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烨被他未婚妻当场杀死,傅家其他男子被皇帝一律以叛国罪名定了斩立决,嫡支女眷都赐了毒酒。旁系贬为奴隶,永世不得入皇城。”
书房里,君元澈听完手下的回报,笑着将手里的瓷茶杯放回桌上:“你说,这秦景阳是不是天生就克我?”
他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但手背上的青筋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之前她在皇帝面前一句话,毁了他的醉红楼;如今为小姐妹出个头,阴差阳错又毁了他拉拢过来的傅家。
幕僚曾浪分析:“醉红楼之事是逸亲王从中布局,利用了秦景阳;至于今天的事情,只是巧合。”
谁会想到两拨人都聚到珍宝阁去了,偏偏傅烨这个神经病白白在京城待了这么多年,连秦惜都没认出来。
“珍宝阁背后是老十一,今天的事情难道没有他推波助澜?”君离亭谋划布局的本事和他不遑多让,他就不信这么大好的机会他不利用。
“这次背后确实没有逸亲王的身影。”曾浪道:“逸亲王似乎知道傅家是我们的人,在得知景阳郡主跟踪傅烨离开之后就急忙去找了。他似乎和赵时彦等人差不多时间到的暮秋湖,但怕众人知道他和郡主的关系,所以独自行动。”
君元澈摩梭着手上的玉扳指:“我记得他水性虽好,但因幼时的遭遇一直畏水。他下了暮秋湖?”
曾浪笑答:“下了,生生游了数百米,但我们的人没法安插到船上,不知道他有没有露面。”
应该是没有的,这种情况下他还不会让自己和秦景阳的关系暴露。
但君离亭今日的行为倒是让他大为诧异:“看来我还是低估了秦惜在他心里的地位啊!”
“逸亲王忍了二十三年,万千谋划都是为了杀皇帝报仇,没想到才刚开始就栽在女人手里了。”不过,这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有了景阳郡主,皇帝和逸亲王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曾浪的语气里都带了些许轻快。
君元澈的思绪却已经转到其他的事情上去了。傅家覆灭会对他有一定影响,但也没到值得他大动肝火的份上,说来说去还是傅家自己作死,养出傅烨这么个蠢货来。
“陈品生那个孙女,是叫陈芳华?”
曾浪懵了一下,才明白他此刻问的是什么,忙答:“是,是陈宗和原配夫人生的女儿。便是前不久在大慈寺一出戏害得继母和妹妹身败名裂的那位。”
君元澈记得她,倒不是因为那些传闻,而是太后寿宴那一日,她在明月楼上时,他注意到她。
当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秦惜的身上,他却是注意到坐在一旁的她。
她的侧脸被月色勾勒出鲜明的轮廓,记忆中某些深藏的痛楚,就在那一刻猝不及防的涌了出来。
“下个月王妃的花宴上,别漏了她的请柬。”
曾浪又愣了愣,半天才答:“是。”
陈家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勋贵人家,请柬自是不会漏了的。王爷这么说,便是无论如何都要那位陈小姐到场的意思。
莫非是又起了往府里纳妾的心思?
可陈芳华是陈家的嫡出千金,身份地位其实和平菱郡主不相上下,如何能为妾?
便是做个平妻,照着那位大小姐的脾气,只怕也要闹得王府家宅不宁啊!
君元澈再抬头,见曾浪仍旧杵在原地:“还有事?”
曾浪摇摇头,到底没敢将自己的忧虑说出去。王爷的决定一向没有他们置喙的余地。
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要是挡道了,杀了便是。思及此,曾浪才心口郁气一舒,出了书房。
后来曾浪眼底那个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一个女人的陈芳华,没有闹得雍亲王府家宅不宁,只是毁了眼前这个对谁都不曾真正上心,一心逐鹿江山的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