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疑眉问“如此说来，老爷你是支持我没事就跟大房闹？那我往后，可不会客气了。”

凌云青一愣，郁闷问“客气，你何时客气过？”

却是神色认真问“你这次和渺儿去宫里看项武，也算知道了些事情吧？”

甄氏故意装傻问“知道些事情？不知老爷说的是什么事？”

凌云青压低声音提醒“当然是我们升官的事，我估计也到了时候，武儿和渺儿都告诉你了。”甄氏一谈起这事就恼火，酸酸地说“老爷，你关心着这事呢？我以为在你眼里，只有酒和那醉春楼那些贱蹄子呢！”

凌云青脸色一黑，用神经病眼神斜视着甄氏说“怎么说话的？这都扯哪去了？”

甄氏冷哼一声，抱怨说“武儿和渺儿当然都全告诉我这做母亲的了，只是老爷，妾身有一事不明。”

凌云青继续抽着旱烟，只给出一字道“说。”

甄氏带着疑惑对凌云青确认问“老爷，你们把这些事隐瞒了我，到现在才说，是不是都觉得现在时机成熟？”

凌云青点头“嗯，倒是这样，从两个计划出来，我们就一直在忙碌，这次武儿做了大牺牲，一定要好好弥补他。”再是告诉甄氏说“至于渺丫头做的那些事，我一直不清楚，想必你也从他们俩兄妹那知道我也就知道我升官和武儿救皇上的事。”

甄氏沉吟了下，说“关于朝廷大事，你们父子升官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参与，但是凌夕颜及这凌府的事，我怎么也要参与。三年前除掉凌夕颜这事，想来是俩兄妹年轻气盛出的主意，如今它发生了，我怎么也要管到最后，只是老爷朝廷上的事，你可要担心，一旦走漏什么，怕会万劫不复。”

凌云青冷哼，自负说“怕甚？我们父子能够走到今日，就说明我们父子有些能力和靠山，想让我们栽倒，怕不是那么容易饿事。”

甄氏心下一咯噔，很是无法理解看着凌云青问“老爷，怎么你的口吻和武儿是一样的？从我在皇宫知道所有事后，我至今心怦怦的跳，想着过几日去为你们去寺庙祈福，你们父子倒好，即使武儿优秀，你也靠投机取巧升官，也不能掉以轻心。”

凌云青烦躁说“行了，就听你啰嗦，我都说了，我们父子能够走到今日，已经建立稳固实力，不是那么轻易被推到的。”

甄氏白了凌云青一眼，顾虑说“凌夕颜的事，你也知道吧！就她一人，就够我们头疼许久的，说是冯氏帮她筹谋的，我怕从头到尾是她想出的那些可怕计谋，冯氏那蠢女人就是遮她锋芒的幌子。没遇见她之前，我倒什么都不担心，可是自从我见过她行事手段后，我不得不怕呀！”却是正色提醒说“虽然我说她的事，不要你们操心，有我和渺对付，但是你记住，你们最好别招惹她，这府邸姐妹妯娌斗来斗去，最坏，因为保住凌府名誉，有男人做靠山，也不会很糟糕。但是如果涉及到官权，我怎么都觉得凌夕颜可能会做出什么事出来。”

想到这，甄氏就渗得慌。就刚刚在膳厅，她那尖牙利齿的样子，就让她够呛，加上她的阴暗手段，如果她的两个男人因为招惹她，怕是那个贱蹄子要把他们父子做的事给查出来。

凌云青听后，却是沉思了起来，此时酒也醒了大半，再看向甄氏质疑问“她真的有那么大能耐？”

凌甄氏气愤说“怎么没有？你们没看见吗？咱家渺，那么聪明的一人，在这么冷的天，都在她院门跪着了，还有老夫人和你哥凌云龙都似乎因为她发生了变化，郑氏更是因为她，又被老夫人重视起来。”却是急道“哎哟！我现在真恨不得你们父子马上成功，跟大房分家，让老夫人别说端正这碗水，起码要从此对我们二房另眼相看。”

凌云青说道“以前凌夕颜就是湛国的第一才女和第一美人，琴棋书画是诸多闺秀里最出色的，才让太子如此执迷不悟，即便她毁容和失身也要纳她为太子侧妃，只是那时，她虽然一样优秀，但是也没你们说的这般可怕。”

甄氏白了凌云青一眼，提醒“人家没死，回府就是复仇的，一个复仇的人，你说可怕不可怕，我琢磨着，我们渺怕也不是她对手，也只有我和武儿能够抗衡下。”

凌云青轻嗤一声，不以为然说“别忘了，她马上要嫁出去了，你急什么，这凌府迟早是我们的。”

甄氏却不认为说“嫁出去？你真当我每日凌府是吃白饭的？她就算离开凌府，也要把一切安排妥当，才行。”

凌云青不明白问“什么意思？”甄氏却只叮嘱说“反正你别去招惹她，武儿，也要谨慎点，我平日跟她斗斗嘴都没事。”

凌云青郁闷说“知道了，不过是一个女子，还比你小那么多，瞧把你吓得，至于吗？”

却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心烦的说“既然如今你也知道了所有事，我们又是夫妻，我也不隐瞒你了。我刚接着武儿密信，武儿密信上，最近他的人和我的人都被盯上了，我一直都在想到底是谁？可就是想不出到底是谁？”甄氏脸色一僵，惊愕看向凌云青问“盯上了？什么意思？”

凌云青摇头“我也不知道，对方身份不明，武儿叫我行事小心点。”

甄氏害怕的肯定说“一定是你那些死对头，他们开始怀疑你们了，老爷，怎么办呀！如果你们的事被他们查出来，我们全家是不是都会判死刑呀？”凌云青脸色一沉，怒骂“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判死刑？什么乌鸦嘴？”却是琢磨说“我从他们行踪来估计，可能不是朝廷的人，更像是来自私人组织。”

甄氏神色认真问“能不能想办法，抓一个逼问？”凌云青摇头“怕是难，他们人似乎不多，但是每个都精得狠，让我们的人无从抓起。”

甄氏皱眉“不管怎么说，这也许是个好消息，起码知道有人在盯着你们，但是能够有人盯你们，就说明一定有原因，你们的事也许有可能引人怀疑的，毕竟除了那几件事，你们也没什么盯的。”

凌云青眼眸闪烁阴狠，说“得慢慢跟他们磨，总会抓到一个的。”

而这厢老夫人已经回到她的院子房间，房门“咯吱”一声被打开，只见郑氏和凌丞相俩夫妻走了进来。

郑氏和凌丞相各自都对老夫人喊了声“母亲”后，老夫人对他们点了下头，正色对凌丞相问“赵氏那事怎么样？”

凌丞相微叹一声说“冷王的意思是叫我们凌府处理，但是儿子怎么处理，却一时没思绪。琢磨来去，觉得还是交冷王处理才算合理的。”老夫人听后，想了下，认同的点头“嗯，毕竟伤到是小世子，交给冷王处理，确实合理。只是在交出去前，你得把赵氏赶出凌府，也把她差点害死小世子的事说出去，这样也能给赵府一个交代。”

凌丞相点头“嗯，儿子知道了。”

老夫人这才看向郑氏喊道“郑氏。”郑氏忙恭敬答应“母亲，儿媳在。”老夫人提醒说“下个月是颜姐儿出嫁的日子，嫁妆方面，你准备好。还有武儿回府后，日常饮食也多加注意。”郑氏安抚“母亲放心，这些儿媳都会细心办妥的。”老夫人叹气说“最近咱府邸状况不断，如果不是隐瞒这些事，怕早被外面人看笑话了，府邸的人，你要多警告些，让他们不许把府邸事说出来，就算离开凌府也不能，若是发现，后果叫他们自负。”

郑氏点头答应“好的，母亲，儿媳知道了。”却是关心问“母亲，您身体最近如何？可有不舒服？”

老夫人正色说“倒是多亏颜姐儿在我日常饮食上细心，将我身上些老毛病调好了，也让我开始正视，我以前多不爱惜自己身体。不过，我已经老了，不能再操心那么多事了，所以，凌府上下，你要替你丈夫多担当些。”

郑氏心里自然是奇怪，这老夫人向来逞强，以前什么事都爱管，特别是身体上，她都倔得狠，如今听她说出这些话，她心里有些不知所措，不明老夫人心思。老夫人叮嘱完郑氏，就又凌丞相说“龙儿，你先别走，母亲还有事跟你说。”凌丞相看了眼郑氏，郑氏明白了老夫人和凌丞相意思，就退了出去。

直到房间只剩下凌丞相和老夫人和钟嬷嬷三人，凌丞相好奇问“母亲，您想对儿子说什么？”老夫人正色问道“关于颜姐儿为何嫁冷王这事，你向她问清楚没？”

凌丞相郁闷的抱怨说“别提这事了，木已成舟，问了也没用了，再说也问不出什么。”老夫人猜问“她不说？”

凌丞相摇头说“儿子也不知道，如今的颜儿……”说到这，却顾虑到什么，并不再打算说下去，而是对老夫人关心问“母亲，可是对夕颜任性做决定嫁冷王这事依然有偏见？”

老夫人摇手“那倒没有，太子也罢，冷王也罢！她既然能够在自己任性做选择，还让我们无法教训她，说明是她的本事。只是龙儿，你和云青都是我的血肉，母亲，不在乎什么太子妃和冷王牌，只要子孙们可以靠本事拉拢咱湛国的王侯贵胄，壮大我凌府，母亲并不介意了。”凌丞相却愣住了，很是惊讶看着老夫人，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也是猜不懂老夫人心思起来。

老夫人再说道“这次老二升官，我也是觉得很意外，以前他在外面是什么作风，你也清楚。我也从来不巴望他能成事，他的那个官位，也花尽了你不少你心思和咱凌府关系才稳住，如今他升官，倒让我有些刮目相看。武儿不用说，一直有出息，想来老二也开窍了，渺丫头做的那些事，再平常不过，只要她真的认识到自己错，规矩了，你作为大伯父多担当些。”

凌丞相虽然没能明白老夫人真正意思，但是也听出些东西了。

他依然困惑说“恕儿子愚昧，仍然不懂母亲意思。”老夫人见自己说的那么明白，凌丞相依然不懂，不由得郁闷“你那么聪明，颜姐儿就是遗传了你，才如此精明，你怎么会至今不明白。”却是直接说“母亲的意思是不管未来发生什么，凌府会怎么样，你都要记住，老二是你同胞兄弟，不管是他还是他子女犯错，都要给后路，不能逼绝路，懂吗？”

凌丞相听后，脸色瞬间不好了，有些嫌老夫人啰嗦说“上次你不是已经跟儿子说了，要儿子多担当些吗？母亲，你怎么又说？”

老夫人说道“上次和这次不同，你难道还没听明白吗？”凌丞相又是一愣，看着老夫人那双有些凹进去而干枯的眼眸，他顿时就琢磨了起来，却是惊愕看着老夫人猜测问“母亲，老二最近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老夫人坦白的点头“他倒是找过我，说了些。”凌丞相脸色凝重立即问“他说什么了？”

老夫人有些心虚的不敢凌丞相说“他说他喜欢太子，觉得太子能耐大，值得押注。”

凌丞相听后，脸色瞬间不好了。

老夫人态度表面说“你的心思，母亲也是猜到了，怕是中意了这冷王，偏向了颜姐儿，可是你不要忘了，王皇后是我侄女，是你的表姐。有了这层关系，我是怎么也不能放弃的。”

凌丞相不明白问“母亲为何断定儿子偏向了冷王？”

老夫人冷笑说“你母亲是谁？是生你养你的人，你对颜姐儿怎么样？你以为母亲不知道？”

凌丞相知道老夫人在模棱两可，他坦白说“既然母亲如此断定儿子偏向冷王，那儿子跟母亲坦白了说，没错，儿子更加信任冷王。”

老夫人猜测问“是因为颜姐儿选择了冷王，你才没办法？”凌丞相摇头“并不是，颜儿，选择谁，并不能决定儿子想法，如果可以，我随时可以弃她。”

老夫人困惑问“那是为什么？”

凌丞相说道“是因为颜儿的特别，以前她虽然优秀，但是也只是规矩的优秀，而如今的她，大脑里的东西，让儿子很惊讶，你也知道，她不仅手段厉害，连房间的物具都特别，而且儿子还听说她在京都开了间胭脂铺子，生意特别好，胭脂很新奇，连宫里的妃子都抢着要。”老夫人诧异“铺子？什么铺子，这事怎么我不知道？”

凌丞相歉意说“儿子也是最近知道的，因为事情太多，忘了告诉母亲。”老夫人敏感问“她哪来的钱开铺子？还有女子开铺子像什么话？不是要嫁冷王了，还搞这些作甚？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凌丞相头疼说“钱没拿府邸的，是向银庄借的，听说已经赚回老本，还了银庄。”老夫人不认可说“那也不能瞎搞，一个马上要嫁人的人。”凌丞相却不以为然笑说“那倒没事，只要她有这能耐，再说，现在的她比较有主见，儿子也不想坏了她雅兴。”

其实凌丞相心里还是有些骄傲的，不管是是以前还是现在，他这大女儿都似乎没太给自己丢脸。

老夫人道

“你得管管她呀！这哪里有半分像以前的她。”却是关心问“那她铺子赚的钱，都去了哪？”凌丞相回“她自己开的铺子，自然归她自己。”

老夫人却愣住了，想起凌夕颜每日让钟嬷嬷去厨房为她准备的那些奇怪饮食，她就能看出凌夕颜特别之处，如今开个铺子那么火，自然能够赚很多钱，如果那个铺子……却是皱眉“哎呀！坏事了，儿子呀！咱凌府怎么也是皇亲国戚，不能经商的，这钱赚不得，赶紧叫她关了，或者转让了。瞧你们一个个，糊涂的，就因为她马上是冷王妃，你让她胡来。”

凌丞相仔细想了下，为官者确实不能经商，但是凌夕颜只是他的嫡女，他也就没放心上，只是现在老夫人提起，他也就点头“这个……那儿子，找个时间跟她说说吧！”

心里却有些愁起来。

老夫人急道“还找什么时间，现在马上去说。”

凌丞相诧异问“现在就去说？”

老夫人催道“没错，你现在就去说。”

凌丞相想劝老夫人什么，但是发现他好像没什么理由，加上老夫人很是在意这事，他也就答应了老夫人。

正要离开，老夫人突然想到什么，喊住“龙儿，等等。”

凌丞相身一停，回头，对老夫人问“母亲，还有事？”

老夫人严肃说“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八角亭的事情，母亲劝你，还是该好好想，它是不是真的是那样。”

说完，老夫人就闭眼划动手里的珠子，闭目养神起来了。

而凌丞相却愣住了，这时想起八角亭的事，似乎过去很久了，老夫人不说，凌丞相都把这事忽视了。

他这母亲性子，他知道，一直很凉薄，不爱多管闲事，但是如果这事，老夫人叫他再好好想想，必然八角亭的事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