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无涯掌法(1 / 1)哼哼2020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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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夫人道:“以你当前的年纪,确实难以有所体会。这道理便是“信”之一字,这些年我行走江湖,所遇阴险狡诈之徒不胜枚举,你涉事未深,自是不知世事险恶。但你须将“信”之一字铭记于心,全力为之,虽有时你会为这字失去一些,但从长远来看,一定是受益的;卑劣狡诈虽可让人得些眼前微末小利,但从长远来看,损害巨大。”

陈冕记得学堂的夫子曾讲过“人无信不立”,红叶夫人的话和他一直以来学到的不谋而合,却不知做到“信”之一字有何艰难?

陈冕答:“冕儿铭记于心,定全力为之。”

红叶夫人一笑,如同春日暖阳,继续说道:“还有第三件事,这件事无定论,全凭自己。冕儿,你可知道自己喜好过什么日子?”

陈冕想了想,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此前他的心愿极为简单,就是母亲安康,自己努力让母亲生活得好一些。但心里隐隐觉得,还有别的什么,但又说不清道不明。于是答道:“冕儿还未想明白。”

红叶夫人道:“此事不急,想明白了,不管答案为何,放手去做便是了。”

陈冕道:“冕儿明白。”

红叶夫人道:“你小师姐叶蓁蓁和你同岁,却比你早三年学武,她练武很勤奋、用心,相比她初来时进步很大。你在这里须多多向她请教。”

陈冕道:“小师姐很厉害,冕儿会多向她请教。”

红叶夫人道:“今日已不早了,今日起你便开始学武了。”

此时陈冕在跪在地上给红叶夫人磕了三个头,陈冕道:“红叶夫人,冕儿定用心学武。”大师兄说行走江湖不可称红叶夫人为师傅,但红叶夫人教自己武功,自己心里早认定了她就是师傅。

红叶夫人见陈冕向自己行的是拜师礼,但并不叫自己师傅,想是安彬对他说过了,心下甚慰,笑道:“起来吧。”算是受了这一礼,陈冕依言起身。

红叶夫人拿出一本小册子,封皮上写着《汇海内经》,道:“此为内功心法,内力为武功之根基,内力亏虚,繁复招数不过浮木,若内力强盛,最简单的招数亦威力无穷,所谓摘叶飞花,皆可伤人。”

陈冕道:“红叶夫人,何为内力?”

红叶夫人道:“内力也并非什么神奇之物,更非仙法巫术。比如奔跑,若无内力,跑三千丈便觉气喘,跑五千丈便生不如死,若有内力,跑八千丈仍可游刃有余。再比如,内力越大,出掌打拳力道也就越大,有人赤手可以击断木板乃至石板便是这个道理。”

这其实与陈冕所想有所不同,在赌庄,红叶夫人用一颗瓜子便把那虬髯大汉的一刀弹开,他当时以为,会有像真气这类的武者法术,但听红叶夫人这样说内力其实就是让人的耐力更持久、力气更大的东西而已,而武者,更不是那看破生死、无所不能的修仙道人,仍是血肉之躯。

陈冕道:“摘叶飞花伤人,是否就已是武者的大境界了?”

红叶夫人却摇头道:“这只是一些小戏法而已,武功造诣,永无止境。我苦心多年,也不敢说领悟到《汇海内经》的一成,最终有多大修为全凭个人,走吧,现在谈这些为时尚早。”说完,带着陈冕走出房间,往屁股湖走去。

就连红叶夫人都说还没有领悟到《汇海内经》的一成,不知那是一本怎样的奇书?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屁股湖。师兄师姐们都在练武,叶蓁蓁在极是认真地打着一种掌法,身姿手势变换无穷。

依然是大鸭蛋师兄最先察觉到红叶夫人和陈冕,他就如同后脑勺上也长了眼睛一般,见他们来了,停下他那挥舞的大刀,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停下来。

陈冕走到他们身边,红叶夫人开口道:“想必你们都见过了,从今以后,你们师兄弟几个,当同心协力。”声音掷地有声,不似刚刚同陈冕说话那般温柔。此时,师哥师姐们在红叶夫人面前都无比规矩,就连大鸭蛋师兄也是一脸认真的神色听着红叶夫人说话。

“曾远,蓁蓁资历尚浅,因此除蓁蓁外,你也须严加督促陈冕练功。”红叶夫人道。原来这几个师兄弟都是先来的督促后来的,只是叶蓁蓁和陈冕同岁,虽已学了三年武,但毕竟还是小姑娘,心智也还未成熟,有曾远督促会好得多。

“是,曾远明白,一定严加督促小师弟。”此话一出,叶蓁蓁内心立即满是同情,不过在红叶夫人面前不敢表露出来。

“你们几个继续练功,陈冕,你过这边来。”红叶夫人道。

红叶夫人带着陈冕走到旁边的一块空地上,道:“今日教你一套身法,名为无涯掌,我先打一遍完整的掌法,你瞧好了。”

红叶夫人说完,便用稍慢的动作开始行云流水一般地示范起来,掌法忽快忽慢,有时尽了极大的力道,但又感觉连绵不绝,有时慢处,又蕴藏着山雨欲来的威压。整套掌法一共六十四式,每一式中又有不同的动作,有时后面一式与前面一式动作完全相反,整套掌法给人感觉似乎无穷无尽,似春去秋来、天道循环。

红叶夫人之所以要打完六十四式,是为了让陈冕对整套掌法有个直接的感觉和体会,一套无涯掌打完,红叶夫人的背上已被汗水浸湿了。

红叶夫人道:“陈冕,你按着我刚刚练的打一遍,记得多少便是多少。”红叶夫人站在那里不怒自威,隐隐有宗师之气度。那边在练功的几个,眼睛都不禁瞟向小师弟这里,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当年大师兄打到二十式,大鸭蛋师兄打到二十一式,三师姐二十式,胖师兄十九式,可怜的叶蓁蓁小丫头十四式。

红叶夫人心道,只要能打出十式以上,那么资质就并不愚钝,可教也。因此心里期待陈冕完成十式以上的动作即可,一些天资蠢笨的,一式的动作都记不清楚,教起来恐怕要极费力气。

陈冕于是也摆出红叶夫人最开始的起始式,一招一招地打起来,陈冕身型清瘦,练这套掌法给人感觉甚是飘逸,由于没有内力,又毫无武功根基,因此有些招式显得力道不足,但动作、身法、手法倒是相似的,一式,两式,三式地打下去。

等打到第十式,红叶夫人内心稍安。

到第十五式,叶蓁蓁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垫底的名头跑不掉了,讨厌的二师兄还会继续调侃她是笨丫头。

十六式、十七式、十八式、十九式、二十式地打下来,那边几人的心思已全然不在武艺上,难道小师弟可以超过二师兄成为记忆招数最多的人吗?

二十一式,二十二式。叶蓁蓁突然觉得没什么可哀叹的,反而有点开心。

二十三式,二十四式,…二十九式,三十式,陈冕脑子里想着红叶夫人的掌法,体态,动作,依样画葫芦地练出来,浑然不知其他几个人其实一直在关注着自己,也并不知道自己给他们带去了多少惊讶。红叶夫人不动声色。

这无涯掌看似不费力气,但其实要做到位是极难的,陈冕打到三十式,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但他还是想把记得的打下去,三十一式,三十二式,…三十六式,三十七式,陈冕汗如雨下,仍然继续着无涯掌的动作。

三十八式,三十九式,…四十三式,四十四式,陈冕的动作越来越慢,每一下呼吸都更为沉重、绵长。红叶夫人暗暗心惊,但其他弟子都在,她脸上仍然没有表情地看着陈冕。其他几人都心道这是啥人啊…

四十五式,四十六式,四十七式。陈冕感觉每一个动作犹如千斤,背后汗水如瀑。

“陈冕,停下来。”红叶夫人开口道。因为无涯掌其实大有门道,陈冕没有内力相辅,又一直未曾习武,再打下去,不久就会超过他身体负荷的极限,对身体有损。她很好奇,陈冕会记得多少式,安彬和晟陶能记得二十式左右已经算是极好的记忆力,陈冕的记忆力则可以用惊人来形容,他是她所知第二个并非因为不记得招数才停下的人,就跟…那个人一样。

陈冕听到红叶夫人开口,遂停下动作,顿时感觉一座山的重量从身上移除,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忍不住大口喘息。

红叶夫人道:“盘膝而坐,闭目钳口,细调呼吸,一出一入,皆以鼻孔而行。”陈冕学着红叶夫人的样子盘膝而坐。

“吸气纳入丹田,真气自涌泉发出,升于两胁,自两胁升于前胸,自前胸并于耳后,渐升于泥丸。”

“降气时,真气由泥丸降于印堂,由印堂降于两鼻孔,由鼻孔降落于喉,由喉降于夹脊,由夹脊透于前心,由前心直沉于丹田。丹田气足自能从尾闾升于夹脊,升于泥丸。”

陈冕依言而行,过了一会儿,只觉得身上的疲惫感以及练功时火辣辣的疼痛感逐渐消失了,反而有股力量往身体深处沉去。

陈冕用这呼吸吐纳之法调息一会儿,体力也略微恢复了,红叶夫人道:“无涯掌招式精微,既注重整体的感觉,又须注重末处的精妙。刚刚你看完这六十四式,有何体会?”

陈冕想了想道:“如同水有了力量。柔弱如水滴,亦能有穿石之力。再坚硬的武器,也无法斩断水流。”

红叶夫人道:“是了,练这无涯掌,你可以想象自己化作一滴水,一条河,一条江,一面湖,一片海,一场雨雪或别的什么,境界全凭个人修为。”

陈冕从未出过柳州,未见过涛涛江河,更未见过大海,诗仙太白说“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那从天上来的黄河是何等涛声怒怒,大海却能无声无息地容纳奔雷之势,需要何等的气魄。

红叶夫人道:“练这无涯掌,要首先领悟这神妙,再做到形神合一,也就是了。这第一式名‘穿石’,看似平平无奇,但你日后会发现整套掌法都是由这第一式演变而来。可懂得为何?”

陈冕道:“若无滴水,便无江河湖海。海之大不可估量,但仍是由无数滴水而形成。”

红叶夫人心道这孩子悟性也是不错,心里甚是喜悦,但面上表情仍是淡淡。

红叶夫人道:“是以不可小觑滴水,练武时切忌浮躁,每一式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这也是为何许多资质并非上乘之人最后反而能成一代宗师,而先天聪慧之人却泯然众人矣。”

红叶夫人又打了一遍第一式“穿石”,道:“乾三连,坤六断,离中虚,坎中满。这第一式精妙所在是要全身每一处都协调,你自己练时感觉会更清楚,若你练到某一处发觉别扭、不舒服,那便是不对了。”

陈冕想到自己刚刚打了一遍掌法,有甚多说不上来感觉奇怪之处,原来是只追求形似的弊端。红叶夫人所言的“乾三连,坤六断,离中虚,坎中满”正是《周易》乾、坤、离、坎四卦之象。

陈冕又练了一遍“穿石”,在动作不贯通之处格外留意,把它梳理为更加妥帖、舒适的动作。

红叶夫人道:“这一遍好上许多。第二个精妙所在是不求奇险、突兀,若动作有这刺一下、那刺一下之感,也须纠正。”

陈冕道:“弟子回想刚刚动作,有诸多凸出部分,弟子再练一遍。”说完,开始练第三遍“穿石”,这一遍把凸凹的部分抹平。

红叶夫人道:“这一遍又有些进益。‘穿石’一式对于初学者而言,越快威力越大,但待你日后内力跟上,反而可不求速度了,这些日后再讲。又细细讲了练掌时须虚灵顶劲、气沉丹田、含胸拔背、沉肩坠肘等等事项,再教了陈冕如何练习臂功、腰功、腿功、桩功。

讲完后,红叶夫人道:“今日只讲一式,你下去须反复练习,直到把它嚼透,再学第二式,接下来便会容易得多。”

陈冕道:“是,弟子明白。”说完脑子里仔细琢磨“穿石”这一式。

红叶夫人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大师兄正在练的刀法,道:“安彬,你过来。”大师兄身体略僵硬了一下,依言过去。红叶夫人从一旁捡起一根枯枝,做了个手势。

大师兄一见,弯刀如电欺上红叶夫人,在将将要砍到之时,红叶夫人则巧妙避开,如此让了几招,红叶夫人则拿起手中的枯枝向大师兄攻去!大师兄用弯刀快速格挡,两人招式陈冕根本看不清楚,便不再看,只听到红叶夫人厉声指出大师兄不足之处,“若遇到稍微狡猾一点的对手,像你这样,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这一招力气太小,还不如叶蓁蓁!”,“书生气!怎么给人当大师兄?!”…每一句就像鞭子一样抽的人生疼,与平日里温柔缱绻的模样大相径庭。不过一会儿,那根树枝已贴到大师兄的喉头。

然后是二师兄,红叶夫人仍让了十几招后,似有些不耐烦了,这次红叶夫人甚至没有用那枯枝,两人又过了几招红叶夫人便一把抓住鸭蛋师兄狠拍在地上,红叶夫人怒道:“光会跑有什么用!”只听“砰”地一响,二师兄被拍在地上却是没有吭声,忍着痛爬起来。接着是其他几个师兄师姐一一受树枝指点,现场惨烈,无一幸免,被说的最狠的是叶蓁蓁小丫头。说完红叶夫人便离去了。

被红叶夫人指出武艺不足之处的几人仿佛霜打了的茄子,一脸无精打采,生无可恋。

已到中午时分,陈冕早饭吃的早,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这时叶蓁蓁小丫头如行尸走肉一般地飘过来,一脸要哭不哭地说:“小师弟,我们去吃饭吧。”显然是被骂惨了。

“好。”陈冕道。陈冕便加入了这丧尸队伍,一路上都没有人说话,连大鸭蛋师兄都沉默了,估计脑子都懵了,在想红叶夫人刚刚教训的话。

几人走到早上陶大娘给陈冕炒瓜子的那个屋子旁的一个屋子,只见那屋子上写着“花舍”,陶大娘见他们几个来了,说:“饭都放在二楼咧。”见他们几个这个样子,又说:“师傅说你才是对你好哩!没事儿,多吃些,下午再好好练。”估计陶大娘对他们这样也见怪不怪了。

大师兄咧嘴对陶大娘笑了一下。一进屋,花舍里面摆着百合、月见草、木槿花、千日红、木芙蓉等花卉盆栽,一楼摆着吃饭的桌椅,几人跟着大师兄上了二楼,二楼四面有窗打开,视野极好,可欣赏到窗外大片大片的红叶,红得像血,给这几个如同失去至亲一般的几人心情又蒙上一层悲秋的凉凉。

二楼中间摆着一张木桌椅,四周植物蔓藤沿着房梁攀爬,美丽的花四处随意开着。中间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香喷喷的饭菜,有烤猪蹄,椒麻鸡,酸菜鱼,油焖大虾,老鸭汤等,还有一些新鲜的蔬菜,香甜的豆花,红薯焖米饭,烙大饼,馒头等主食。

几人坐在桌边,陈冕见大家都食欲不振的样子,自己并不好意思动筷子。肚子偏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

大鸭蛋师兄“嘎嘎嘎”地哈哈大笑起来,道:“大家都饿了,快吃饭吧,吃完才有力气练功。”说完夹了一筷子酸菜鱼给陈冕碗里,大鸭蛋师兄的反应似乎总比其他人快一点。

大师兄露出仿佛经历过沧海桑田的笑容道:“今天是我们几个第一次同桌吃饭,应该展现积极的风貌才是。勿再垂头丧气了,打气精神来。”其他几人也渐渐露出沧海桑田一般的笑容,开始动起筷子。

陈冕见大家开始说话,想了想,便开口道:“小师姐,今日红叶夫人对我说,你来这儿是第三年了,进步很大,练武很是用功,让我多向你请教。”

叶蓁蓁听完,不肯置信地瞪大眼睛,嘴唇抖动道:“真的么?红叶夫人…真这么说。”

陈冕神情认真道:“无一虚言。”

叶蓁蓁脸上神情似哭似笑,这是陈冕第一次见到人脸上出现这种表情。

三师姐宽慰道:“确实有长进。”其他几人听完陈冕的话,神情不自觉都宽慰了许多。

陈冕没想到自己肚子咕咕叫竟然可以让他们几个活过来,心下甚慰,开始大口大口吃饭。

陈冕想到刚刚红叶夫人在指点大家时,师兄师姐都是用的刀,但红叶夫人用的却只是一根树枝,于是问道:“为何红叶夫人只用一根树枝?”

鸭蛋师兄幽怨道:“配得上红叶夫人拿着枯枝相斗的,刀法可上潇湘榜。”

三师姐道:“因为夫人的刀出鞘了就是要杀人的。”即使用一根枯枝对付他们也绰绰有余了。

陈冕听到杀人二字,心里咯噔了一下,陈冕一直以为这种事情离自己很远,从未想过要杀谁。

几人吃完饭,又回各自厢房休息了小半个时辰,便又去屁股湖练武。

经过稍微的休整,几个人精神明显好上许多,反而有越挫越勇之势。尤其是叶蓁蓁,就像打了鸡血似的。

陈冕则在打磨那一式“穿石”,一遍一遍琢磨有哪些不对的地方,练了一柱香的时辰,已有些像模像样了。

过了一会儿叶蓁蓁和胖师兄过来找他,看完陈冕打完一遍,叶蓁蓁突然明显地感到人与人之间悟性的差距,自己练成这样用了多久时间?但既然自己是小师弟的督导之一,好歹已练了三年,总可以说一些心得体会,让他少走弯路。

叶蓁蓁便发自真心地说:“小师弟你很聪明很有悟性。第一式我当时练了好久,从第一式到第二式练了两年,我一开始以为‘穿石’简单,练得越多就越好,便一味追求数量和速度,其实浪费了很多时辰,练这一式不可心急,一定要一点一点把每一处细节做到位。”

陈冕听到这么温温柔柔的声音对自己讲话,那疲惫也消失了不少。陈冕淡淡一笑,道:“谢谢蓁蓁小师姐告诉我这些。”

这一笑犹如小羊在草地上撒欢,叶蓁蓁顿时被这一天真纯粹的笑容击中,世间怎会有这样的少年啊。此时,只听旁边胖师兄用粗犷的声音开口道:“还差得远。”那双眼中没有任何情绪的锋利,只有就事论事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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