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罗森终于看明白了,理解了这个精灵女孩的良苦用心。
她的手势,以及如临大敌的神情,焦急的说着什么,都是在告诉罗森,这个本命命牌非常重要,绝对,千万,一定,不要轻易拿出来!
罗森也是心中暗自告诫自己,天蝎三姊妹控制他的意志,让他这么折磨自己,要的可不就是这个命牌吗!看来自己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轻轻巧巧地,就把自己的本命命牌给拿了出来。
只是自己的本命命牌为什么是血色的,这个精灵女孩的是银白色的,晶莹剔透,十分梦幻?
罗森深吸一口气,把这些疑问埋进心底,对着精灵女孩点点头,以表示感激之意。
精灵女孩也是明显地大大松了一口气,走到书桌旁,再次提起笔,画了起来。
她在纸上的本命命牌旁边,又画了一张命牌,然后画了一叠。再在第一张空白的命牌上,画了一个宫殿似的建筑,而且这个宫殿还是建在一颗大树上!
画完之后,她转头看了罗森一眼,又提笔把命牌牌面上的宫殿和大树给抹去,又剩下一片空白,再把画着天蝎三姊妹的纸拿过来,做了样子。
这个过程,罗森看明白了。精灵女孩的意思是说,她的本命命牌之外,还有这么多的命牌,其中一张画着她住的地方。这些命牌被天蝎三姊妹给抢走了,而她在命牌被抢走之前,把命牌上的内容都给抹去了。
原来,天蝎三姊妹要的,就是这些命牌!当然最主要的,肯定是本命命牌。当时罗森如果在三人面前拿出自己的血色本命命牌,她们三个只怕会立刻扑上来疯抢!
罗森点点头,示意他明白了,只是伸手指着被精灵女孩抹去的那张命牌,问道:“这上面画着宫殿和大树,是什么意思?”
精灵女孩再次寥寥几笔,把刚才的宫殿和大树给重新画上,然后指指她自己,说了句什么,再做了个手势,就像是嗖的一声,她整个人可以钻进这张命牌中画着的地方一样!
顷刻间,罗森头脑中如被一道闪电击中,耀得一片雪亮。
命牌上画着的这个地方,就是这个女孩的安全之处,通过命牌,可以直接回到那里去!
这就是逃出这座城堡的出口!
我的天啊!太神奇了!罗森脑袋里足足有那么好几秒钟,完全是一片空白!直到听到精灵女孩说着什么,他才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些命牌是怎么回事?从哪儿来的?这个精灵女孩的这些命牌,已经被天蝎三姊妹给抢走了,所以才不怕她逃走。可是自己身上也没有这些命牌啊!
罗森心里有些着急上火。明明逃生的出口就近在眼前,可就是找不到开门的钥匙!这种感觉,比完全不知道出口在哪里,还要更令人揪心。
尤其是罗森,背负着父母的杀身之仇,家产被夺,经历过三年的精神病院被治疗的非人待遇,又在这座城堡的地牢里,被天蝎三姊妹控制住意志,拿着刀子玩命地自残,这些好不容易都挺过去了,眼见着可以逃出生天,开始燃烧自己的复仇之火,结果却被卡在这样的一个紧要关头上!
罗森心里的怒火不由自主地升腾而起,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任由怒火蔓延,只能闭上双眼,深呼吸,再长长地呼出来,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精灵女孩突然脸色一变就,拿起画着天蝎三姊妹的画像,指着罗森,焦急地说着什么。
很显然,这是天蝎三姊妹很快就要回来了。
罗森双眼一寒,想起地牢里时被控制着自残的情形,全身不由自主地轻微颤抖起来,各处伤口的疼痛,似乎是再一次被隔开了一样,不可抑制地涌了出来。
他的眼前,一阵阵模糊,像是布满了白色的云雾一样。在白色的云雾之中,罗森却不由自主地,从精灵女孩画在命牌上的宫殿和大树,想到了那座位于海边的小屋。
那是他和爸爸一起,利用假期,亲手搭建起来的,那里手机也没有信号,完全就是与现代社会隔绝的原始存在。
可是每次回到那里,他就感觉到一种与天地融为一体的自由感觉。
散发着原木香味的小屋,简单而不简陋,微风送来海水的腥味儿,还有海鸥的叫声,在浪涛声中欢快地叫着。
在这个瞬间,罗森是如此的入神,以至于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他猛然间感觉到很奇怪,怎么自己真的闻到了微风中的海腥味儿,耳边真的听到了浪涛声中的海鸥叫声?
他定神一看,不由得全身一震,整个人僵在那里。
我……怎么回到了海边小屋?我就这样逃出了天蝎三姊妹的城堡,回到了自己的海边小屋?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他不知道的是,在天蝎三姊妹的城堡中,精灵女孩艾尔妮娅同样震惊万分,目瞪口呆。
她听不懂这个人的话,可是从他放开自己那会儿开始,她就知道,这个人跟天蝎三姊妹不一样。
可惜语言不通,她没法告诉罗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连比带画,半蒙半猜,她还是跟这个人说了不少。可是他就这样消失在这里?明明他的表情,和手势的意思,是说他也除了本命命牌之外,没有命牌了啊!
不过他终于还是逃了出去。艾尔妮娅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管怎么样,他逃了出去,总比没逃出去要强得多。
至于自己,只能再慢慢地寻找机会了!
艾尔妮娅看着书桌上的纸和笔,以及几张画像,开始有些头疼起来,这些东西可怎么办呢?想要骗过天蝎三姊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感觉到有些异样,连忙转头去看,正看到罗森面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看着她。他的全身赤裸,只穿着短裤,身上鲜血淋漓的,伤口皮肉翻卷着,甚是凄惨。可是他的笑容,却十分灿烂,双眼也十分明亮。
艾尔妮娅再次震惊得目瞪口呆。他……怎么又回来了?艾尔妮娅心里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