?”她一直这么认为呢!
陈芳华险些一头栽倒下去。这孩子对自己怎么就能这么自信呢,难道心里没点数吗?
“这么跟你说吧,人们暗地里将那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子温柔和顺、行事优雅大方、出身万里挑一的小姐们组成的圈子称为顶尖贵族圈。”
秦惜恍然大悟,而后诧异:“那我们难道不符合吗?”
君淳予难道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吗?
宋家三姐姐难道性子不温柔和顺吗?
孟小妹难道行事不优雅大方吗?
她们难道出身不是万里挑一吗?
“.......要是没有你,我们或许还能搏一搏。”可是谁叫领头的是个混不吝呢。
秦惜心虚的低下头,她也很无奈的好不好?
话题被这家伙给扯远了,陈芳华忙纠正过来,继续解释:“那几个都是馥月诗社的人,在京城小姐圈里的影响力不低。”
这个秦惜知道:“哦,原来是她们啊,我记得以前她们还约我去她们诗社玩过呢。”
只不过那些小姐们一个个对着一盆菊花都能作上一整天的诗,搞得秦惜只能站在一旁边鼓掌边吃点心,很是尴尬了一番。回去后还因为在诗社吃多了糯米糕不好克化,又病了一场。
那些小姐们怕了秦惜这尊大佛,再想巴结都不敢再往前凑了。
毕竟她们是真的很喜欢作诗,而秦惜,是真的不会作诗。她们是懂得节制的,秦惜是能硬生生把自己吃吐了的。
陈芳华在心里默默补上后续。
“这些人啊,骨子里都是清高的,一般人入不得她们的眼。你那个表姐能一来就和她们说上话,文采一定了得。”
秦惜点头:“听母亲说表姐在徐州就素有才女之名,诗画俱佳。”
陈芳华盯着丁月宜看了半天:“人家不止有实力,还很会说话。”
秦惜就诧异了:“这你怎么知道的?”
陈芳华嘚瑟:“近来无聊,新学了唇语。”
秦惜大呼厉害,难得不和她互掐,捧着星星眼直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