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笛眼前的景象逐渐的变得模糊不清,像是云雾一般消散在空中。小柯等人此刻也看见了扶笛的踪影,站立在今梦石前,背对着他们,着一身红色的喜服,手中好似还攥着什么东西,嘴里一直嘟囔着:“这不可能。”
而今梦石因为能量的枯竭亦不再能散发出光彩,外貌就如同普通的巨石一般,毫无灵气了,金梦奶奶陷入了永恒的沉睡,也许再积攒个成千上万日夜的灵气,她还会又复苏的那天。
荼鹄见到那身形仿佛扶笛的红衣男子,皱起了眉头,出声问道:“扶笛?”
扶笛猛地一回头,看见一身白衣的荼鹄,心中很是兴奋,赶快跑了转身跑了几步,激动的叫到:“月华,我就知道那一切都不是真...”
话说道一半,扶笛才看清那人并非是月华,而是荼鹄仙君,便停滞了脚步,略带失落的行了个礼,说道:“原来是荼鹄仙君,是小生失礼了,不知荼鹄仙君为何在此啊?”
荼鹄看着他冒失恍惚的样子,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目光转向了小柯他们。扶笛顺着荼鹄的目光看去,更是颇为惊异的说:“小柯,擎田大哥,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擎田盯着他身上这套喜服,握紧了拳头不说话,小柯倒是开口问道:“扶笛,你这是怎么了?”
扶笛低头看自己这一身红衣,颇有些低落的笑了笑,然后说“哦,你说这个,今日应该是我与月华成婚的日子,可不知道为什么月华就不见了,我正在找她呢。”
扶笛微张双臂,肩头红梅的残花缓缓飘落,荼鹄见此立马张手将花瓣接住,见是红梅的一瓣,心中暗说:“原来是梅君,菩提果然好计谋。”
“对了,你们都来了,小参落呢,它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扶笛仍是没搞清楚状况一般,笑呵呵的问着。
一直沉默不语的擎田此刻冲上前来一把薅住扶笛的领子,将他提至半空,怒吼道:“你还知道参落!就是因为你久久沉醉于那天毒女的把戏之中不肯醒来,参落只能自己承受欺骗小柯,害得通灵青狐族灭族的罪名,最后还被天毒女吸干了灵识,而你此刻还能在这笑得出来!”
扶笛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给弄懵了,半晌才怔怔的说了一句:“参落怎么了?”
擎田气急,把他朝参落的方向丢了过去,“你自己看吧!”
扶笛还没来得及说痛,就看到旁边的一棵干参,周身还缠着佛珠,身上散发的微弱气息十分熟悉,扶笛感觉出来它身体里面灵气干涸,竟还比不上山腰上的一株不知名的野草充盈。
“这是参落?”扶笛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你别逗我了吧,我们上次和容姒打架的时候参落的力量你也不是没看见过,休要再那开这种玩笑了!”
小柯在一旁实在是听不下去,眼眶中也噙了泪水,把真相又重复了一遍:“天毒女的力量维持不住今梦石的时候,就对旁边孤身一人的参落下了手。也就是说你与那人谈婚论嫁,你侬我侬的时候,参落正因为你而受到天毒女的吸食。”
“那都是今梦石的梦境,与月华何干?而且我们都是一起看见的,月华也被今梦石所吞噬了,何来是她控制的今梦石一说?”扶笛还在解释道。
“愚不可及。”荼鹄冷冷的说了一句。
“你还不明白吗?这一切就是一个局!”小柯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还是忍不住落下,“你可记得今梦石身上数条紫色的匹练,那正是天毒女操纵今梦石的证据,她用你对她的感情引你入局,为的就是耽误你去完成你自己的使命,扶笛,我且问你,你还记得你进山的目的是什么吗?”
扶笛的心中蓦然回响起了很久都没有出现的那就好:“去阴阳山,寻菩提果。”跟着那老者的声音,扶笛也跟着他说了出来。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在这驻留如此多的时间,天毒女到底给你使了什么妖法能让你那么念念不忘。”擎田在一旁说道。
“也就是说,我与月华的那些情爱,那些誓言,均都是我的一场大梦罢了。”扶笛瘫坐在地上,看着旁边毫无生气的参落,喃喃道。
“大梦初醒,嗔痴一会儿也就罢了,不要忘记继续向前行,才不辜负我们为你做的这些,尤其是参落,你永远欠它一条命。”荼鹄朝着扶笛走来,但是却没触碰到扶笛,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只是从他身边拿起了参落的原身。
扶笛看她走来,握着钥匙的手怕被发现又紧了一分,就算他现在嘴上说着那一切是梦,但只要他手中还握着这把钥匙,他就相信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真正发生过的。
“换一套衣服,赶紧出发前往迷阵吧。”荼鹄将参落的原身放入袖中,背对着众人,侧过头说:“小柯,带着他进入迷阵吧,耽搁的时间太久了;还有擎田统领,你的使命完成了,这次的力量对于你的灵力又很大的进益。”
小柯还想问关于参落的事情,但被荼鹄打断补充道:“本君会将参落带到菩提处共同商议怎么救它,你且放宽心罢。”说完,荼鹄便张开了双翼,朝着山顶处飞去了。
“多谢荼鹄仙君。”小柯低下身子行了一礼。
擎田站在一旁,突如其来的放松倒是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他看着扶笛,眼神复杂。这一路他从一开始的看不惯扶笛人类弱小的身份,到与他相处时间长慢慢变成好友,再到一起并肩作战,而后又是现在,因为参落的事情对他失望绝顶。
擎田无数次幻想过干完这趟差使,与扶笛分别时的景象,但却从来没想到是这个尴尬的样子,一次又一次的马上到迷阵,一次又一次的出现新状况,他的内心也是有些舍不得离别的。
“这一次,是真的要离开了啊。”擎田心中暗暗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