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简单的一个字一声呵斥等所有人下意识的定在了原地。
田经理也慌了,站出来指着他的鼻子,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你疯了吗?再打下去就要死人了?”
季晨目光冷冷的看着这个女人,轻笑一声:“那又怎样?”
“你~~”
田经理被季晨轻飘飘的几个字堵得说不出话来,疯了,简直是疯了。这是摆脸色给自己看吗?还是真的拿生命不当一回事,对生命漠视到了这种程度?
此时的田经理才发现自己打心眼里小看了这个年轻人。
对方的手段,心机似乎一点不弱于他。
比他还要心狠手辣!
“你究竟要怎样才能让他们住手?”这个女人快要急疯了,一句话脱口而出。
一句话说出口后,田经理就后悔了。要知道,这件事原本就是她主导的,按照之前已经写好的剧本来发展。此时的田经理应该完全占据主导地位,你和孙子豪一行人就是拿钱来赎人的,应该被田经理牵着鼻子走。
田经理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个年轻人来了之后,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一顿喊打,喊杀之后干翻了保安队,好几个小伙子。
这还不算,那个先前被自己拿捏死了的铁柱,竟然也不是个善茬。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季晨的蛊惑,动起手来竟然像一个疯子。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也要报仇,打的保安队的几个人哭爹喊娘。
但田经理又不能坐视不理,不去阻止。铁柱已经杀到了兴头上,完全是以伤搏命的架势。此时像一条八爪鱼一样的缠住了保安队长刘长河,一口咬下去,尖利的牙齿仿佛要把人的脖子给咬断。
“这是疯子吗?不对,是禽兽,只有畜生打架的时候才会用牙齿。”
“像一头野兽一样,乱了,全乱套了。”
所以田经理不能不服软,他胆子再大,再怎么心狠手辣,说到底也还是一个女人。这种舍生忘死的战斗手法,田经理没见过,也不敢让它继续发生下去,倘若今天真死上一个人那后果足够让他一个小小的珠宝店经理吃不了兜着走。
假如铁柱真的是一个小偷也就罢了,可田经理心里清楚,对方不是小偷,而是被自己栽赃陷害的。尽管手法很高明,但谁能保证当初做下手脚的时候,没有留下蛛丝马迹,倘若今天真的闹出了人命时候,被人发现了,一命偿一命的话,田经理可还不想死,他还有大把的青春要挥霍,好不容易熬到了经理的位置上,又傍上了朱星的大腿,所以此时的田经理,恐怕是人生中最怕死的一个阶段。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不想死,不舍得死,他太珍惜自己的这条小命了。
所以田经理服软了,哪怕话一出口,他心里顿时有一丝丝后悔。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与后悔相比田经理更害怕出人命。
“你要怎样才可以让他住手?”田经理语气很冷,也很焦灼。因为他实在不确定,此时此刻季晨的态度,所以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冷静,这句话出口有服软的意思,也有试探的意思。
季晨冷笑以对,不说话,不出声,静观事态的发展。
他就老神在在的站在那,目光沉如水一样的看着铁柱,和刘长河厮打在一起,打得血肉模胡惨叫声不断。
这种对生命的漠视感,愈发的让田经理心底涌起了几丝寒意。他是真的不在乎自己朋友的死活吗?
不绝对不可能。
他在做戏,故意摆出这幅态度,就是给我看的。
田经理恨得牙根痒痒,这个精明的女人几乎一瞬间猜中了季晨的心思。可他却不能像季晨一样坐视不管,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别。男人一旦发起狠来,不止,对外人狠,对自己更狠,哪怕是自己的兄弟。
狠到什么程度?
任他打生打死,男人可以自在自己兄弟面前冷眼旁观。甚至于哪怕自己的兄弟,真的就倒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一张脸依旧是平静的,没有半丝表情,甚至是任由那血与骨的狰狞,我自个儿关火,岿然不动。
这一点田经理自认做不到。
无关乎情感与理性,这是男人和女人之间最本质的差别。
这一刻,田经理忽然感到了一种极大的失落感。
也终于想通了,朱星常常对他说的一句话。
“男人的事,女人不要管。”
在以前,田经理还觉得那只是诸星搪塞他的借口。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朱星不想让一个不清不楚的女人,插手到自己的事业和生活当中去。可现在她似乎是有一点点明白了,准确的说朱兴身上有一点和季晨很相似的品质。一样的冷酷无情,两个人都是对自己的人生有着明确规划的男人,有一种大男子主义。所以朱兴才不会允许自己插手到他的事业和生活当中去,为了并非是完全不信任这个女人,而是不希望一个不相干的女人管这管那的干扰或者打乱了自己的人生规划。
那边铁柱和季长河还在打。
打得血肉模乎,拳头敲打在肌肉上的低沉闷响,仿佛擂鼓一样。电棍敲在头骨上,咔嚓一声,让人紧绷的一根心弦,仿佛在某一刹那突然崩断。
那是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惨烈。
田经理看着脸色苍白,秀拳紧握。十根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指甲,尖锐锋利,像一把小刀子,狠狠的刺进了心掌心的血肉里。
他紧紧咬住了嘴唇,一忍再忍。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发了一声怒斥,带着一丝哭腔。“够了,全都给我住手!”
然而这一声怒斥,并没有阻止已经占到疯狂的铁柱和刘长河两个人。
两个人仿佛充耳不闻,站到了一起禅坐了一团打生打死血和骨在飞。
打架打到了这份儿上,已经不叫打架,而是真正的一场战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种凶狠那种惨烈。恐怕也就只有上过前线,作战,在战斗中,在硝烟的战火弥漫的战场上,存活下来的,真正的战士才有幸见过。
“我说够了,阻止他们,我不想闹出人命。”田经理急红了眼睛,一把攥住季晨的衣领,在威胁他。
这不是威胁,而是服软,彻头彻尾的服软。
所有人仿佛都能从这个女人声厉内荏的脸上看出她内心的惶恐与无助。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个女人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季晨身上。像一个真正的女人一样,恳求她,哀求他,求他放过自己。
孙子豪感到震惊。
姜神医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那几个保安羞愧的低下头去,却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他们也怕冷,怕到发抖。从没有想过一次简单的偷窃事件背后似乎另有隐情。而且此时这个女人的态度,以及那边自己的队长和另一个人打得舍生忘死的惨烈。让几个保安原本冷酷的心肠,也像一颗冰冷的石头一样,因为受到猛烈的撞击,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们感到羞愧,甚至是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