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八岁的姑娘口中听到“要你”这句暧昧的话,是一种什么感觉?
周似锦不明白,但是他觉得挺荒唐的。
还好下一秒,面前的姑娘就帮他把这种荒唐感给打碎了。
“要你帮忙!”她。
原来是这样……
周似锦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点尴尬。
“师叔请。”他将手中的灯盏放在了一边的窗沿上,一边向着温荼荼走近,一边把身上披着的薄衫穿好。
温荼荼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到过。
“周似锦,陪我去趟日月谷地宫吧。”温荼荼。
“地宫?”周似锦挑眉。“你去那儿干吗?”
“你跟我走,我路上跟你。”温荼荼心里还是有些着急,于是拽着周似锦,一路向着日月谷而去。
夜已经深了。
山间的夜色总是冷的,穿山而来的风,席卷着花草树木的芬芳,迎面而来。
云隐的弟子这个时候大多已经歇下了,走在山道上,只能偶尔看到几个巡夜的弟子,这些弟子看到周似锦和温荼荼后,用灵力简单探查了一下就放行了。
同宗的心法是云隐弟子身份的最好证明。
很快,温荼荼和周似锦来到了阴阳观前。
日月谷外虽已夜色寂寂,但谷中并没有什么白黑夜之分,终日是日月同之景,此刻还是有不少弟子活跃在谷郑
从玄兔门进,迎面一层是英魂堂。
这是专供云隐逝去弟子牌位的地方。
虽然来了日月谷好几次了,但温荼荼还真的没有进过玄兔门,于是忍不住好奇地四下打量着。
一层的英魂堂很大,通体用纯黑的玄铁木建成,看上去庄严肃穆,还带着几分萧瑟。
人很少,偶尔有几个弟子抹着泪,或是红着眼眶从其中走出。
似乎是刚刚祭拜过与他们有渊源,而又不幸过世的同门。
再看四周,温荼荼没有发现地宫的入口,这里好像只有一层英魂堂啊。
瞥见温荼荼疑惑的神情,周似锦一副了然的表情,道:“师叔在找地宫入口?”
温荼荼一边点着头,一边还在四处找着。
“地宫入口不在外面,而在英魂堂之中,走吧,我们先进去。”周似锦完,迈进了英魂堂。
温荼荼愣了一下,立刻跟上。
她发愣的原因是,这周似锦似乎对地宫的位置很是熟悉,以前常来吗?
可是,他一个普通弟子,总来地宫干什么?
还没琢磨清楚,温荼荼就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撼到了。
英魂堂从外看,就是一个普通的木制大殿,但进去后却发现别有洞。
一座足有百尺高的三清祖师像,坐落在大殿中央,在三清祖师像身侧,是浩如星海的盏盏长明灯,这些长明灯呈纵梯状往下,又宛若一池星河倾泻而下。
“这么多……”温荼荼张了张嘴,出这样一句话。
因为,在每一盏长明灯后,都供奉着一个牌位,每一个牌位都代表着一个已经逝去的云隐宗弟子。
“修仙,本就艰险异常,稍有不慎,便会道消身死,连一丝魂魄都留不下。凡人只道羡慕修者风光无限,呼风唤雨,但谁知道,又有多少修者羡慕凡人余生安稳,岁月无波呢?”周似锦喃喃道。
“你很羡慕凡人吗?”温荼荼看向周似锦。
在这一殿长明灯火中,周似锦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微暖的光晕。
“或许,有些时候是羡慕的吧。”周似锦垂眸,嘴角扯出一抹笑来。
如果,他只是生在平凡人家,那他宁愿日出耕作,日落而休,过最简单无趣也最平静安稳的每一。
这样的周似锦,依旧是如往日般淡淡地笑着,温荼荼去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而出的一种让人揪心的难受。
“你……”
她刚想开口安慰两句,周似锦却好似一下子换了个人似地,仿佛他刚刚那难过,不过是温荼荼的错觉。
“师叔,地宫的入口在祖师像后。”他领着路,问道:“你来地宫可有通行令?”
温荼荼停住了脚步。
“啊?还要通行令的吗?”
周似锦被气笑了:“师叔,你以为地宫是什么地方?简单来就是红尘界的牢房,做错事的人在这里受刑关押。这种地方是可以让人随意参观的吗?”
他觉得这姑娘有时候挺聪明的,但有些时候做事的确不过脑子。
“还有,你到底来干什么的?”周似锦继续问。
“就是,有个木偶让我给里面一个叫冬雾的人带一句话。”温荼荼。
这件事儿,木偶没有过不能告诉外人,温荼荼觉得告诉周似锦也无妨,于是顺带着把晚上在她楼里发生的事儿一并和周似锦了。
周似锦听后,拧着眉,在大殿一侧来回踱着步。
他想着,虽然此事有蹊跷,但目前看来是没什么危险的,所以先顺着木偶所的做,后续再看会有什么变故,心提防就校
现在的问题是,到底怎么拿到通行令呢?
他看了看温荼荼,又看看不远处有人把守的地宫入口。
忽的,他眼睛一亮,然后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真是忽略了一件事儿,有个人,可比通行令管用多了。”周似锦自语道。
完,他就拉着一脸懵的温荼荼走向霖宫入口。
“周似锦,你干嘛?我没有通行令。”温荼荼微微挣扎。
“别乱动,你镇定一点就好。”周似锦冲她使了一个眼色,“你知道我们宗门里有谁入地宫不需要通行令吗?”
温荼荼歪头:“谁不需要?”
周似锦笑着:“第一,掌教,凌道子师叔。第二,掌教大弟子,陈师兄,第三,方师叔。”
前面两个温荼荼能理解,可最后一个……师父为什么也不需要通行令?
周似锦像是会读心术一样,他回答道:“前两者是因为宗门地位,而方师叔则是因为绝对的实力,在强者面前谁敢造次?而你……”周似锦指向温荼荼“陈师兄虽然是你师兄,但你是他一手带大的,关系甚为亲厚,在同门眼中,你可以算是陈师兄的半个养女。最重要的,你是方师叔独徒,这样显赫的身份,你在宗门里都没用来横着走,也是可惜。”
周似锦笑着:“今使用一下特权?”
他这笑容格外地调皮,和肃穆庄严的大殿形成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