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各大媒体都争相报道了厉何两家退婚一事,众多杂志报刊更是添油加醋地将其中的细枝末节进行大幅度地渲染,这轰炸性地新闻无疑成为了C市民众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
富江集团本就何云娜一位掌上明珠,可厉兑霆竟然在婚礼当天抛下未婚妻和满堂宾客,全然不顾地在一片哗然中离开了婚礼现场。厉兑霆这一行为,不仅让双方家长的颜面荡然无存,对于富江集团来说更是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富江集团的总裁当即对媒体宣布取消这场婚礼。
短短几日内,关于厉氏集团陷入经济危机的新闻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厉氏集团在C市南面投资的度假村,本来招商引资早就圆满结束了,可是由于厉兑霆退婚一事,导致以富江集团为首的众多投资商纷纷撤资。屋漏偏逢下雨,厉氏集团的高层见形势不对立刻开始抛售股票,骨干技术人员不但把系统带走了,甚至为了利益不惜起诉高层人员倒卖客户数据,厉氏集团正面临着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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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晚被厉兑霆安置在城南的一栋别墅内,说是安置厉兑霆却派专人一天24个小时守着温晚,房间到处都装满了监控,厉兑霆甚至还收走了温晚的手机,阻断了一切她与外界联系的方式。
温晚仍旧清晰地记得自己刚被厉兑霆送来的那几天,她不吃也不喝,日日昏睡,睡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她甚至当着厉兑霆的面站在床上一边捶打着肚子一边使劲往地上跳,厉兑霆当时整个人气得都在发抖,他扑上来狠狠抓住温晚的手,劈面就给了温晚一耳光,砸得温晚直挺挺地就倒在了地上,厉兑霆发狂似地将温晚抱在怀里,又生气又着急,他一连喊了好几个医生过来,直到医生一再肯定温晚腹中的胎儿没有大碍厉兑霆才脸色铁青的重重摔门离开了。
一连几日,厉兑霆除了向照顾温晚起居的佣人询问温晚的饮食情况,就再也没有来过。
温晚睡醒后已经临近中午了,她刚准备坐起来却发现厉兑霆整个人紧紧地趴在自己的胳膊上沉沉的睡着,厉兑霆的脸色苍白而憔悴,凌厉地眉紧紧皱着,就连睡梦中都是不开心的。
温晚小心地从厉兑霆怀中抽出胳膊,可饶是这样轻微的动作厉兑霆却已经醒了。短短一瞬,房间里的空气急剧稀薄起来,二人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知沉默了多久,厉兑霆突然起身从一旁端了一杯热水过来,他也不言语,只是沉默地将被子递在温晚唇边,温晚紧紧抿着唇,倔强地偏过头冷漠的用行动拒绝着厉兑霆。
厉兑霆仍旧固执地举着杯子,他面无表情地望着温晚,继续这样和温晚僵持着。
杯子里不断蒸腾的水蒸气在温晚的面前缭绕着,厉兑霆消瘦地面庞隐在水汽中,温晚的心里却并没有感受到自己曾经预想到的快乐与满足。
一大颗眼泪不知不觉地从温晚眼角落下,许是房间格外安静的缘故,这颗眼泪砸在玻璃杯缘上的声音听起来显得那样突兀而清晰。
这颗豆大的眼泪不仅砸在玻璃杯缘上,更是砸在了厉兑霆的心里,他心下一软,便妥协地将杯子从温晚面前移开了。
厉兑霆不顾温晚诧异地目光,兀自掀开盖在温晚身上的被子,他温热的手掌轻轻地覆在温晚尚未隆起的小腹上,一下又一下无限温柔的抚摸着,厉兑霆整个人都散发着温柔的气息,就连平时凌厉的眉也多了几许温情。
温晚望着厉兑霆小心翼翼的动作,冷厉地问道:“厉兑霆,你真的想要这个孩子?”
厉兑霆苦涩地笑了笑,他旋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重新替温晚盖好被子,他的眉宇间尽是萧索之态,可是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却是一片坦然:“晚晚,我爱你是真的,可我对不起你也是真的。”
厉兑霆无力地垂下头,他的手紧紧撑在床沿,口中说出得每一个字都显得那样艰难:“作为男人,利用裙带关系牟利是我一向所不齿的事情,可是如今我却不得不用这样的手段去为公司进行融资。”他顿了顿,自嘲地笑了起来:“我一直堂而皇之的欺骗自己,告诉自己要“顾全大局”,我清楚地知道“顾全大局”这四个字的厉害,这无疑是为了一部分的利益而牺牲掉另一部分的利益,于是我们之间的感情,你对我的信任,甚至我曾信誓旦旦许下的承诺变成了最大的牺牲品。”
厉兑霆抬起头,他的眼中只剩了一片灰败:“晚晚,我和云娜的婚礼已经取消了,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这些我都能理解,但我只求你把孩子生下来。如果.....你不想见到我,等你毕业了我就送你和孩子出国,我已经为你和孩子准备好了一笔钱,如果你不想出国也行,我也尊重你的选择,但只有一点.....晚晚,我求你把孩子生下来.....”厉兑霆说到最后早已语无伦次,厉兑霆何曾这般低姿态地求过人,他的眼底涌着深深地沉痛与哀楚:“晚晚,孩子是无辜的,你恨我怨我都行,但我求你....我求你别把气撒在孩子身上,我求你了,晚晚....”
温晚面色终于和缓了下来,她捻掉眼角的泪水,扑进厉兑霆的怀中,哽咽道:“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