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w。”身后的黑衣人低头回答道。
“哦?”他抬了抬眸,勾唇,尾音上扬。
“赌石场上欠下40w,单枪匹马的,为了掩人耳目,不被赌场里的人暗算,贿赂了拍卖会的人,将石头做成珠宝戴在拍卖品手上。
因为赌场和拍卖会都是一人的产业,等拍卖成功了一并交给拍卖会,再在账目上划成两笔,将脏钱过度成珠宝。
一共持有2000w,去除40w,最高可报价1960w。”旁人解释道。
“还挺精明。”傅忘川冷笑了一声,眼角拧开的笑颜有些怪异。
若按常人来说,花光身上所有的钱,且不是一笔小数目,去冒险买串石头手链,实在是太过可笑。
“可是……先生给的祖母绿,是货真价实元代老佛爷的,现在的市值不可估量啊……”言下之意,太过于不值得了。
只可惜,他的惋惜,眼前的那位男人似乎不太领情。
“这些年拍卖的最高纪录是多少?”傅忘川凝眉,指尖烙在杯壁上,轻晃着杯中琥珀色的冰块。”
“1000w,一个家族落难的亚洲女子,刚成年,还是只雏。按照以往的交易记录,孟先生拿下不成问题。”
傅忘川低头,起身,目中散漫的慵懒霎时化为灼灼辰星。
他走到玻璃窗前的单人沙发上,指尖抚摸在冰凉的玻璃窗内,轻轻敲打出旋律。
“接下来的一位,就是我们本场的压轴大戏。鄙人斗胆,看到这位小姐的真容。那么我只想说出一个关键词,那就是“血夜新娘”!没错,正是鲜血淋漓的血,嗜血的血!”
在激情高昂的男声中,众目睽睽之下,黑色的帘布再次被缓缓拉开。
首先是女人的小脚丫,晶莹剔透的如同一块白玉,宛如蒲扇一般无助地悬在冰床上。
随红色的修身嫁衣向上,雪白的双手上下叠和着,安静地摆放在小腹之上,一串椭绿的祖母绿安静地圈在左手上,显得格外端庄。
如星河般美丽的芝黑色长发整齐地落在腰间,随身而来的,还有一层红色的头纱。绣娘手绣的红色嫁衣上,镌着的,是金色铂缕的百兽之后,凤凰。
小脸尖尖的,肤色却白得有些过了分。红唇微微上扬,高挺的鼻尖上侧,一张金红色的面具包裹着半张精致的脸,不妄为黑夜最美的新娘。
令人始料未及的是,那对徜徉在星系间璀璨的眸子竟死死地向上盯着,仿佛醒着,却又没醒。眼角,划过一道绝望的眼泪。
季心不知道在这一天里,自己经历了什么。在无限绝望与黑暗中,她惊醒,身上单薄地如同没有任何衣物加身。意识的逐渐清醒仿佛在告诉她,身体已然不受自己的支配。
她看到头顶的聚光灯仿佛能把她的瞳孔穿瞎,可她依旧倔强地看着,看着。干涩的眼角微微动容,留下倔强的眼泪……
傅忘川猛然站起身来,晦暗的眸子里布满了惊愕,心中仿佛被狠狠地一揪。他凝眉扪心自问,季心为什么会突然醒来?
但……这似乎让这位东方女子更加神秘诱人。
傅忘川掐了掐食指上的狼头戒指,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仿佛在季心开眼的那一刻,彻底将他的心湖搅乱。他仿佛能忆起她身上独特的味道,确实勾魂夺魄。
傅忘川埋头,苦笑了一声。觉得自己的表情过于夸张。再怎么诱人,她也不过是颗棋子,是个女人。
“先生,您不用担心,季小姐的身子被打了麻药。”旁人上前,耐心地解释着。
傅忘川摆了摆手,手心抵扣在右手边唾手可得的杯壁上,喃喃自语道:“还真是低估了她。”
“100w”报价声在悄无声息的争夺中,倏然开始。男主持人微微一惊,在舞台上天花乱坠的他,似乎没有喊过开始竞拍。
“盯着最先报价,报价最多次穷追不舍的人,他们都有可能是孟广坤。”傅忘川再次举起酒杯,才知杯中琥珀色的威士忌已被消磨干净。就连他出口话语都飘着浓浓的烈酒香味。令人沉醉。
“300w,这位3208的先生出300w!还有继续的吗?”
“哦500w,这位4112点先生出价500w!似乎还在激烈的竞争之中。”
“800w!这位3208的先生再次出手!他是否会的手呢?”
花800w买个女人?有人垂头叹气,都觉得那人疯了。但是,疯狂的报价似乎还在继续。
“800w一次!”
“1000w!这位4112的先生出价1000w!”
傅忘川扣了扣手心的对讲机,摁声道“找人再逼他一把。”
“1900w!这位素未出手的3203先生出价1900w,让我看看还没有更高的!势必要创下一个新纪录了!”
“1960w!这位3208的先生再次出手!再次出手!让我看看还有没有继续出手的买家?”
“尖叫声似乎要喊停了哦。让我们正数三下。”
“1960,交易成功!恭喜3208的先生创下历史新高!”
激动的欢呼雀跃声,将季心的心脏拉回了冰点。
她挣扎着,微微颤抖的小手轻抖着,却始终不见有什么大动静。季心心寒,显然,她的全身上下都被人打了麻醉针。
傅忘川将目光盯在季心的小脸上,她薄凉的指尖用力敲打在冰床上,仿佛是她最后的倔强。
他锁了锁眉,站在玻璃窗前的皓眸如黑洞一般深不可测。
“先生,季家四位贵客和一些重要的宾客已离开游轮,我们的人已经堵在3208房间的出口了。”黑衣人上前,鞠躬,低声告诉他。
“通知船上的武警与警务人员,去3208逮捕孟广坤。把那2000w打到孟广坤妹妹的账户上。
封锁拍卖会的所有出口。把消息发送到岸上的警局。通知岚城那方,就说孟广坤已被逮捕。”傅忘川终于回头,推开隔间的房门,甩下一段干净利索的话,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那季小姐怎么办?”身旁的黑衣人赶追上去,低头问他。
傅忘川低头,手心紧握着的烟竟被捏得糜烂。
终于,冰冷的空气中缓缓传来一句薄凉的话:“把季小姐完好无损地送到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