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早上什么都没吃,可在公交车上清水还是晕的东倒西歪,好不容易到了赶紧下车,在垃圾桶旁吐了半天什么也吐不出来。
清水缓了一会儿,才感觉好点。远远看着学校大门,特别的庄严和神圣,清水有点胆怯,觉得自己不配的感觉,但还是壮着胆走进去,还好,门卫并没有说什么。
路两旁的香樟树郁郁葱葱的,清水走在树荫下,闻到一股樟树发出的香味,心情特别好,也不辜负刚刚来的时候晕车的痛苦了。
清水沿着一条林荫小路走着,因为还没有到开学的时候,校园里没有多少人,树枝上偶尔的鸟叫声让校园显得更安静了。
清水走的这条路好像是通往学生宿舍的,楼下有家小超市,清水有些口渴,走进去买了一瓶矿泉水。
清水坐在篮球场边的台阶上,操场上一个男生正在教女生打篮球。男生教的认真,女生学的也认真。不时传过来一阵阵欢快的笑声,他们真快乐!
那种快乐,是清水梦寐以求的。你喜欢的,恰好我也喜欢,我们谁都不必迁就谁!
清水走在中国地质大学的校园里,忽然想起楚芙蓉说去年寒假的时候她也来过,她当时走的是哪条路呢?看到的又是什么样的风景呢?一定跟现在眼前的不一样吧。清水在心里默默想着,她来的时候是冬季,说不定是漫天飘雪的景象。脑海中不禁想象当时的画面:
雪花漫天飞舞的校园,一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孩,红色的围巾里露出两只乌黑发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一边呼着白气,一边东张西望,伴随着脚底好听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在雪地里留下一串串脚印。。。。。。
清水在一座老房子前停留了很久,一面墙上爬满了爬山虎,绿油油的一片一直延伸到屋顶,一扇窗户藏在那一片绿色里面,不注意都看不到。再往前就是学校的围墙,墙上的石灰一块块的脱落了,如果不是那仅剩的一点儿白色,都不知道原来是什么颜色。裸露出里面的砖石,眼前的景象让清水想起杰伦的歌:
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
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
清水瞬间泪如雨下,自己也不清楚是被那一墙的爬山虎感动了,还是歌词打动了。眼泪止不住的流,清水低头擦都擦不完,路上有人经过,清水怕别人看见就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把头埋在双臂趴在膝盖上。
树叶间的光阴
我走过的时候脚步很轻
来不及成熟的爱情
是否还敢继续相信
是不是我睡的太沉
自欺欺人不愿意被惊醒
薄如蝉翼的爱情
就像是午后窗台的风铃
诉说着我的年轻
自言自语的梦境
竟是一棵还未开花的年轮
我像一个疯子一样弄丢了的青春
却无法说出我的痛
我以为这个八月会遇到我最难忘的风景
我最难忘的风景
到最后都是心碎的声音
清水在那里坐了很久,也哭了很久,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自己很爱很爱楚芙蓉,报志愿的那天,在楼顶几乎都跟楚芙蓉说了自己的想法,她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为什么她会这样做呢?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她开的玩笑?可自己说分手的时候她明明哭的很伤心啊,她也很难过啊。
清水想不明白,每次想到这里,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死循环,走不出来也进不去。
清水终于稳定情绪,不再流泪了,抬起头,又看见那一墙的爬山虎。
曾经在语文课上,老师问:“大家用什么来形容思念?”
班级很多同学都说了自己的答案,可楚芙蓉的答案清水记得最清楚。
“思念就像是爬山虎,慢慢的悄无声息的爬满一堵墙。”楚芙蓉回答的时候一脸的平静。
此刻,清水看着这墙爬山虎,这句话像是楚芙蓉千里之外射过来的箭无比准确洞穿了自己的心脏!清水现在坚信楚芙蓉一定经历过自己现在这样的场景,才会有这样的体会。清水觉得能后说出这样的话的人不可能是一个无情的人,所以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清水走出了学校,在路边找到一个电话亭,赶紧跑过去想给楚芙蓉打电话。清水按了半天电话都没反应,应该是坏掉了,清水在周围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第二个电话亭,天色不早了,清水只能先回家。
下了车,清水跑了差不多一站地,才找到一个能用的插卡公用电话,清水迫不及待的拨过去,电话关机,清水连着打了好多遍,听筒里面都是那个毫无表情的声音“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清水挂断电话,心里安慰自己可能她手机没电了吧,失魂落魄的坐在路边。
一辆辆大卡车从清水面前经过,尘土飞扬,清水就坐在那里,就像一个农民一样满身尘土。
没有理想,没有希望,那一瞬间清水仿佛对什么都没有了热情,青春就在一刹那间老去。
妈妈问清水去学校需要准备些什么,清水说什么都不用准备,通知书上说的学校附近都有。清水吃完晚饭溜到街上,想再打一次看看,结果还是关机,清水一夜都没有睡好。
在梦中清水给楚芙蓉打电话,问她到底喜不喜欢自己,楚芙蓉只是笑,清水追过去问,楚芙蓉就跑。清水追啊追,怎么就追不上,一着急就哭了,醒来的时候,清水眼角还有泪。
第二天清水去武昌火车站买车票的路上,给楚芙蓉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通,跟昨天一样。清水闷闷不乐,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去上学。
清水的东西不多,就一个包,里面装着妈妈给他买的几件新衣服。清水告别父母,一个人背着包就走了,妈妈一直送到公交车站,路上叮嘱清水去了学校要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清水点头说知道了。
车来了,清水背着包挤上车,公交车开走的时候妈妈还在路边,看着车开走的方向,清水看着妈妈渐渐佝偻的身躯心里难过极了,在心底发誓以后一定要对母亲好,眼睛有些滚烫的液体,车上人多,清水抬起头看着车顶,不让眼泪滴下来。
火车站的候车室里人山人海,到处都是人。清水好不容易找到候车厅,根本就没有地方站。
清水旁边几个大叔,靠着大厅的柱子坐在地上,端方便面的手上也是厚厚的一层茧,旁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把剖好的鸡蛋送到一个约两岁的小女孩的嘴边,小女孩要自己用手拿着吃。小女孩没吃几口,鸡蛋就滚到了地上,那妇女嘴上责骂小女孩,还在小女孩的屁股上打了一下,小女孩张开嘴大哭,那妇女捡起地上的鸡蛋,在自己衣服上蹭了一下,继续喂小女孩。
清水看着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心里更加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