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但随即也反应过来:“你,你能是什么人,不过是一个野丫头。”
“呵呵”乐晗心想,“我可是正儿八经通天塔盖过章的神,虽说这变成废人了吧,但通天塔那边一定还有我户口呢!”
这话也只能想想,当然不能说,否则她狐狸精的名号后还要在加上一个疯子。
乐晗于是开口说道:“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好歹也算个人物。东南福灵山北冥大荒人氏,贵妃娘娘有兴趣,就请动动高贵的手,自己去打听吧。”
这话说的可算是不恭敬之至了。
“贵妃娘娘”果不其然被刺激到了,顿时从椅子上弹起来,指着乐晗,“你你你”了个半天。
乐晗神色如常,“贵妃娘娘”见伤不到她就转头对着赵弘武说:“赵弘武,找到什么人啊,这般没有教养。”
“她是我非她不娶的妻,是我爱的人,是我的神。”
赵弘武的声音穿越时空,和站在不咸山雪崩中的声音混杂着砸进乐晗心里。
“你是新神乐晗,是我的乐晗,是我的错没早让你知道你有人爱。”
“乐晗——!!!”沐清撕裂的声音突然从乐晗脑海中浮现。
那个一身血污,眉目紧皱,满眼心疼的神,那个傻到以为自己就可以阻止新神诞生的神,那个陪她去过世间山川的神,那个出现在她河灯心愿上的神,那个在漫天烟花里把自己拥了满怀的神,那个在她发疯时只会说对不起的神,那个拼命想抓住她的神。
风神沐清,一直在她心里,从未遗忘。
赵弘武逆光而战,高大的身躯挡在乐晗的视线,那肩膀宽厚的像是要为她抗下这世界上所有的伤害,只想要她一个人放在心尖上安安稳稳。
记忆深处的身影与此刻眼前的身影重叠。
乐晗此刻才意识到,赵弘武的身形和沐清是那样的像。
她怔怔的失了神,抬头看不清赵弘武的脸。泪水滚烫,烫的乐晗心里好疼。
“哈哈。”坐在首位上的那个女人低声轻笑起来,“老二是认真了啊。”
“你还笑,你怎么还笑的出来。”“贵妃娘娘”一脸微怒的气哼哼的说道。
“我怎么不能笑,我家弟弟这样痴情是好事啊。”那个女人笑盈盈的怼了“贵妃娘娘”一句,又向乐晗招招手说,“风姑娘,幸会啊。”
乐晗忙擦了擦眼,笑着对那个女人说:“贵妃娘娘金安。”
“真是个聪明的姑娘。”贵妃娘娘夸夸乐晗,又伸手捅了捅身边坐着的“贵妃娘娘”说,“打你一进来啊,她就知道你是假的了。”
假“贵妃娘娘”恨恨的撅了撅嘴,对着乐晗很不情愿的说:“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我自认为我演技不错啊。”
乐晗很是平淡的说:“贵妃娘娘一早就在这厅里了,我看得出来大公子敬她与旁人不同,所以她不可能是府上普通的一个夫人或者妾室,至少在我已知的范围内没有。贵妃娘娘虽然穿着朴素,但……”乐晗顿了一下,声音高了些,“我一见您,就看出您身上不凡的命格来,非富即贵,还有一只凤凰护身,想来定是贵妃娘娘无疑了。”
“皇后才配享凤凰,我虽贵为贵妃,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妾室罢了,哪里会有什么凤凰护身,你这丫头瞎说吧。”赵今安说这句话时,语气平淡的像是在问你今天要吃什么菜。深宫十年,什么问题都想开了。
“你别这么说,谁都知道,皇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假“贵妃娘娘”安慰道。
她称当今圣上为“皇兄”,那她自然是当初那个凭借吓跑给自己找了皇嫂的,人称哥嫂神助攻的三公主,楚沁。
赵今安又笑笑没说什么,对乐晗说:“你这丫头胆子真大,当面撒谎脸都不红的。身边的丫头知道的消息很多啊。”她抬眼看了多儿一眼,后者则吓的低下了头。
乐晗心说,我眼里有世间万物,自然能看见一些你们看不见的东西,不知者不怪,不知者不怪哈。
乐晗哈哈了两声问:“贵妃娘娘和公主殿下今日做这一出戏是要试探什么吗?我是没有证据证明我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但是也没谁有证据能证明我不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况且我刚进赵府第二日,您二位到底为什么而来呢?”
“自然是为我。”赵弘武忽然沉声道。
厅中的三个女人闻言都向他看去,之间赵弘武的尾巴又翘上天说:“姐姐定是想我了。”说罢,他嘿嘿嘿的傻笑起来。
众人:“…………”
谁给你的自信,是神吗?
乐晗:“滚,莫挨老子!”
赵今安和楚沁都是知道赵弘武这个傻样的,都是顺着他毛撸了两吧。
把二哈的毛撸顺了,赵今安才对乐晗说:“赵府树大招风,你是老二招摇过市带进府的,你前脚迈进赵府,后脚流言就传遍京城了,不出半日连皇宫里都得知了你的存在,我便想来见见你。怕你见我拘束,所以才请了沁儿过来演了这一出。”
赵今安一番话说的勤恳,只是简简单单的简述了一下原因,但乐晗就是隐隐的感觉着,赵今安对她是不放心的,甚至是潜意识里的抗拒还有一点点厌恶。
这感觉不强烈,就像赵今安这个人,好像是没什么存在感,但却是忽略不得。
乐晗也没有多想,强压下心头的不安说:“娘娘也是希望我如赵大公子所言,自己提出离开吗?”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是不拿主意的,赵府的一切都是听老大的安排。”她长长的睫毛垂落,投下一小片阴影,看不清眼神,“老二的婚事自然也是听从老大的安排。”
话已经说明白了。
只要乐晗自己提出要离开,表示与赵二公子没什么瓜葛,赵府就能把事情压下去,不会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坏了二公子的婚事,也不会坏了赵府的名声。
其实,乐晗不提出也无所谓,赵弘文只管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把她弄死随处埋了,在放出风声出去压压流言,过一段时间一切都会恢复如初。
谁会记得风乐晗是谁,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无权无势,死便死了,无所谓的。
赵弘文只是自恃清高,不肯对一个小女子下黑手罢了。他浮浮沉沉这么多年,要说他们手上还干净,就如同乐晗失了半身神血还能活蹦乱跳一样不可信。最开始的时候什么没做过,地位高了,有些事只是不需要自己动手了。
但是乐晗来历成迷,先是传说里极遥远的北冥大荒,再是刚刚出事的北部族落祭天大典,这些事的存在,还是让赵弘文忌惮些什么的。
胆战心惊这么多年,他们这样的人最是信些什么的神啊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