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听云又陷入一片黑暗里,浮沉明灭,星光闪烁无数,此乃星海。
星海,印证天下万物生灵。
修为到了天仙后,便是一个重要节点,只有得证星主之位,得到万物的认同,才算的上是真正的仙人,可寿与天齐,得造化,持立万物。
星海浩渺,亦分阴阳,众生相阴,跳出六道之外生灵向阳,各守方位。
忽而间,阳位,星辰万千落幕,一星一人,人不在,星辰落。
“不,不要,这些都是假的!假的!”言听云心口空空的,满心满眼都是伤悲,肯定是发生了重要的事情,但她不记得了。
轰然,言听云眼前一片大亮,从床上坐起,大汗淋漓。
原来,原来是一场噩梦,
“小姐,小姐,你终于醒啦!”初夏立刻上前,搅湿了帕子,往她脸上敷去。
言听云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嘴里喃喃着:“假的~都是假的~”
初夏:“小姐,小姐,都是梦,梦是假的!”
“梦?”言听云终于听进去。“对,是梦!对!你出去,出去,都出去!”
初夏:“小姐,您身子还没大好。”
“出去!”言听云身着简单的寝衣,都汗湿贴在身上了。
初夏只得告退。
言听云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重新躺回了床上,她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胸口的痛苦却一点没有减少。
她还知道,这不是最痛的。
双目无神的瞧着青灰色的帐顶,眼角的泪却从未停止过。
从没有现在这一刻,她想回到仙界去,回去瞧瞧宗门,一定安好!必须安好!!
门房外,初夏和一干丫鬟、婆子守在外面。
“怎么回事?二姑娘不是醒了吗?你们怎么守在外面?”言钰傅和宁清暄急匆匆的赶过来,一来就看到屋门紧闭,外面围了一圈人。
“回大公子,小姐醒是醒了,可不愿人打扰。”初夏道。
言钰傅和宁清暄互看一眼:“她怎么样了?”
初夏:“回大公子,小姐也不让郎中看,大概是刚做了一场噩梦,所以脸色不好。”
“郎中有什么用!如果有用,罢了…..”言钰傅得知言听云出了事,就急匆匆的赶来,
宁清暄:“言哥,二姑娘真的不要紧吗?不然我回去请太医?”
言钰傅板着脸,颇有些肃穆,不似嬉皮笑脸的时候,“不必了,太医若真有用,也用不着她远走他乡了。”顿了顿:“罢了,先不提,这次,幸好有你宁弟。那个女的现在怎么样?”
宁清暄:“言哥放心,几个人看着呢,那人现在也是疯疯癫癫,说的话,言哥也别放在心上。”那些言论和刘念凝讲给言听云时差不多,就怕言钰傅真的在意,这也是他实在束手无策,只找了言钰傅一个人。
现在看来,他一上来只担心言听云的身体,其他的话是什么都没说,
言钰傅:“那些话,出的你、我耳中,切不可再对别人说起。”
“言哥放心,我晓得。”
“她刚刚说的,听云也知道?”
“只怕,就是因为这,才出的事儿。”宁清暄实在想知道,这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可又不敢直接问,只得旁敲侧击。
可惜,言钰傅此刻的心情不好,怎么也套不出话来。
一直到了傍晚,里面也没个声儿,初夏忍不住推开门进去,才发现言听云无知无觉的躺在床上,连被子都只半盖着身体,脸色苍白极了。让初夏吓了一大跳。
“小姐~小姐~”初夏一探额头温度,就慌忙的跑了出去。
“来人啊!来人啊!”
……………
只等言听云再一次睁眼,有了意识,已经是隔天晚上了。
本以为自己身体里会像以前一样,灵力全无,未曾想,竟然没少什么。
胸口依旧闷闷的。
“这,便是我的劫吗?”言听云碰了碰自己的胸口。
“小姐,你醒啦!可有什么不适?”初夏恰巧回来。
言听云:“我睡了多久?”
“小姐,你这可不只是单单睡了一觉,昨夜儿里,高烧不退,只在今早,才稍稍退了下来,药水也喝不下,可吓死奴婢,还有宁公子了。”
“我大哥来了?”不是说,要将事情给瞒着,这么快就暴露了?言听云第一次觉得宁清暄办事是有不妥。
“是。那日您突然倒下,可把宁公子吓了一跳,为了有个照应,给言公子传了信。幸好有宁公子,咱们也有个主心骨。”
言听云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怎么把我哥给喊来了?”
“小姐,您这病的吓人极了,不得不去请示家里啊。”
“我知道了,无事,我病中心情不好,你多担待。”
“小姐,这说的什么,奴婢只为小姐做事,一切都明白。”
“这是在哪?”言听云道。
“因和宁家距离近,来的是宁家的庄子。”
宁清暄走到言听云所住的地方附近,本打算看一看,竟然看到了言听云。
“你身子还未好,怎么出来了?”宁清暄见她整个人单薄极了,脸色依然苍白,身体却站的笔直,仿佛随意一阵风都能将她吹走。
“自然是好了,才能走出来。”言听云随意坐在石台上,面前是一汪河池。
“可也需要休息。”宁清暄劝道。
言听云:“你唤了我哥来?他都知道了?”
宁清暄这才知道,她是来问这件事的,一直被言听云的气势压着,又将他拒之门外:“你很担心?”
言听云:“我才不担心!只是不想惹麻烦!”
可看不到表情,听这语气也不大有底气。宁清暄突觉自己这做的是什么事儿,和她置什么气:“你哥他城里有事,就先走了,明天就会来。你放心,他不会将你受伤的事情告诉别人。”
言听云点点头。言钰傅和宁清暄一样聪慧,看宁清暄听到后的反应,明明是信了,却也可以当做疯眼疯语,横竖和自己无关。但言钰傅不行啊。
“只是,我替你瞒了那么多,若是遇到下一次情况,总要心里有个数,才好,你说是不是?”既然问言钰傅问不到,那就只能问她本人了。
言听云:“哪里还有下一次?”
话已出口,就后悔了。自己哪一次出事,没他?
宁清暄:“好吧,你不愿说,我也不……”
言听云:“你想知道什么?”
宁清暄:“就从……从你为何昏迷说起吧~我瞧你哥仿佛是习以为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