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陈芳华,她并不是同秦惜想的那样出来散心,而是找东西。
此时天色已经慢慢黑下来,但今夜的月亮圆,将大地照得也明亮几分,陈芳华不想无功而返,那枚玉牌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但她不喜欢以这样的方式失去。
又沿着白日的路走了几百米,依旧一无所获。再往前走就入了九鹿山中心,里面的危险加倍。陈芳华想了想,转身离开。
却在转身的那一刹,对上一束直直朝她额头处劈来的寒光。
陈芳华下意识用手去挡,伸手时想起自己出门前没带铁袖箭,暗骂一声,朝一边躲去。
黑衣人见一击不中,立马一个转身又杀来,大有不杀死她不罢休的架势。
陈芳华毫不犹豫甩出了毒针。那人武功高强,再耗下去死的就是自己了。
针上没有见血封喉的毒药,但是沾了药性比麻药更厉害百倍的毒药,会使人全身僵硬不得动弹,对武功越高的人见效越快。
那黑衣人挥剑的动作一顿在,整个人已经瞪大眼睛直直倒下去了。
陈芳华又飞快封了他的穴道,确定万无一失后,才将倒在地上的人一脚踢得脸部朝上,扯开了他蒙在脸上的黑布。
脸上有刺字,是戴罪之身。陈芳华又扒开他的衣襟,发现胸前有着大片的纹身,身上的疤痕不少,瞧着像是亡命之徒。
亡命之徒能逃到九鹿山来?陈芳华皱眉,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杀手,思索片刻后,那枚手里的银针狠狠扎向了杀手的脖颈。
早知道出来会遇到这麻烦事,她死也不会踏进来一步的。如今横竖说不清,捅到皇帝面前还要被怀疑,还是斩草除根的好。
这一次的针是抹了剧毒的。黑衣人很快毙命。
可惜没带化尸水,不然痕迹还能更干净些。她拍拍手,环顾四周,确定自己没有留下什么准确证据后打算走人。却在那最后停留的一秒,发现深深杂草中,那个躺在地上睁着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看她的男人。
陈芳华脸色骤变,正思考自己该怎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再解决了这个男人,却听他笑道:“陈小姐,你闯祸了。”
方才没发觉,如今倒是闻到了,那是一股很浓的血腥味。这个人受伤了,而且不轻。陈芳华对自己成功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你认识我?”她拨开杂草,借着月色才看清眼前男人的样子。那一身衣物已经被血染得通红了,他应该是匆忙躲藏到这里,压倒的杂草上也被浸染了一层血迹。
君元澈嘴角弯了弯:“自然。”
都要死了,还装出这副吊人胃口的样子来,陈芳华冷冷看他一眼:“刚才那个人是来杀你的?”
“嗯。”君元澈也不反驳:“多亏了你,让我逃过一劫。”
因为自己的闯入让那黑衣人认为她是他的同伙,所以才暂时放弃搜索他,直接想取她性命。陈芳华暗道自己点背。
“你是谁?”她又问,这次又靠近了一点。
君元澈瞧着她,笑出声来:“你要是收掉你袖子里的迷药,我很乐意回答救命恩人的问题。”
秦惜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回答问题就不用了,既然是救命恩人,那就拿命来还,最好不过。”
少女的手指纤细,但力道惊人。
君元澈身上又是剑伤又是中毒,此刻一点力气都没有,被她捏得差点背过气去,低低咳了两声:“谋杀一朝亲王,你胆子不小。”
陈芳华笑:“要是皇帝知道是我杀了你,说不定还能背地里好好感谢我。”她亦是看清面前这个形容狼狈的男人是谁了,此刻更加悔不当初,要是再走慢一点,那杀手把他杀了了事,自己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
君元澈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直直看向她的眼睛:“就在刚才,逸亲王和皇帝的两波人马就已经死在我的毒下。”
他说着朝陈芳华靠了过来:“我们真是有缘,杀人的手法都一样。”
这下子,若是逸亲王和皇帝查到她的身上,她这个雍亲王同党的罪名恐怕是背定了。可是杀一个亲王远远没有自己方才说的那样简单。君元澈死在九鹿山上,朝廷一定会‘深究’,到时候皇帝疑心病重,把她推出去做替死鬼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你放心,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君元澈很满意她脸上难得的无措:“我会替你制造不在场证据。”
那自己和他就真的扯不清楚了。陈芳华不想接受这个提议。就听他又道:“或者你现在转身离开,纵然你有本事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撇清自己,但我相信,有你那块玉牌在,又是不一样的故事了。”
陈芳华瞪着面前笑得如同大尾巴狼的男人,咬牙切齿:“南靖的王爷,都像你这么无耻的吗?”
君元澈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