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一行人到达定州城。
秦惜和萧元焕看着面前巍然耸立的逸亲王府,看向君离亭的眼神中带着明晃晃的怀疑和鄙视。说他不是个贪官他们一点都不信。
君离亭读懂她的眼神,无奈牵过她的手走进去:“定州城商业繁荣,我自小就学着做生意了。”否则他哪有资本在混乱北疆站得住脚?
入得府内,秦惜才算真正大开眼界,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像个见了玩具的熊孩子。
转了一圈,秦惜诧异:“怎么府中没有丫鬟?”别说丫鬟了,就是个上了年纪的女的也没有。
跟着的小厮极有眼力见,知道这是自家主子带回来的未来女主人,也知道面前这个瞧着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其实是大名鼎鼎的景阳郡主,答起话来十分有技巧:“郡主有所不知,我家王爷不喜欢府中有女子,觉得麻烦。郡主您是十几年来唯一一个踏进定州王府的女子呢。”
“是吗?”秦惜心情颇好。君离亭这守身如玉的行为让她大为满意。
萧元焕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等到小厮离开,萧元焕凑近她:“你不知道吗?”
秦惜皱眉:“知道什么?”
“就是……”萧元焕再次欲言又止,秦惜一巴掌拍他头上:“再婆婆妈妈的,出去别说你是我师兄。”
“我的意思是,你真的不知道逸亲王府为什么没有女人吗?”
“不是君离亭不喜欢吗?”
“单蠢……”
“你再不说,我先让你变蠢。”秦惜捏起拳头又要动手,萧元焕连忙拿手挡脸:“好了好了,怕了你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告诉别人是我告诉你的。”
秦惜拍拍胸脯点头保证:“放心吧,咱俩之间这点信任还是可以有的。”
………
君离亭从回廊走过来,迎面便扑上来人。他赶紧接住,宠溺的摸摸怀中小姑娘的头:“小心点,这么莽撞,受伤了怎么办?”
跟在一旁的郭堰自觉退下。
回廊空旷,君离亭将人抱着放到自己怀里,就着长椅坐下,才发觉怀中人儿身子微微颤抖,有细微的呜咽声传来。
“怎么了?”君离亭扳正她的身子,发现她脸上已然一片泪痕,不由得眉头紧锁:“谁惹你不高兴了?”
秦惜哭着看他:“我都知道了,你小时候一定受了很多罪。”
“嗯?”君离亭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搞懵了,心想府上应该没有哪个不知死活敢多话的,于是耐着性子哄她:“你都知道什么了?”
“她们给你下药的事情,师兄都和我说了。”秦惜一说起来眼泪便止也止不住:“那些卑鄙小人就只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害人,罪该万死。”
君离亭才听出是这件事情。他十五岁的时候,府中丫鬟被人收买,给他下了烈性春药,当时要不是郭堰来得及时,他险些丢了半条命,此后逸亲王府便再没有女子了。
原来秦惜是因为这事难过。因为喜欢,所以哪怕是他曾经遭受过的一点点伤害,都觉得是天大的委屈和伤害。这样被人喜欢和放在心上的感觉让他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那点因提及痛处而不自觉从内心升起的戾气都在女孩温暖的气息中荡然无存。
“你不必为了这个难过。”君离亭抬手为她理顺因她方才跑过来而弄乱的头发:“虽然她们不择手段,但我誓死抵抗,为了留着一个完完整整的君离亭在未来十三年后遇见一个叫秦惜的姑娘。”
“难道我是因为这个生气的吗?”秦惜瞪他,然而那双水雾蒙蒙的眼睛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多了几分小女儿的娇憨可爱来。
君离亭哈哈大笑,搂着她亲了亲:“我知道惜儿宽厚大度,是担心我才难过的,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
好好的?哪里好好的了?
“那你体内的毒是怎么回事?”秦惜抬头看他。
君离亭顿了一下:“那是因为以前自己学用毒的时候,吃错了药。”
“骗鬼呢吧!”
“谁没个血气方刚的时候?”君离亭脸贴着她的脸:“那时候不知所谓,平白让自己受苦。”
君离亭不想和她说实话,秦惜也不追根究底,但心里到底不好受:“是啊,那都是十几年前了,您如今只能回忆回忆那时候的血气方刚了!”
“惜儿不用担心,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本王依旧是血气方刚的。”
秦惜:“……滚!”
见小姑娘终于不哭了,君离亭轻舒一口气,却见秦惜突然严肃了一张脸:“那次给你下药的人,是谁?”
“额……”
“你要是敢骗我,君离亭,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君离亭无奈:“你呀!简直是个鬼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