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晗在昏迷中,脑中残存的最后的声音是沐清在大喊:“乐晗——!!!”
耳中忽而闪过别的声音,乐晗仔细的听了听。那声音是说:“小姑娘,我想给你讲一个,关于清清和北北的故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我怕你醒了,就不愿意听了,所以,你就昏迷着听我讲故事吧。”
乐晗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昏迷之中。
迷迷糊糊,乐晗看到了远古时代。
“我想给你讲一个关于清清和北北的故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远古时代,诸神林立,三界混乱,妖魔横行。
那个世界没有规矩,只有弱肉强食。能力强就是天道,能力弱就活该被消灭。
丝毫没有道理可言。
在那个时代里,人类和动物没有区别。虽然那时候的人类已经拥有了智慧,会使用工具来繁衍生息,也学会修习仙法来提高自身的抵御能力来和妖魔对抗。但是人类自身的缺陷还是太大了,他们的寿命太过短暂,而且往往太容易受到外界杂念的影响而走火入魔。
所以那个时候的人类也是弱的一批。
贪嗔痴怨憎会爱别离,哪一条是人能割舍的,哪一条是人能放下的,哪一条不是人类特有的?
只有有情感才能称为人,否则和那些本性里就是杀戮或者掠夺,又或者是柔弱或者退让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人之所以为人,不止是因为人聪明,更因为人骨子里有其他生物没有的果敢、睿智,甚至是憎恨和嫉妒。
你只有特殊才能称为是你,否则你根本不能说你是你。
你可以是张三,也可以是李四,你当然也可以是你,不过你也可以不是你,你可以是任何一个没有特色的人,给你随便按一个名字,丢进茫茫人海里,尽是你的同类。
你们全都不是你们,你们又全都是你们。
人类对这个认知坚信不疑。
可一直坚信不疑,人类就一直得不到超脱,找不到能够在这个世界彻底立住脚跟的方法,人类就一直处在食物链的最低端,所有的力气都用来逃命了。
如此这般千千百百年。
直到清清和北北的到来。
时间太过久远了,就连清神和北神自己都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了。
不过,对于他们这样活了不知道几千个万年的人来说,名字只不过是个符号罢了。
世人记住的往往不是他们的名字,也不是他们的身影,他们在千千个万万年中,变成了一切美好词语的代言人。
聪明、勇敢、有力气,美丽,灵巧,有计谋,幸福,长寿,无灾无难,琴瑟和鸣,饱读诗书,飞黄腾达……
所有世间一切美好的词汇,所有美好的愿望,都可以向他们两个乞求。
心诚则灵,那时候的人类,智者辈出,人才济济。
在那批智者的带领下,人类很快参破了能够尽快进步的奥秘。
神和自然,第一次完全暴露在人类面前。
神和自然,不再神秘了。
自然,赐予了人类生命和生活的权利;神,赐予了人类智慧和更好生活的资本。
可神和自然都忘了。贪嗔痴怨憎会爱别离,首当其冲的是一个“贪”字。人类自己发明的谚语——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类的野心和贪心,尽数全体现在这一句话里了。
人的贪婪,近乎毁了北神和清神好不容易维持好的三界平衡。
那时候的妖魔界也有自己的领袖,不过是不成什么能和清神和北神抗衡的大气候罢了。但那时候的妖魔界也逐渐脱离了自己那在人类看来最肮脏的本性,而逐渐走向体制化和制度化。妖魔界已经渐渐向更高的文明阶段进发了。
妖魔界在进步着,同时也在等着。等着看北神和清神如何处理人类。
妖魔们就这么等啊等啊,差点没把自己等成望夫石,又差点没把自己等成那豪门怨妇,等了许多许多年,等了人类繁衍了好几代,却还是没等到北神和清神对人类做出任何实质上的惩罚性措施。
妖魔迷惑了,也愤怒了。
凭什么人类可以得到优待,凭什么这三界之中人类的地位如此之高。
神不是说众生平等吗?
哪里来的平等?哪一项表现的像平等!
凭什么人类可以打着维护天下正道的旗帜肆意残杀妖魔,而妖魔反击就被认为是错?凭什么妖魔不能在阳光下光明正大的活动?凭什么妖魔就要龟缩在地底修习那些损人不利己的法术?最后还要被冠上丧心病狂的罪名,处以天地不容的惩罚?
妖魔做错了什么!
妖魔又做过什么!
事实证明,所有生物是不可能永远一直压抑自己的本性的。这个种族可以通过学习来把自己变成大众所共同认可的那种高尚的物种。但是你不得不承认的是,有很多东西就是刻在骨血里的,那是你怎么学习都改不掉的。
况且,谁也没说大众所认可的就是好的,谁也没有坚持自己本来的样子就是坏的。
所以,为什么要改呢?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本性呢?
即使这份本性杀戮、血腥,或者是懦弱、委曲求全。
只要是你自己,不就什么都好了吗?
为什么一定要改变呢?
没有必要。
所以妖魔怒了。
人类和妖魔界的第一次大战就这么开始了。
那个时候天下只有两位神,就是北神和清神。在那场持续百年的大战中,北神和清神从来没有代表哪一方露过面,也从来没有参与过任何一场战事。
他们两个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谁也找不到。
那时候人类曾经派过好几任代表前去寻找过两位神仙,无一不是无功而返。妖魔界也派代表去过,结果也是一样。
三界生灵涂炭,两位神明下落不明。
直到大战持续百年终于结束,人类和妖魔签订百年内休养生息不得挑起事端的条约,两位神明都没有出现。
北神和清神就如同他们的产生一样,忽然间出现,又忽然间消失。
就像一阵抓不到的烟,因风不流而集聚产生,最终因为风起而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