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她赶紧向屋子里看去,只见那位钱县令吓得从床上滚到地板上,正抱着头蜷缩在角落里,哆嗦到不校
他的脸已经焉成了菜色,整个人都惊慌的仿佛见了鬼一样,沈云清他们离他太远,不能身临其境,倒是好奇他见到了什么。
她猜测应该是无数被瘟疫折磨致死的百姓,都张牙舞爪得向他伸出通往地狱的手,他们表情狰狞,呲牙咧嘴,看了让人能吓尿了裤子。
只可惜她看不到这种场景了,只能脑补一下。
钱县令一只手抱着头,一只手拼命在空中挥舞,仿佛正在驱赶着什么,他像发了疯一般着:“不是我,别找我,我是无辜的,要找就找李志远大人吧,是他,没错去找他吧,放过我吧。”
嗯?
沈云清与墨辰渊交换了个眼神,以他们的耳力可以清楚地听见他出的那个名字,李志远。
李志远确实是行先一步来到这边,然后又因为中了招被送回去了。他到底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沈云清原本还觉得念在他断了一条手臂的份儿上有些可怜他,现在看来真是活该。
“对,对,是他不让我插手这件事的,真的不管我的事,要偿命就找他去吧。求你们了,去找他吧。”
钱县令对这空气胡乱地挥舞着胳膊,话也已经有些颠三倒四了,若是真的吓傻了可不好办,于是他们就从屋顶上下来,推门进去。
这两人一身黑衣站在门边,在月光的反光下看不清面容,一片漆黑,只是隐隐地能看出轮廓,再加上两人冷若冰霜的气场,活像两尊从地狱里刚到人间的阎王。
钱县令眼睛睁地跟铜铃一般大,刚想惊愕地叫出声,便被墨辰渊封住了穴位,别让他瞎嚷嚷,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沈云清在一旁悠悠开口道:“你瞪大眼睛好好看看我们是谁。”
钱县令可能不认得沈云清沈中书舍人,但陵江王爷一定是认得的,他腿一哆嗦,直接瘫倒在地上,仿佛魔鬼控制了他的身体一般,已经动弹不得了。
这双重打击下来,钱县令没有直接昏死过去,已经算他胆子大了。
不过萧声一停,他眼前的鬼魅也逐渐消失了,他被封了哑穴,不出话来,只能长大了口瞪着死鱼一般的眼睛瘫在地上大喘气。
沈云清啧舌讥讽道:“钱县令,都到什么时候了,竟然还能押妓玩乐,对百姓不管不问,您可真是好雅兴好心态啊。”
“把你刚刚的话,再一遍。”墨辰渊看他的神情终于稳定下来,上前解开了哑穴,冷冷开口命令道。
“下,下官什么也不知道,都是李志远李大人,他,他不让我插手这件事,,我别耽误他,封,封官加爵,所以我才,不闻不问的。”
“那你可知现在李志远在哪儿?”沈云清瞪着他,看来他还搞不清楚现在的形势。
钱县令颤抖着抬头看向她:“在,在哪儿。”
“在京城里,半死不活。这就是他的下场。”
钱县令一听慌了神,哆嗦着爬起来扑向墨辰渊的鞋:“王,王爷,下官不敢了,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
沈云清嗤道:“你可知自己做了什么?延误了镇压瘟疫的最佳时间,对百姓不管不顾,也不及时上报,让京城对这里的严重性一无所知,使得无数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出现万户萧条鬼唱歌的悲惨状况,你可知罪?”
“下官也是被逼的,下官,下官也,没有办法。”钱县令终于从恐惧里缓了过来,颤抖着身体一个劲地磕头。
“好,既然你你是被逼的,那本王就不过多为难你,接下来你要完全听从我们的吩咐。”
墨辰渊最终还是给了钱县令一个台阶,钱县令赶紧磕头谢恩:“都听王爷的,谢王爷不杀之恩,谢王爷不杀之恩。”
第二便派了兵挨家挨户搜查,并全城发了告示。
全宁州百姓听令,由于瘟疫盛行,官府特下此令,每家每户登记感染与死亡人数,按人数赐予安置费,凡不满十二岁遗孤,由政府提供两个月的口粮救济,名单上报官府,若有窝藏包庇者格杀勿论。
沈云清草拟这份告示的时候,已经觉得很壤了,还能够起到安定民心的作用。但饶是如此利于百姓的措施,百姓们依旧是死气沉沉,一点不应。
她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事情不应该如此发展。于是又找了钱县令来问话。
沈云清一身月白色长衫,表情肃穆地端坐在太师椅上,端起一杯茶喝了两口,望着一旁心翼翼的钱县令:“吧,李志远之前到底做了什么?”
钱县令已经摸准了,眼前这位看起来光风霁月的公子绝不比陵江王爷更好话,他抬头望了她一眼,嘴唇嗫嚅着似乎难以开口。
沈云清冷着脸扫了他一眼,他这才艰难开口道:“李,李大人挨家挨户将染病者抓起来,直接就地斩杀,尸首就抛在那山脚下,还他这是为民除害,大功一件,不让我们多管闲事。”
沈云清咣的一声就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将钱县令吓得又是一哆嗦。
她的额角青筋暴起,真是后悔她之前怎么只砍了他一条胳膊,没有直接将他的心剜出来,她现在真想看看,这个人是怎么做到这么冷血的。
她的眼前仿佛已经看到帘初疫情刚刚爆发时百姓们鸣鼓无效,医治无门,最后彻底放弃了希望的模样。
“行了,你下去吧。”
沈云清挥退了钱县令,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那份剩下的告示,官府已经失了威信,而李志远这种残忍的手法雪上加霜,更是让百姓感到绝望,如何才能让百姓重新信任官府呢。
想了半,没有想出好的办法,心烦意乱的她放下了手里的告示,开始研究这降枯草到底能不能有效地治疗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