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
聂榛和季青青悠闲的坐着,俩人还买了点小零嘴,边吃边欣赏沿途风景。聂榛看着路上很多行人,有时候偶尔会有一辆马车停下,跟行人说几句话,就见到行人上去了。
聂榛惊奇地说:“这些马车夫还挺好心的,载行人一程。”
季青青伸出头去看了一眼,说:“他们呀?不是,租马车分两种,一种就是咱这样的,包车。另一种就是那样,诺,你看,车里人很多,多载一个人,就多分担一份车费。”
聂榛忽然记起,自己去金麟城的时候,很多马车跟自己招手,原来是问自己搭不搭车呀,还以为是热情地跟自己打招呼,一时忍不住,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季青青好奇的问笑什么,聂榛把自己的糗事告诉她,俩人笑歪在马车上。
这时驾车的车夫问:“二位小姐,前面有个茶水摊,要不要歇歇脚啊?”
聂榛没出过远门,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季青青,季青青说:“休息一下,让马也歇歇脚,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得咧!”车夫应声,将马车赶到了茶水摊,茶水摊设在十字路口,来往车辆很多,一个简易的棚子,是个夫妻店,老板负责跑堂,老板娘招呼客人收钱。此时茶水摊歇脚的客人并不多,大概没到晌午的原因。摊子卖两种茶,一种是茶壶装的,二十文一壶,茶叶相对好一点。另一种是茶叶梗碎叶子泡的,放在茶水摊门口的大桶里,两文钱随便喝,摊子除了卖茶水还卖荷包酥等点心,做的并不精致,但胜在个大管饱。
“店家,一壶好茶,一碟梅花酥。”季青青和聂榛在马车上零嘴吃多了,不觉得饿,东西也没多点,寻了一个角落坐下。
日头渐渐当头,客人开始多了,此时有祖孙两人进了茶水摊,孙子唇红齿白,五六岁的模样,扎着两个冲天鬏,身着半新的粗布衣服,爷爷的衣服有点旧,是个精瘦的干瘪老头,脸上皱纹满布,像花卷的纹路,祖孙俩人看得出都是精心打扮过得,应该是走亲戚。爷爷取了空碗,在茶水摊门口舀了两碗茶,拿出馒头,和孙子坐在聂榛她们隔壁,就着茶水吃起来。小孙子从一坐下,就盯着聂榛面前的梅花酥,没移开眼。
聂榛见他模样可爱,眼巴巴的望着点心,就掂了一块梅花酥:“想吃这个?”
小孙子赶紧把头转过去,假装不在意,但是偷偷打量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的小心思,踟蹰良久,问爷爷:“可以吗?”
爷爷轻拍了一下孙子手,面向聂榛道谢,但没有接受。聂榛见状,对着小孙子说:“你帮姐姐做个事,姐姐给你吃,好不好?”
小孙子眼睛期盼的盯着爷爷,爷爷不好意思地说:“毛头小子,能帮上小姐最好了。”聂榛见祖孙答应,把手上的梅花酥递给小孙子,指着茶水摊外面的马车夫说:“帮姐姐把这个送给车夫伯伯,顺便道一声辛苦了。”小孙子很开心,一阵风似的接过点心就跑了出去,马车夫接了点心,遥遥向聂榛拱手道谢。
小孙子如愿吃到了梅花酥,一口茶水一口点心,惬意地眯起眼睛,不知道跟谁学的,说了句:“好茶好茶。”
季青青噗嗤一下,说:“你这小鬼头,还能品茶了,你且说说,这个茶怎么个好法啊?”
小孙子被取笑也毫不在意,略带骄傲地讲:“茶苦了吧唧,点心甜丝丝的,正相配。”
季青青哈哈大笑,连声说有理有理,倒了一杯自己点的茶,递给小孙子:“这位小相公,麻烦尝尝这个,是不是好茶?”
小孙子接过来,一饮而尽,砸了咂嘴,说:“不好不好。”
“咦?怎么个不好法?”
“没有味道,不苦了吧唧,跟点心不配!”
“哈哈哈……”季青青笑的直拍桌子,聂榛掩嘴偷笑,爷爷尴尬地直说见笑见笑,周围的客人也跟着笑。
“闪开闪开,没长眼吗!”一声突兀的叫骂打断了店里和谐的气氛。聂榛抬眼看去,来人一男一女,男的身材矮小,声音却如洪钟一般响亮,女的姿容艳丽,身材窈窕,头发高高地挽起,插着一支翡翠簪子,虽身穿布衣,但动作姿态仿佛穿着蜀锦,妖妖调调,以睥睨众生的姿态,进了茶水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登基做皇后呢!
此时茶水棚已经坐满了客人,女子环顾一周,发现没有空座,不觉得脸上带出不满来。矮小男子察言观色,大步走来,冲着祖孙二人吼:“去去去!什么人也敢进来,快滚!”说完还把聂榛她们送的梅花酥,抬手扔了出去。
祖孙二人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爷爷嘴上说好汉饶命,拉着小孙子就走,小孙子红着眼圈噙着泪,泪水愣是没掉下来。
“哼,欺负老弱有什么本事?”季青青出声讥讽。
矮小男人见季青青,不过十七八岁,自然不放在眼里,甚是嚣张:“小姑娘,我劝你闲事莫管,知道我家夫人是谁吗?”
季青青冷笑:“我管你是谁,欺负人,我就要管!”
矮小男人冷哼一声,对着祖孙俩刚刚坐过的桌子,“啪”地一声,桌面裂了一道缝,桌子变成了两半,缺了另一半的支撑,倒在地上,尘土飞扬。
聂榛怕季青青吃亏,低语道:“好汉不吃眼前亏,马车在外面,捎祖孙二人一程,咱们走吧。”
季青青不为所动,摇了摇头,示意稍安勿躁,“老板,你看见了吧?桌子他打坏的,不能算我账上。”季青青向老板喊。
老板战战兢兢,心说这造了什么孽啊,没几天就来上这么一出,怪不得这里没人敢摆摊。
这么一闹,茶水摊客人走了大半,高挑女子随意找了个座位,轻移莲步,侧身坐下,柳眉倒竖:“给我教训她!”
话音未落,矮小男子突然出章,直击季青青面门,掌风遒劲,速度飞快,看得出用了十成十的功力。
就在掌快要挨到季青青时,她一踢凳子,借力翻出了茶水棚:“茶,我还要喝呢!”
矮小男子紧随其后,出了茶水摊,掌法步步紧逼,直击季青青要害。
季青青拽向自己腰间的挂饰,取出来竟是一把折扇,此扇名唤“封喉”,百年前,著名铁匠吴景福为自己孙女制作的武器。扇骨乃陨铁铸成,最外面一层如意形状,雕着复杂的纹饰,扇面则是白羽丝制作,这种丝极细极坚韧,是传说中仅在昆仑山的明心蚕所吐。制成扇面后薄如蝉翼,配合扇骨,削铁如泥,是难得一见的宝器。最先叫“如意扇”,后因此武器杀人极快,又便于携带,被杀死的人脖子只有一条细线,改名“封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