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秀说:“娘,从明儿个开始,你就只做你跟俺爹你们俩的饭吧,俺两家的饭你就不用管了。明儿个一早俺俩就下地干活,你一听见亚茹哭,就赶紧过来给她把衣裳穿上。”老牛答应了一声,就回灶屋收拾碗筷。等老牛收拾停当回到卧室,她和老伴不免又说起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老两口坐在那儿,都是一脸的无奈和沮丧。
第二天一大早,黄虎两口子吃完早饭就去摊场,麦秆摊好以后,夫妻二人去村南面的地里点种玉米。黄龙和文兰早饭后先去村西的地里点种玉米,中午的时候才去摊场。黄尚德则把自己的几亩地全部种上了黄豆。
吃过午饭,黄尚德又赶着两头牛去了晒场。他一看黄虎家摊的麦秆晒干了,而黄龙家的麦秆还有些潮湿,就开始为黄虎家打场。不一会,黄虎和卞秀也来到了,他们就在晒场里干些小活。
大约半个小时过后,黄龙夫妇也来到了晒场。文兰一看见黄虎就问:“黄虎,昨儿晚上小彬哭着回家了,他说你骂他了。到底是咋回事啊?”黄虎说:“啥事儿也没有,我就该骂他!”
文兰气得一下子蹦了起来,“你就该骂他,你凭啥就该骂他啊?你咋恁厉害啊,有你这样当叔的没有啊?你一个大人拿一个几岁的小孩出气,真是不要脸!”卞秀说:“你才是不要脸嘞!都分开家好几年了,还经常死皮赖脸地到老人那儿混吃混喝。”文兰说:“你不要脸,你不要脸!我又没有吃你的东西,我吃的是爹娘的东西。你瞎生气,气瞎你的狗眼!”
卞秀也蹦到了文兰的身边,两个女人都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了起来。黄尚德嚷道:“都别骂了中不中,净让外人笑话。”但两个人谁也不肯想让。黄龙和黄虎两兄弟都劝自己的老婆不要再骂了,但也丝毫不起作用。
一些在附近晒场干活的妇女过来劝架,但文兰和卞秀都不肯想让。由于正是忙的时候,劝架的人劝了几分钟就离开了,妯娌二人一直骂了一个多小时。
忽然,天空响起了一阵轰隆隆的雷声,晒场上的人谁也不敢怠慢,急忙起场、收粮食。文兰停住了骂声,手忙脚乱地赶紧干活。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卞秀一边干着活,但她的骂声并丝毫没有减弱,她的斗志反而随着雷声而高涨了起来,文兰没有退路,不得不继续应战。
和他们两家相邻的晒场里,不时传来有人劝架的声音,但妯娌两个人谁都不愿意退让,继续相互谩骂着对方的祖宗十八辈。劝架的人看说了也不起任何作用,索性也就没有人再劝她们了。