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爱吃这个芥菜丝儿的，也是毫无骨气。”陆铭嘲讽。

“呵……你知道这句话攻击了多少人吗？榛榛，你爱吃吗？”季青青针锋相对。

聂榛是真的爱吃这个芥菜丝儿，但是这个情况下，不管说好吃还是不好吃，似乎都要得罪一个。在两人灼灼目光下，聂榛硬着头皮夹了几根芥菜丝儿，送到陆铭嘴边：“不如，大侠尝尝？”

陆铭只想嘲讽季青青，不是为了为难聂榛，张嘴接受聂榛的投喂。咸辣的口感确实不错，着实让他小小惊艳一番，看起来不起眼，想不到味道很特别。

他不喜欢吃半熟的煎蛋，流淌的蛋黄口感让他恶心，更喜欢全熟，外表略焦，蛋黄刚刚凝固的煎蛋。相比较聂榛和季青青的赞不绝口，他仅仅是为了面子，硬生生咽下去的，相信这个面此生难忘。

“壮士可有骨气？”季青青毫不退让。

陆铭咽下去，才开口：“橘生淮南则为橘，爱吃芥菜丝儿，也有傲骨铮铮的。”

“巧了，我就是淮南橘。”季青青顺杆爬。

聂榛只觉得脑子嗡嗡的，瞧着俩人就要针对橘子争论，赶紧打断他们：“青青，山阳城那晚你追人出去，发生了什么呀？”

季青青吸了一口面：“别提了，倒霉透顶。”语气充满沮丧，一边吃一边将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

那晚季青青一路尾随，六个人功夫都不错，也不敢太靠近，追到龙王庙附近，突然消失无踪，龙王庙有武林高手重兵把守，围得水泄不通，季青青好奇，放弃六个人，奔向龙王庙，想知道里面的情况。

悄悄靠近，手里掂了一个小石子，正要扔出去，黑暗中伸出一只手，阻止了她的动作，定睛一看，原来是长老——季北。季北打着噤声的手势，抓着季青青的那只手，半点不松懈，施展轻功，带她离开龙王庙。

“季伯伯怎么在这里？”

“帮主玩够了？”季北放开季青青，顺手没收了季青青的如意扇，再安全之前，防止她闯祸。

“嘿嘿......我说没有，还能继续玩吗？”

季北不想多说，行礼恭请季青青回帮，季青青无视：“我有个朋友，得跟她道别才行。”

“帮主每次出来都会遇到新朋友，下次还会有的。”季北油盐不进。

“这次不一样，是知己好友，我们有患难与共，同生共死的情谊。”季青青就差赌咒发誓了。

季北不再搭话，拒绝的意思明晃晃地在脸上。

季青青思考着自己在季北眼皮子底下溜走，不被抓回来的概率，悲催发现是零，但她还想挣扎一番，不甘心地四处瞟，发现大多数店铺早已关门，只有一家灯火通明，隐隐有丝竹之声传来，旁边挂着俩红灯笼，灯笼竖着三个大字——会乐堂。

她指着那家店铺，对季北说：“我回去也行，不过，回去之前，我要去那里玩！”

季北顺着手指看去，脸色变幻莫测，疑惑、尴尬、拒绝......多种情绪交汇，季青青还是第一次见季北这种表情，心里觉得新鲜，越发坚定了要去。

“帮主，太晚了，明天白天来吧。”季北思忖道。

“不行，我这趟出来，就是为了这个来的，不进去，绝不回去，”季青青摆出一副决不罢休的架势，“季伯伯抓我也没用，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我要是跑，季伯伯也防不住，到时候我自己去，想待多久待多久。”

季北知道这事儿，她说的出自然做得到，只能认命：“我陪帮主，不过，帮主这身衣服不方便，换个男装吧。”

“不要跟我用缓兵之计，我早就看穿了，什么换男装，现在跟你走，绝对进不来了，哼！”季青青昂首挺胸朝着会乐堂方向走去。

季北无奈跟随，心里祈祷小祖宗千万别惹事生非，自己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能不能安全把她带出来。

季青青走近就后悔了，她被抓到青楼那段时间，虽然被关在小黑屋，但是通过门缝，也长了不少见识，距离远了看不清，靠近才发现，这就是一家青楼啊。会乐堂的“会乐”二字，不过是噱头罢了，丝竹之声更加清晰，似乎里面的女子都很擅长乐器。

季北察言观色，趁机说：“店又不会跑，不如先回去。”

“也行，咱们去龙王庙看看。”季青青从善如流。

季北好不容易，在不惊动高手的情况下，安全将她带离龙王庙，当然不会回去，相比较起来，季青青就是把会乐堂砸了，也比去龙王庙安全：“帮主既然来了，进去看看也无妨，不喜欢走就是了，一家乐坊而已。”

季青青惊讶：“这是家乐坊？”

“是......一家特殊的乐坊，里面的伶人都是男子。”

“伶人还有女子吗？”季青青愈发惊讶，好奇心被勾起，离开的想法消退，抬脚进了会乐堂。

季北悄悄擦去额头的汗，感叹自己真的老了，不经吓了。

“两位......”乐坊跑堂的急忙过来招呼，看清来人，愣住了，毕竟不是正经乐坊，来的大都是男人，偶然有几家小姐也是男扮女装，只在大厅的雅座听曲，互相心知肚明，也不点破。第一次见季青青这种毫不遮掩进来的，不过跑堂也是见多大场面的人，很快恢复正常，“雅间还是大厅？”

季北想着这种地方，在大厅的雅座，客人之间隔着屏风，听听台上的小曲就回去吧，正要开口，就听见季青青说：“自然是雅间。”

跑堂的神色不变，看来已经适应了：“贵客想要听谁单独唱曲？”

“听曲还能单独听？”季青青很满意，“把你们唱的最好的，长得最好的两人带来吧。”

跑堂满口答应，带着季青青到了一家雅间门口。俗话说，无巧不成书，这事儿有时候就是这么巧，跑堂的带季青青来的雅间，是山阳城太守的儿子——杨献，常年包的雅间。太守为官正派，深受百姓爱戴，但是长年忙于正事，疏忽了对杨献的管教。

杨献的名声与他爹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谁都知道杨太守的儿子杨献，是不学无术，整天斗鸡走狗的纨绔。杨太守事务繁忙，下人不敢禀报实情，杨夫人又事事护着他，件件满足他，杨献更加有恃无恐。他包了这个雅间，除了他爹杨太守，谁都知道，可就是没人敢说。

平时他很少来，来都提前知会一声，会乐堂会提前收拾好。如果不来，会乐堂雅间客满了，这间房会临时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