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之人,多是落九言的亲信,收拾十分利落,玉瑾也匆忙的为卿卿收拾衣服,七王爷回府见到的便是一群整装待发的人。
没有多余的询问,没有慌乱,更没有抱怨,此刻的王府依旧井然有序,只是院子中,多了一些马车,马车上一应俱全。
书房内,七王爷阴沉着脸,“王爷,好在我们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除府兵外,暗卫和落家军已经接到消息,先行前往汉城。”
落九言知道,此刻的王爷已经烦躁至极,恐怕头脑不是十分清楚,好在王妃似乎做得很好。
一夜无眠,原本就是训练有素的暗卫,府兵倒是立刻恢复了行军打仗时原本的作息,府里上了年纪的婆子,被留在府中看守洒扫。
丫鬟早早地被卿卿叫起来,该发卖的都交给老管家处理,玉瑾是打发不走的,只能带着,一切从简轻装出行。
倒是有个特殊的,青梅说什么也不走,原本想着离开不知何时再回来,不能耽误青梅大好的年华,便暗中给了她身契。
“青梅,你若要守在王府,我也不阻拦,对外你依然是王府人,若出现意外,或者你有了其他去处,也不必顾及,大可自行离去。”
对于青梅,卿卿还是有几分信任的,但是此一去不知归期,有些事总是无法预料的。
“王妃,青梅哪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等着王妃回来。”青梅连连磕头,血珠沾在地上,格外的醒目。
“那便随你去吧。”卿卿在玉瑾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禁卫军一路护送出了城门。
“小姐你看,那是太子和景王。”玉瑾眼尖的看到,前面的人。
“此刻王爷怕是不想见他们,停车,我们下去。”卿卿提前下车,太子等人看到,便走了过来。
卿卿看了一眼后面的马车,七王爷昨日回府就关在书房里,今日又与落九言同乘一车,虽然心中担忧,但是此时万不是过去烦他的时候。
与此同时,马车停住,落九言和七王爷同时注意着车外的动静。
“太子殿下,景王殿下。”卿卿远远地行礼,疏远且有礼。
“七弟,可还好?”其实景王想问的是,你可还好?话到嘴边,终究还是不能出口。
“王爷安好,身体无恙,有劳景王记挂,多谢二位皇兄相送。”卿卿欲转身离去,看出景王的欲言又止,只不过此刻她已经不想知道,那人内心如何如如何。
“七王妃。”太子看着欲离去的人,有些事,尽管内心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还是不敢相信。
如此一个情深义重的女人,竟然就这样被他错过,自己又怎能如此糊涂,寻找多年,心心念念,竟然因为拙劣的假象错过。
“太子还有什么吩咐?”如此淡雅,眉目如画,哪怕是夫君流放大漠,依旧不见一丝愁怨,更是风轻云淡仿佛出游踏青一般。
“大漠孤苦,你若是不想,我……”终究还是不忍,她在景王府过的日子,他早就打探清楚,当时不知,任由她受尽苦楚,如今知是她,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去陪着别人九死一生。
“若我能回来,定要找太子分那半树的玉佩。”卿卿打断他的话,留下一抹恬静的微笑,转身上了马车,错过终究是错过,往事不能留恋。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要不断地放下,不断地忘记,既要向前走,又要珍惜眼下,毕竟太多东西都是过时不候的。
车队浩浩荡荡的出了城,缓缓远去,直到看不见了踪迹,两人依旧谁都没有离开。
“景王似乎有几分不舍?”太子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嘲讽之色,也不知他是被什么迷住了心,竟然放弃这样的女人。
“起码我拥有过,而且是以她心中所爱的身份。”通过刚才的话,景王已经猜到了几分。
曾经,每每他说分她一半,卿卿便一脸的羞红,原以为是她贪多,便有意无意那般挑逗她,原来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吗?
太子不见波澜的脸上,多了几分冷硬,他这是在炫耀吗?
“皇兄有所不知,起初她处处喜欢与我平分,我还以为是她贪心不足,如今看来倒是没变,与皇兄也开始平分了。”
景王悠然的迈着步子离开,徒留太子铁青着脸色,袖中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身边的小厮吓得发抖,不敢言语。
太子府,罗婉阳正在挑选新做的衣裳,自打嫁入太子府,每日锦衣玉食,荣宠万分,就是肚子始终没有动静,皇后已经明里暗里暗示了好几次。
看见太子回来,罗婉阳赶紧黏上去,“太子,今日新作的衣裳送过来了,太子快帮我看看,穿哪件更好?”
太子内心烦躁,胡乱的应付着“都好,都好。”罗婉阳不满意太子的敷衍,双手攀上太子的脖子,一脸的娇嗔。
“太子都没看,我今日可是特意……”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已经被推在了地上。
“你特意什么?你特意骗我你去过宫里,特意让我误会那个人是你,特意拿我当傻子耍吗?”太子发火,下人们赶紧跪下。
头恨不得埋进身体里,生怕被殃及。“是谁惹太子不高兴了?您消消气,我去替你教训她。”罗婉阳吓得变了脸色,但还是强撑着过来安抚太子。
“是吗?那就惩罚你自己去死吧!”太子拂袖离去,留下罗婉阳瑟瑟发抖,太子是认真的吗?罗婉阳仓皇的爬起来,不!她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发落了。
无处发泄的烦躁一直萦绕在心头,太子直接叫侍卫过来对打,举手投足间,皆是那女子的眉眼,耳边挥之不去的声音。
“若我能回来,定要找太子分那半树的玉佩。”
任凭如何,也抹不掉那一抹倩影。天空升起一朵绚丽的烟花,色彩缤纷,却也预示着某些危险的开始。
“太子妃,练武场您不能进去,”罗婉阳不顾阻拦冲了进来,侍卫们赶紧穿上衣服,回避。
“太子,您今日恼我实在是没有缘故,莫不是听信了什么人的谗言,要不您与我说明,我也知道错在何处,若是冤枉也要容我分辨几句不是?”
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好一副梨花带雨,太子坐在石桌前,忍不住轻蔑的笑了。
“你明知我心中一直记挂多年前,宫里遇到的那个女孩,你明知她对于我意义非凡,却谎称那人是你,可有此事?”
罗婉阳心中一惊,怎么王爷突然提起这么多年前的事?难道是那个女孩找到了?
“太子所说的时候,我正巧与父亲一同入宫,并未有所欺瞒。”那一次罗卿卿病了,父亲就带着她去了,也是因为那一次,得到了皇后的喜爱。
“那你可有见到本王,在何处?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太子的眼中怒火更胜,事到如今,还要狡辩,他就看起来如此愚蠢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