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了?”胖男人一脸不可思议。
瘦男人醍醐灌顶,三魂七魄归位了,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信。”
聂榛下毒很顺利,任务完成,忽然反应过来,脱不了身了!
“姑娘意下如何?”瘦男人又恢复了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聂榛心一横,羞涩一笑:“那就麻烦两位大哥了。”
胖男人伸手扶聂榛起来,聂榛怕水桶有意外,站直身子,顺势踢了踢右脚:“哎呀,没有刚才那么疼了,”假意走了两步,“我可以自己走了呢。”
俩大汉各自拎起俩水桶,瘦男人说:“那姑娘跟我们走吧。”
聂榛点头,趁俩人转过身去,从包袱里随意摸出了一个物件,顾不得看是什么,扔在树下,跟上了俩人的步伐。
山洞内的景象,让聂榛着实意外了一把,里面空间很大,蜡烛火把很足,照的亮亮的。石头间隔成了六个房间,洞内很干燥,五个空空的大瓮正对山洞门,聂榛看俩人将水倒进了最左边的瓮里,心说:“不好,只有一个瓮有软筋散。”其余五个房间陈设都差不多,四个地上铺着稻草,一个铺的是被子,锅碗瓢盆一应俱全。
“她是谁?”一个奇丑无比的男人问。
“回寨主,她是……”胖男人谄媚地附到丑男人耳边,将聂榛的身世简略的说了一遍。
聂榛想:“原来这就是寨主,还是大侠好看。”
寨主听完,上下打量着聂榛,聂榛赶紧低头,行了一个敛衽礼,捏着嗓子羞涩地叫了一声:“寨主。”
俩男人相视一笑,识趣地提着水桶,继续打水去了。
季青青盘问结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这帮人不是土匪,是百年前江湖第一寨——梨花寨的人。自从上上任寨主钱天禄去世之后,小辈沉迷花天酒地,荒废武功,五年前一场意外,让梨花寨销声匿迹。至于宝贝,是现任寨主钱颜俊的好友——宇文昊的家传藏宝图,宇文昊感谢钱颜俊救命之恩,主动献图,他们才来到此地。因为是挖宝,来人并不多,加上路上宇文昊爱挑拨是非,途中很多人叛逃,络腮胡子又被季青青杀了,现在只剩9人。
光头男人提出自愿做季青青的内应,俩人合作,一起杀人夺图,宝贝五五分账。季青青假意应允,放光头男人回山洞。
“榛榛?”季青青回到原地,喊了半天也没瞧见聂榛的人影,“难道是有人出来打水,去河边了?”
运起轻功,快速向河边奔去,果然发现俩一胖一瘦的男人在打水,季青青躲在树后,仔细观察,依然没有发现聂榛:“跟上去看看。”
胖瘦男人不像络腮胡子和光头男,他俩一路无话,只提着水桶健步如飞,来来回回,季青青跟在后面看他们打了三遍水。第四遍的时候,终于发现聂榛留在树下的东西——一个青色小瓷瓶,季青青打开闻了闻,不知道是什么。
“难道榛榛被发现了,他们把她抓走了,所以榛榛把软筋散留下,让我来下毒?”越想越觉得可能性越大。
季青青不跟他们来虚的,趁俩人打水回程途中不注意,从背后一人一下打晕了他们,把药撒在了其中一个桶里,随后躲起来观察他们。
俩人在地上躺了一盏茶的功夫,就醒了。胖男人上上下下检查自己,发现除了脖子疼,没有任何异常,瘦男人嘲笑他:“怎么了,以为自己是大姑娘,有人贪图你的美色啊?”
胖男人不理他,检查完自己,又要检查瘦男人,瘦男人吓得直叫自己来,胖男人又检查了周围的环境,一切正常,只得疑惑的把水桶提回去。
季青青躲在树上看得真切,想着等天晚了,就杀进去救人。
聂榛没想到灾难来的这么快,她刚取得寨主信任,一声突兀的叫喊,打断了和谐的场面:“寨主,她!就是伤我那人的同伙!”宇文昊包的跟兔子一样,食指指着聂榛嚷嚷道。
聂榛脑子转的飞快,手帕捂着眼睛,哭诉:“寨主,奴家冤枉,呜呜……”
钱颜俊其实并不喜欢宇文昊,只因为自己的夫人,喜欢宇文昊伶俐,经常给他撑腰,跟自己吵架。时间久了,钱颜俊只能假装自己也喜欢宇文昊,讨夫人欢心。他看聂榛模样生的好看,早就有了讨聂榛做小妾的想法,被宇文昊打断好事,带了几分气恼,故意忽略宇文昊,柔声问:“姑娘别哭,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呀?”
聂榛偷偷地瞟了一眼钱颜俊的神色:“呜呜……寨主,奴家孤身一人,哪有什么同伙,若真有,也不会被马车夫抢了银钱,沦落至此。”
宇文昊气急,那天的场景历历在目,所受耻辱,一辈子也忘不了,怎会认错:“夫人可以作证!”
寨主夫人平时自比汉家飞燕,月宫嫦娥,看不上钱颜俊,觉得自己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习惯了钱颜俊做小伏低。平时目空一切,那天的情景,她只记得季青青,对聂榛毫无印象,但她瞧见了钱颜俊看聂榛的眼神,女人的第六感警铃大作,自己可以看不上钱颜俊,钱颜俊却不能移情别恋,就开口说:“没错!”
钱颜俊听夫人这么一说,对聂榛的心思熄了一半,毕竟自己是为了宝贝来的,不是为了讨小妾,孰轻孰重,心里还是有数的。
聂榛心思急转,止住泪,倔强的望着钱颜俊:“寨主不必忧心,是非黑白,自有天理,奴家命苦,只求以后清明节,寨主给奴家的坟,除除草。”说完,就向山洞墙壁撞。
寨主夫人冷眼看着,都说女人最懂女人了,但她自诩身份高贵,对于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行为,看不上也不屑做。所以钱颜俊从没见过这个套路,一时间只觉得聂榛受了极大的委屈,赶紧拉住她,小声安慰。
洞里其他人,早就看不惯宇文昊,但对寨主忠心,平时都忍着他。此时此刻,不落井下石,简直对不起平时的自己。也来安慰聂榛,指桑骂槐,一个比一个情真意切,似乎亲眼看见聂榛家破人亡一样。
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对着寨主耳语:“寨主,不如好好对陆姑娘,让夫人吃醋,寨主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寨主看了一眼夫人,见她脸色铁青,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很愉快,同意了这个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