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迟国身处西牛贺洲地界,乃是佛教的地盘,佛教哪里会容忍这一国度敬道灭僧,故此早就派出了降龙罗汉,只待孙悟空杀了那三个国师,便要趁势把这车迟国,打造成一个西方佛国。想一想,把那一国之地化归佛门,是要有多大的功德,而且按照攻略所言,那孙悟空早已经把三个大仙打出原形,叫国王看了,接着这个机会,稍微施展法力,便能够叫国王回心转意,信奉我佛,当真是一个肥差,雷音寺里的佛陀们为了这个机会抢破了头,送了不知道礼,托了多少人情,可是到最后连观音都没有得到这个机会,如来却把这个美差交给了自己的弟子降龙罗汉。
说起这降龙罗汉,乃是如来座下第十七弟子,挺招如来喜欢,可是那降龙罗汉性子却是有些执拗,转不开弯,所以哪怕如来再怎么心疼他,降龙罗汉也没有得到什么大的成就,几乎排到了最后,只能顶着一个十八罗汉,还是倒数第二的身份在雷音寺里晃悠,这一次有了这样一个肥差,如来便想要叫降龙罗汉前来积累一些公德,也好在修行路上少一些辛苦。
那降龙罗汉得了旨意,早就来到了车迟国中等候,不过若是孙悟空刚把三个大仙杀了,降龙罗汉就出来接手,显得有点太假了些,故此降龙罗汉便想要等着唐僧师徒出了车迟国,自己再现身施法,可是如今眼看着这里有一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黑熊搅局,也不知道用了何种法术竟然把孙悟空压了一头,那国王更是要封黑熊为新的国师,若是叫黑熊当了国师,那降龙罗汉之前的谋划岂不是全都白费,故此降龙罗汉再也沉不住气,这才来到了光禄寺内。
那降龙罗汉乃是佛教的第二代弟子,连佛都未成,在孙悟空看来不算什么,可是那些和尚见了可不这样认为,那睡梦里日游神夜游神总是传言孙悟空多么厉害,可说的再好,也只是嘴里一说,这些和尚听了,觉得那孙悟空也就和街头的无赖混混差不多少,可是这降龙罗汉不同,他乃是正经佛门弟子,佛经上多有记载,另外那些佛经,也不知道是何人编写,但凡是佛经上有名的人物,都写得出神入化,仿佛佛祖一般厉害,和尚们看了哪里能够不心动,如今看到了活得,和尚顿时把孙悟空丢在一边,都给降龙罗汉磕头去了。
那黑熊此一回乃是第一次出山,孙悟空他之前见过,知道底细,不曾害怕,可是这降龙罗汉出场,却叫黑熊拿捏不准,只能沉声问道:“罗汉乃是西方尊者,自然有信徒供奉,为何下到凡间,要当这一国的国师。”降龙罗汉道:“我本在西方灵山修行,忽然掐指一算,这车迟国里有妖道横行,伤我佛门弟子,佛祖钦点我到此出查看,铲除妖孽,兴复佛门。”黑熊道:“尊者,如今妖孽已除,车迟国国泰民安,有劳尊者挂念了,还请尊者回去灵隐寺吧。”
降龙罗汉这时候才用正眼看了看黑熊,道:“我当你是哪里来的高人,原来是一只黑熊成精,我说怎么看着这车迟国上空妖气缭绕,原来那虎鹿羊死了,又来了你这个黑熊作怪,我看在你修行不易,又已经渡劫成仙,便放你一马,快些逃命去吧,莫要在此放肆,叫我出手杀你。”
那黑熊终归只是山沟沟里出来的,遇到孙悟空这同样出身的妖怪还算罢了,可是遇到降龙罗汉这样根正苗红的罗汉,始终在气势上就先矮了半分,被降龙罗汉噎的说不出话来,这时候却听到那一旁的唐僧忽然站了起来,叫道:“你们二位,嘴上说的好听,说白了不也都是想要当这车迟国待国师,沾染气运,斩获公德嘛,这样还不容易,你们二人也休要做那口舌之争,干脆再比试一场,赢了的留下,输了的便走,干脆利落,也能叫我们看一场热闹。”
那降龙罗汉听到有人还想要看自己的热闹,不仅怒目回头,可是看到那说话的却是金蝉子转世的唐僧,顿时就没有了词语,原来这降龙罗汉只是如来的第十七弟子,而那金蝉子却是如来的二弟子,其中相差着十几位,佛门里最重辈分,哪怕现在金蝉子已经转世成为了唐僧,降龙罗汉也不敢对唐僧如何。
降龙罗汉转身对国王说道:“陛下,想我佛门乃是西方大教,亿万信众,如今陛下受妖人蒙蔽,对我佛门有了一丝误解,我愿意侍奉陛下,叫陛下看看我佛门真谛,不辱我佛门盛名,如今既然这黑熊也要争抢这国师之位,我便与他较量一二,至于如何较量,还请陛下出题。”
那国王此时候已然听后面官员说了那降龙罗汉的来历,心中暗叫不妙,听降龙罗汉提出来要与黑熊比试,生怕这降龙罗汉法力高强,黑熊不敌,若是黑熊输了,自己这国师岂不是就要给了和尚,那和尚如此厉害,他坐在自己身边,他说一,自己岂敢说二,如此一来,他岂不是要成了那摄政王一般的存在,国王想到这里,不禁看向了黑熊,那黑熊原本也正在犹豫,可是忽然抬头,却看到那降龙罗汉头顶虽然金光万道,可是其中却暗含着丝丝黑气,那黑气与金光纠缠缭绕,已然是混为一体,难以分开,黑熊顿时心中明悟,自己与降龙罗汉这一场较量,乃是降龙罗汉的劫数到了,看那黑气弥漫,降龙罗汉多半是躲不过这一劫,看看降龙罗汉还不自知,黑熊顿时心中踏实下来,点头道:“既然如此,还叫陛下出题吧。”
国王看黑熊答应的干脆,心中便也踏实下来,不过那神仙打架,国王哪里知道要比一个什么项目,想了半天,国王小声问黑熊道:“道长,你说咱们要比什么。”国王本是想要黑熊提一个擅长的神通,输赢如何好歹先占了一个先机,可谁曾想那降龙罗汉的耳朵却是尖的很,还没等黑熊说话,降龙罗汉先就说道:“陛下选那国师,必须要自己出题才是,若是叫那黑熊出题,显得有些不公允了。”
那国王听了,虽然心中不屑,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公允之事,不过那国王一来害怕降龙罗汉厉害,二来当着那文武百官的面,既然被降龙罗汉点破,也不好妄循私情于是只能闭嘴,再想有什么比试能够偏向黑熊,叫黑熊赢了这一次比试。
国王在此冥思苦想,却想不出一个好的主意,这时候旁边却走过来了那后宫的娘娘,凑到了国王的耳边说道:“陛下,可曾想出来了好的主意?”国王摇头道:“还未曾相出。”后宫娘娘道:“陛下若是想不出,臣妾却是有一个主意。”国王问道:“你有何办法?”后宫娘娘道:“既然陛下没有什么办法,何不叫这道长与那和尚帮我国解了那南方毒谷的难题,若是能够解开,岂不是叫我国平白舔了一片国土,若是解不开,叫他们再行比过也就是了。”
后宫娘娘这一说,国王却是恍然大悟,想了起来这一宗事,连连夸赞后宫娘娘机敏,后宫娘娘退下,国王转向黑熊与降龙罗汉道:“二位高人,我的题目已然是有了。”降龙罗汉问道:“是什么题目?”国王道:“这个题目,却是有些困难,想我车迟国处处平安,只是在正南方六百里的地方,有一片山谷,那山谷常年的有瘴气缠绕,经久不散,甚是厉害,寻常人莫说想要进去,但凡靠近了一点,都要头晕恶心上吐下泻,若是被那瘴气沾到了一丝,也要皮肤溃烂,无药可医,只要吸入一点,片刻间便要丧命,我想二位都是神仙高人,寻常题目不好叫二位分出胜负,便以此为题,二位若是谁能够化了那山谷瘴气,或者查明了原因,便算是赢,若是查不出来,便算是输,二位看如何?”
那降龙罗汉听了,哈哈大笑,原来那佛门心法,专破污秽邪祟,那瘴气也是污秽邪祟里的一种,国王出了这个题目,正是降龙罗汉最为擅长之事,降龙罗汉怎么能不得意,降龙罗汉马上行礼道:“既然陛下出题,那便不可推却,不知道那道人可愿意和我比试一番。”黑熊不说话,却是抬眼观看,却看见那降龙罗汉头上黑气更重了一分,知道那降龙罗汉便要在那山谷应劫,心中暗笑,原来那佛门也有这不明天时,不动气运的子弟,自己便要抢着前去送死。
降龙罗汉应劫乃是命中注定,而且也不是那必死之局,若是降龙罗汉有那福缘,当真能够挨过此劫难,那车迟国国师之位便是唾手可得,不出三五年功夫在这里兴盛佛教,自然有功德加身,修为便要更进一步了,可若是这降龙罗汉修为不到,根基不稳,恐怕这一次到了那山谷之中,便是有去无回,死路一条了。
想到这里,黑熊灵机一动,连忙抬头看了看自己头上,不看还好,这一看却吓了黑熊一跳,原来黑熊只顾着看那降龙罗汉,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头上也凭空多了一团黑气,这一团黑气却也如那降龙罗汉一般,搅入了黑熊的精气之中,分开不得,虽然比起降龙罗汉的清淡了些,可是那也代表了一分死气,黑熊这才知道那国王说的山谷乃是一处死地,凶险无比,稍有不慎,自己也要在其中丧命。
那望气之术并非黑熊独有,各个教派都有自己的法门,可是能够望出一个什么结果却是要看各人的本事,而且同样是望气,其中也有门道,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望气之人不望自己之气,毕竟那气运乃是虚无缥缈之术,若是个人能够看出来自己的气运,都趋吉避凶,那却人人长命,无有劫难了,可是那神仙劫难,百年小劫,千年大劫乃是定数,躲得了一时,哪里能够躲得了一世,那劫难越攒越多,越缠越深,到最后爆发,却只能有死路一条。
这时候便能够看出来黑熊的天赋异禀了,寻常人若是看见自己前途危险,恐怕便要躲避开来,回到洞府潜心修行,把自己气运中的黑气化去,可是黑熊则不然,黑熊知道那天数便是天数,自己若是妄加更改,恐怕会叫自己以后修行更加凶险,那山谷虽然可怕,但自己既然已经知道,便可以早做准备,应对劫难,这样已知的劫难,总比那突如其来的危险好应对的多。
这些念头在黑熊心中一闪而过,黑熊便也答应道:“陛下,贫道也愿意前去试一试,成与不成,也算是为车迟国尽了一点微末之力。”拿国王再叮嘱道:“二位高人,我可事先说好,那山谷凶险万分,之前的三位国师也曾去过那里,但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不能进去,你们若是前去,却要写下那生死文书,莫要把性命丧在那里,师门长辈找上门来,却要迁怒我车迟国。”
此时事到紧要关头,黑熊与降龙罗汉哪里会临阵退缩,那降龙罗汉先站了出来,拿来笔墨,写下了文书,黑熊随后也写了文书,把文书都交给了国王保管,二人再互相看了一眼,便要赶往那山谷查看,这时候那唐僧却又站了起来,问道:“陛下这一个题目出的恰当,如此一来,却有一个考量二位法力的办法,成与不成,一清二楚,不过那山谷始终不过是人间山谷,而两位都是仙人,若是有一人能够功成,另一人推却倒还罢了,可若是两人皆有这法力,一齐化了瘴气,却不好评判了。”国王急忙问道:“圣僧有何高见?”唐僧正色道:“若是此事两位打一个平手,我这里却还有其他的题目,想我那西行路上不知道还有多少妖怪,二位若是打成平手,不防前去挑战一二,谁抓的妖怪多谁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