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过于特殊,听过的人都不会忘。
“月儿,”扶笛努力的想看清来人,但菩提在这施的结界过于玄妙,他只能朦胧间看见那一抹黑暗。“月儿,是你吗?”扶笛在心里默默的问。
“不,她是,天毒女。”小柯的声音依旧在扶笛的脑海中响起。其实参落也共同小柯和扶笛掉落到这被撕裂的空间缝隙中,小柯作为通灵青狐族的一员,看见了扶笛身上被封印的记忆,所以创造了这个裂缝,而参落是因为与小柯距离太近被强行吸入,现在正在小柯的背上陷入沉睡,原本它应该一直睡去,但是凑巧的是扶笛残有的记忆中也包含了参落的一些过往,所以与它相关的事情便都作为梦境浮现在此刻昏睡的小参落脑中。
“原来扶笛竟是降孺仙草的化身。”参落暗暗的说,它原本便知通灵青狐的能力,可以辨识此刻的自己是落入了梦境之中。
参落在成形之前的记忆是极度模糊的,就好像人类在婴儿时期的记忆一般,所以它见到扶笛时,只觉得扶笛的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没想到与他还有这般缘分。参落以前一直觉得,菩提古树旁只有它一株灵植,所以菩提才会格外的纵容它,但如今怕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扶笛这边,此刻感受到了两团巨大的能量在彼此博弈,扶笛觉得应该是菩提和月华在抗争,他觉得时间过了好久,他的心境也从一开始的彷徨无措到逐渐适应了这个较为朦胧模糊的视角。
这两团力量不相上下的斗争,也是一种诡异的宁静。而打破这种宁静的是在没进入裂缝不久扶笛便听到过的,通灵青狐的惨烈叫声。数百只通灵青狐同时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是比扶笛之前听到过的能量强了不知多少倍。
“这便是通灵青狐被灭族时候的场景吗?”扶笛越想着,心就越凉。大约就像擎田说的,因为之前他对天毒女的恶行都只是听说,并没有切身感受过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与挣扎求生的绝望,所以他才能一次又一次的原谅月华。
小柯见到此番场景,虽然身体因释放灵力维持裂缝空间动弹不得,但是眼角仍是滑下了泪水。
忽有一瞬,扶笛眼前的结界被化解开来,他看见了深受重伤的菩提此刻整个下半身都与他的原身古树缠绕在一起,飘逸的长发此刻也是凌乱不堪。扶笛看着周围原本生机盎然的一切变得如此荒芜,还有许多通灵青狐的尸体散落一地。
在其中有一只青狐,似乎是因为毒气的影响,通体的青白色皮毛被烧焦成黑色,眼睛亦被戳瞎,此刻正汩汩的涌着黑血,之间它挣扎起身慢慢挪动到菩提的身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
“菩提,我腹中还有四个孩子,这便是我们青狐族最后的希望了,请您,”话说了一半,就狂吐血不止。
“不用再说了,我一定会保护好它们的。”菩提温和的说着,他的目光即使是经历了如此残忍的战争以后也没有一丝怒气,反是他眼中的悲悯更甚。
那通灵青狐听到菩提的回应安心的点了点头,挣扎着用它的利爪划破了自己的肚子,鲜血伴随着四只小青狐而出,好在它们没有受到毒气的侵袭。
可惜它们的母亲此刻已经看不见小青狐的样子了,她努力嗅着孩子们的气味想要去舔舐,但是她真的已经筋疲力尽了。
“母亲、母亲。”在四只小青狐中有一只极有灵气的见状连忙爬到母亲头旁,正当它欣喜的触碰到母亲之时,却已发觉母亲的身体已逐渐变得冰冷。
菩提合上眼睛,落下了一滴泪。他左手将方池的水抬起,水中升起了一面平台,中央放着一副水晶棺,棺内是扶笛很久没有见到的花神。菩提将这四只小狐也放到台上,沉入方塘底部。
这时有名身着淡青色衫子的男子出现在菩提树旁,扶笛认得这是从前常来陪伴花神的四位仙子中的一位。
“她只是一时的退去,迟早有一日会卷土重来。”菩提见到来人,语气中带有惆怅的说。
“这是花神给我们留存的最后一丝希望。”那人看着降孺仙草,满怀希望的说。
菩提也望向这边,轻轻摇了摇头,“它还太过弱小,还不能化为实体。”
那人走了过来,伸手在空中画了个半圆,将降孺仙草连根拔起,“那我便带它去轮回!”
菩提还想说什么,这株草是他与谢薇亲手种下的,它是花神给世界留下的希望,却也是他留给菩提的仅有回忆。菩提看见这株草便能想到那人蹲在方池边给它浇水,日日缠绕在他身边的可爱模样。
菩提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闷闷的应了一声,就让那男子将降孺仙草带走了。
扶笛的记忆就只到这里,他的灵识从缝隙中飘出,回复到自己的身体里。
“啊,啊啾!”扶笛刚回到自己的身体中就打了一个喷嚏。原是擎田将他摔入溪流时他的灵识恰巧出体,而擎田恐妄动他的身体会给灵识回复造成问题便让扶笛一直这么在水中坐着。
“哦?你回来了。”此刻天已经大暗,擎田为了守着他们便没有回山洞,同他的狼人部下一起在溪流边休息。
“嗯。”扶笛起身甩了甩水,一直止不住的打着冷战,忽有一股热气从丹田之处缓缓升起而后慢慢散播到他的体内。
扶笛此次找寻到他失落的记忆,似乎他的法力也因此得到了提升,不过一晃神的空当,扶笛的衣服就都变得干燥,身上那种冷的不爽也通通不见。
擎田见扶笛的灵气充盈,也暗敢神奇,但回头发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挠了挠头对扶笛说:“你回来了,可为什么参落与这通灵青狐的灵识还没有归体呢?”
扶笛这时才发现参落的异常,“什么?参落的灵识也同我一起进入了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